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嘉易繼續一板一眼回答道:「我背叛了他,他想殺我。」


    前麵車禍的情況,黎聞烈盡管不太關心,但通過施願的轉述也了解了大概,此時他好奇地將話接著問了下去:「你為什麽那麽確定,就是黎晗影想要殺你?」


    路嘉易卻在遲疑幾十秒後,向他們吐露了一個驚人的秘密。


    「他曾經也用同樣的方式,想要殺死過、一個人。」


    手機的信號,容易影響儀器的準確判斷。所有能夠錄音的工具,都被遺留在外,施願和黎聞烈隻能用腦子記下路嘉易此時此刻吐露的實情。


    從黎晗影出國前他們最後一次在偏僻酒吧的見麵。


    到見麵過程裏,他臨時去上廁所卻被滿廁所的煙味熏得受不了,於是找了個運送貨物和垃圾的偏門想要透透氣,卻不小心聽見隱在巷子背光處接打電話的黎晗影的聲音。


    在黎聞烈技巧性的引導下,路嘉易把隱藏很久的秘密吐了個幹淨。


    不過當時由於黎晗影嗓音刻意壓得很低,他僅僅偷聽到幾個零星的、有關卡車和鋼材的詞彙,再結合不久後趙善萱發生的車禍意外,才在心裏有了大概的推測。


    黎晗影從此在路嘉易這裏被打上了不可靠的、漠視人命的標籤。


    所以他才會想盡辦法,為自己留下一點能夠周旋立足的籌碼。


    然而又一次鋼材砸落的相似經歷,催生出了他破釜沉舟的勇氣。他孤注一擲地選擇了施願,像是暴風中的藤蔓纏緊大樹,並隱晦地希望,施願能把黎晗影徹底打倒,從此再也無法翻身。


    隻可惜。


    或許是因為早就猜到了趙善萱車禍背後的始作俑者是黎晗影,施願驚訝的心情轉瞬即逝。


    在這場彼此的抗爭糾纏之中,有人算計,有人布局,有人始終昏迷不醒,有人則進了監獄。


    施願隻覺得自己的心已經被太多利益欲望包圍,失去了作為人對於危機和陷阱的恐懼。


    她隻想要從此以後不再被束縛。


    就算黎晗影滿手血腥。


    就算為了擺脫他,她不得不主動地投身於罪惡之中去,她也不會遲疑。


    ……


    失去利用價值的路嘉易,仍然仰麵躺在手術台上。


    等到麻醉劑過去,意識全然清醒,還有很長很長的幾個小時。


    在話音消散的半分鍾後,施願猛地拉下醫用口罩。


    她一手按住胸口,一手撐在手術台邊沿,無人清楚她注視路嘉易的間隔裏究竟在想些什麽。


    但當她轉臉麵向黎聞烈時,表情又極為明顯地湧起驚恐和難以置信。


    「阿烈、阿烈……我要走了,我不想再待在這裏……」


    「我的腦子很亂,想吐……」


    第144章 沒有他的世界


    黎晗影會有這種行為, 一點兒都不令人意外。


    黎聞烈想,畢竟連他這種醫學診斷並無神經病狀的人,也在計劃著如何殺了自己的哥哥。


    道德、底線、原則, 那隻不過反抗不了命運的弱者, 臆想出來安慰內心的詞彙。


    當掌握絕對的力量, 擁有能夠把罪行掩蓋過去的能力, 誰又會在意所謂的世俗綱常?


    就算坐在集團主席的位置上, 相比他們這些不會被條框法律約束的壞種——


    施願還是太純潔太美好了。


    她從小到大所行使的欺負打壓、排擠算計手段, 她搖搖欲墜的不安靈魂外,構建的那層看似堅不可摧的防禦外殼, 再配上這一分鍾裏,她麵孔之上泄露的、泫然欲泣的表情。


    黎聞烈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和身體的某種混合在一起,一瞬間熾熱到讓他的聲音驟然幹澀。


    好可憐。


    好可愛。


    好想密不透風地保護她,又好想徹底摧毀她誤以為的真實世界。


    可黎晗影已經一而再,再而三將她嚇得不清。


    黎聞烈清楚自己哪怕連一個真實的,興奮起來的眼神也不能傳遞。


    於是他用戴著醫用手套的手,握了握施願發涼的指尖:「好, 姐姐先走吧,去車上等我。」


    施願想聽見的就是這句話,互為戲中之人,她也怕一個不好,在黎聞烈麵前露餡。


    她忙不迭地轉身抬步,想要逃離這真相無處遁形的手術室。


    又在真的離開之前,側過麵孔,朝黎聞烈遞去猶豫的視線:「黎晗影已經這樣了。」


    「阿烈, 我不希望你也……」


    她的話斷在這裏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眉眼之間的一絲擔憂和牽掛。


    這點情緒消弭了黎聞烈蠢蠢欲動的病態渴望, 再次堅定了他想要為她赴湯蹈火的心。


    情感驅動下,他露出了唯獨對著心愛之人才會展現的溫柔神色,聽話應承道:「嗯,我是黎聞烈,不是黎晗影,不會做出任何影響姐姐的事,請姐姐相信我。」


    ……


    施願終於從另一側的內部通道離開。


    手術室內,站得很遠的兩位醫生以黎聞烈為中心,重新聚攏了過來。


    黎聞烈默不作聲摘下口罩,扔進旁邊的廢物處理桶內,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拽住路嘉易的衣襟,不顧他受傷骨折的胳膊,硬生生將他從手術台扯了起來,陰森地打量著他的五官。


    為了不至於讓人徹底失去意識,醫生使用的麻醉劑量很小。


    痛感刺激著大腦皮層,在神誌深度渙散的情況下,路嘉易無意識發出呼痛的低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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