一舞罷了,有人朝著大漢連連誇讚恭維,便是連他謀得好妾這話都說出來了。


    大漢被誇得得意,甚覺長臉。他向來認為,好東西自當要展示出來,贏得了誇讚,也是變相的誇他自己。


    自打那歌舞上來後,他發覺眾人都看得起興,唯獨鄢容興致缺缺,甚至都沒瞧上一眼,便起了討好他的心思。


    他應下恭維一一回謝,方才望向高台,視線落在虞清光身上。


    武職大漢拱了拱手:「聽聞虞姑娘曉通音律,琴藝一絕,不如與我這愛妾共奏一曲,也好為大人漲漲興致。」


    虞清光沒想到大漢會直接同她搭話,隻是愣了一瞬,也沒覺得哪裏不妥,便也不拘泥,她笑著點頭,便要起身離席。


    隻是剛起了個勢頭,甚至還未動身,便被鄢容抓住手臂。


    鄢容雖是攔住了虞清光,卻並未看她,而是掀起眸子,視線輕飄飄的落在了那大漢身上。


    他本來就不想赴宴,如今帶虞清光過來,也隻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


    座下的人個個都是人精,既見他如此行事,自然心領神會,他甚至不都用吩咐,便會有人替他處理掉這些流言。


    隻是他沒想到,竟還有不長腦子的,來觸他的黴。


    鄢容麵無表情的看向大漢,唯獨那雙眸子,帶了些暗色。


    他雙目本就狹長,半垂著時,眼尾斜掃,再瞧人便顯出了些輕蔑。加之那一身的紫墨錦鍛,更是削出了些冰刃般的冷意。


    那大漢被他看得有些發慌,幹站在那裏,竟是連動都忘了。


    接著,便聽那上座之人開了口,語氣當真是冷到了極致:「我的人還輪不到你來指揮。」


    誰也沒料到鄢容會當眾斥責,一時間堂內寂靜無聲,麵麵相覷之間無人敢發話。


    武職大漢麵色一訕,連忙離席,匆匆走到堂中跪下,「大人息怒,是下官胡言亂語,冒犯了大人和虞姑娘,還請大人恕罪。」


    鄢容本來就坐的煩了,又被人掃了興,也不再開口,隻是站起身來,對著虞清光伸出手。


    虞清光多少還算是了解鄢容,知曉他微慍,便也不曾遲疑,將手遞給他,由著鄢容扯著離了席麵。


    縱是如此,鄢容這般走了,卻也無人敢上前去攔他。


    鄢容往外走,那大漢便朝著鄢容的方向一路跪著轉過去,嘴裏仍舊認著錯,半句也不敢停。


    虞清光跟著鄢容出了樓館後,腕上的鄢容握住的手便鬆開了。


    兩人赴宴時便是臨近傍晚,又看了會兒歌舞,這會兒外頭天已然黑了下來。


    聞錦等人在外頭守著馬車,淺橋和煙景也在外頭站著、


    待兩人靠近了,聞錦便瞧見鄢容臉色不太好,自打這虞姑娘被找到,他們家公子常常是這樣,他都習慣了,也就沒問出口,隻是上前一步道:「公子,回府還是?」


    鄢容:「回府。」


    聞錦點了點頭,從那馬車上取下杌凳,放在虞清光腳邊:「虞姑娘,請上馬。」


    煙景連忙迎上來,虞清光便扶著煙景的手腕,作勢要踩上杌凳。


    隻是剛一抬腳,便聽右側傳來一聲喊:「我說鍾才子,你在這站了半天了,快回去吧!」


    虞清光下意識抬眸望去,隻見街市花燈如晝,正對著不遠處,一家燈籠鋪子外立了個人影。


    那人穿著一身紅衣,玉帶挽花,正麵朝著這邊,門頭前垂掛的燈籠映在他身後,襯得他烏髮如鴉羽,雖麵色蒼白,卻不見絲毫狼狽,猶如澗壑鬆竹,削出一抹寂寥風骨。


    虞清光愕然,連帶著動作都滯住了,她甚至都能夠感覺到對方的視線,猶如濡濕的綢緞朝她裹來,狠狠的黏在上頭,半點不肯挪動。


    不是別人,正是鍾子盈,甚至還穿著成親那日的喜服。


    虞清光沒想到會在這時遇到鍾子盈,她從未見過鍾子盈這般樣子,他向來注意自己的儀態,笑起來也風雅和煦,很少如今日這般,滿身孤寂之態。


    感情這種事,她向來隻認你情我願,虞清光先前就同鍾子盈說過,她並不喜歡他,鍾子盈也接受了,對於感情上,她並不覺得自己是背叛了鍾子盈,心中也無半分愧疚。


    這事是小,但卻另有一件大事。


    半個月後,便是春闈了。


    她心想要不要再送一封書信給他,如今春闈在即,鍾子盈進京趕考要緊,千萬不可耽誤。


    鄢容見虞清光停下動作,便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眸子當即便眯了起來。


    他自然也認得那人是誰,待看到鍾子盈身上的喜服後,眉頭也不由得一皺。


    這都兩天了,怎麽連衣服也不換。


    他眸中閃過一絲嫌惡,麵色也沉了下來,先前他親自提點過鍾家的人,莫要來給他惹是生非,卻不想這鍾子盈都去當耳旁風了。


    鄢容走上前,站在虞清光右側,一手攬過她的腰,一手握住她的臂彎,難得聲音都輕了些:「走吧。」


    虞清光被喚回思緒,感知到了鄢容扶著時的用力,便不敢再看,連忙垂下眸子,踩上杌凳上了馬車。


    鄢容緊跟其後,在掀起簾子的前一瞬,他回頭,冷冷的瞥了鍾子盈一眼,眸中的警告不言而喻。


    而後他放下帷帳,吩咐聞錦駕馬,聞錦應下,拉緊馬韁驅趕馬車。


    虞清光上了馬後,便想著鍾子盈的事,他那副樣子,實在是讓人不得不擔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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