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齊遠卻一再堅持。


    她也隻能長嘆一口氣,依照對方的要求,勉勉強強進入池魚的狀態,說了晏眠的台詞。


    但兩個人設本就相差巨大,台詞是不適用的,謝風晚很快出戲。齊遠也意識到這點,讓她自由發揮。


    謝風晚不是編劇,更不是作家。她沒有過多煩擾的思緒,沒有感慨過,自然也不會記錄,此時更不會現場編台詞。


    功力的淺薄在這一刻表現的淋漓盡致。


    許多拿手機想拍她打臉卻反拍到她被打臉的工作人員不忍直視地收起手機。


    連帶著一旁方才還在哭的鄭雲雲心情都好了不少。


    她暗自與周遭助理嘀咕了兩聲,臉上的表情很得意。


    小園站在一旁,為謝風晚著急時恰好注意到對方表情,心思一沉的同時,隻覺如若能回溯時間,前幾天一定別讓裴矜意幫對方說話。


    齊遠的失望是寫在臉上的。


    謝風晚也沒什麽可以反駁的。她的確演的很爛,對角色的認識不到位。隻要對方說的很對,言語也並不過激,她都能接受。


    戲在這一刻便散了。


    想起自己人設的鄭雲雲又抽抽噎噎了起來,湊過來對齊遠說訂的車到了。


    拍攝拍攝進展不好,主演主演一個請假一個基本功不過關,齊遠本身沒什麽聚會的欲望,但不一視同仁總是不好的行為。


    他也沒再多說什麽,謝年很聰明,至少比鄭雲雲聰明,他相信以對方的智商能很快地領略自己言內之意。


    謝風晚沒有在離開前get到他的眼神。


    但當長嘆一口氣的她對上小園為她委屈的眼神時,一切負麵情緒都有些煙消雲散了。


    「……齊導太兇了。」小園小聲說,「這麽多人麵前。」


    「沒什麽。」謝風晚笑笑,「演戲這一行,有人教總比沒人教好,不是嗎。」


    小園也隻是抱怨一句,她當然也清楚進步的路上必定是布滿批判目光的,此時也很快收好心情:「那,年姐,你想吃什麽,我現在給你訂。」


    謝風晚視線轉了轉,被小園誤以為她要提起鄭雲雲,忙道:「她比齊導還凶……」


    「……我沒說要去蹭她飯。」謝風晚想了想,說,「我自己想想,你先自己吃。說起來,裴矜意呢?」


    畢竟對方不是自己僱主,自己沒什麽權利管對方,在回答完對方裴矜意私人行程請假後,看著謝風晚若有所思的神色,小園又cue了裴矜意一次為其拉好感:「一定要吃飯,不然裴姐會擔心——」


    謝風晚『嘖』了一聲:「我不吃飯關她什麽事?」


    「她會擔心。」趁著裴矜意不在這,小園一臉正色地瞎編道,「裴姐很擔心您,要不也不會讓我沒跟她私人行程跟在您身邊。」


    「私人行程,帶個助理叫私人行程嗎。」謝風晚不太給麵子。


    但剛說完便對上小園『qaq』神色的她又改了口:「不過也是有道理的。」


    剛換上快樂麵具的小園還沒開心多久,又聽她說:「那你就陪在我身邊,等我忙完一起吃吧。」


    小園:……


    啊這。


    盯了會對方正色的臉,小園也隻能咬咬牙,表示同意。


    能看一晚上美女不吃飯也能飽!


    這!就!是!cp粉!


    說是忙,實則也就是謝風晚坐在躺椅上對著手機思考。


    思考有關池魚,有關《池魚》。


    齊遠說她說了兩個問題,一是角色理解差,二是演技基本功不夠。針對前者,其實想要補救很簡單,便是多看幾本原著,每天看,死命看,把自己當成池魚活,不過幾天便也能順利代入。


    因此當務之急還是後者。


    謝風晚對著桌麵壁紙沉寂了約莫有三分鍾,才想起先前有一位亂碼粉絲為她分享了10g資源包,其內似乎都是有關演技提升的方法。


    她以為自己沒有保存,便先打開微博,剛點開私信界麵,入目的內容卻全是一長串的『蹭人氣爽嗎?』或是其他連表情包帶髒話的惡意辱罵。


    謝風晚閉了閉神,許久才控製住自己罵人的衝動。


    「走吧。」她跟小園說,「出去逛逛。」


    也在一旁刷微博、但刷的是超話的小園手忙腳亂收起手機:「好!」


    「哎不是,年姐你等等我——走慢點!——」


    ***


    寂靜的房間內,女人覺得她一定是聽錯了。


    雙手交疊著,她自己都未曾發覺自己控製不好表情地對裴矜意說:「你是不是說錯了?像一個死人?」


    「……」


    指尖摩挲著瓷杯邊緣,裴矜意說:「沒有。」


    「這是事實。」她說。


    長嘆一口氣,她低下頭。


    「我知道這很不可思議。」她聲音很低,「也很奇怪,但這是事實。」


    「她真的很像她,不管從什麽方麵、什麽角度。她的臉、她的眼神,甚至她說出口的話。所有地方都是相似的,甚至是一模一樣的。很多時候我都會想,她是不是就是她,而不是與她相似的某一個人或者……」


    「可她已經死了。」女人說。


    女人說這句話時聲音是亂的,一如方才還一片沉寂如今卻像被擲入石子的心海。


    她點點頭,對她說:「是,你說的對,她死了。」


    「但她真的死了嗎?」裴矜意聲音很平,與她吐出口的足以使許多人感到不解的話全然不同,「為什麽我一直在做夢,一直在夢一些不切實際的、與我無關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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