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乖乖跟著江訣在桌邊坐下,小臉上表情一本正經地看他。


    江訣心頭一軟,捏了捏小太子妃的手,才溫聲開口:「國庫緊缺,孤命玲瓏閣打通了一條買賣瀛珠的線路。近來有了可靠的交易,但——買家要的瀛珠數目巨大,孤恐怕需要……」


    江訣身為儲君,又掌政十年,自有他的高傲。


    他這麽多年來,少有懷柔之時,多是手腕鐵血。不然也不會傳出太子暴戾這樣的說法了。


    程綰綰聽到一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見太子似是難以啟齒,她也不等江訣說完,主動點頭道:「好!」


    江訣話說一半,被小太子妃小臉認真地打斷。


    江訣:「……」


    他頓了頓:「孤還沒說……」


    程綰綰繼續一臉認真,又笑了笑,眉眼極乖順:「綰綰知道,殿下需要瀛珠嘛,需要很多瀛珠。」


    江訣沒作聲。


    程綰綰從桌邊起身,小碎步跑去床榻那邊,從枕頭下拿了江訣才放起來的裝著瀛珠的香囊過來。


    程綰綰把香囊大大方方地直接遞給男人:「吶,都給殿下啦。」


    江訣低頭,看小太子妃遞過來的瀛珠,沒接。


    他看小妻子溫軟笑著的麵龐:「……都給孤?」


    程綰綰點頭,繼續遞著:「對呀!」


    江訣慢慢伸出手去接,心裏湧起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異樣感覺。


    他守護大鄴、庇護子民,就連身為九五至尊的父皇,在他跟前也不是一個帝王,而是一個漸漸老去、需要依靠他的父親。


    江訣從代父掌政時起,就再也沒有從別處得到過什麽了,都是他賞賜別人。


    十年了,頭回對別人有所求,他多少有些別扭,但看見小太子妃笑靨嫣然,大大方方、毫不猶豫把瀛珠都遞給他的時候,江訣心頭重重地跳了一下。


    像是初春冬眠的田埂,突然間被一場溫潮的春雨,軟綿綿地澆了一兜頭。


    「殿下?」程綰綰晃了晃手。


    江訣慢吞吞的動作才收尾,終於接過香囊。


    程綰綰如釋重負,對那些珍貴的瀛珠,她沒有半點留戀和不舍的。


    江訣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多謝。」


    這兩個字吐出來,叫人喉間有些幹澀。


    他已經多少年沒對別人說過「謝」字了。


    程綰綰微微怔了怔,旋即抿唇,溫軟的唇角揚起一個更加明顯的弧度來,笑容璀璨。


    她有點小開心,在眼角藏不住,脆生生道:「不用謝,殿下!」


    見她這樣,江訣心頭那點別扭突然之間就消散了。


    他笑了下,伸手勾了小太子妃的腰抱她。


    這回再開口,感覺自然順暢了很多:「綰綰,真的很謝謝你。」


    江訣坐著,攬著小太子妃的腰身,恰好和她肩頭平齊。


    他一低頭,額頭靠在小太子妃肩膀上,嗓音聽起來低低的,喃喃的。


    程綰綰有點不敢動。


    但同時,心裏又有點說不出道不明的歡喜。


    對於江訣來說,那些瀛珠舉足輕重,但那都是程綰綰的東西,他拿來用,雖然說夫妻本是一體,原本沒什麽。


    但也許江訣自己都不知道,他和小太子妃之間,抱也抱了,親了親了,但卻始終不是真正的夫妻。


    不是因為圓沒圓房,而是因為他們彼此之間,都默契地守著一條看不見的界限。


    如同程綰綰始終認為自己不堪太子妃之位、自認低微。


    也如同江訣隻想著保護小太子妃,但從沒想過真正與她交心,把自己難解的心事說與她聽。


    今日,江訣才算是邁出這一步了。


    雖然不大自在,但仿佛也倍感輕鬆了。


    江訣攬著懷裏的人,默聲在小妻子單薄纖弱的肩膀上輕輕靠了一會兒。


    才慢慢退開。


    退開的時候,他嘴角勾著笑,抬眸看的時候,程綰綰幾乎看見男人眼底的笑意星子似的,格外明亮,仿佛在閃耀似的。


    程綰綰看愣了一瞬,回過神來,臉頰有些熱。


    那些瀛珠對她來說,原不如太子給她的庇護重要。


    程綰綰很清楚地知道,瀛珠雖然珍貴,但她身份卑微、無權無勢,根本無法保護自己。


    落淚成珠的異能,對她這樣的人來說,也不過是有如稚子抱金。如果沒有太子的庇護,她不過是抱金行於鬧市的稚兒,除了招致危險和覬覦,瀛珠對她來說,沒有半點好處。


    所以,程綰綰這麽大方,其實是有那麽一點點私心的。


    她忝居太子妃的位置,不能為太子做什麽,這讓她感到自卑,也感到不安。


    如果,她有價值的話,她心裏會好受一點——她也希望能回報太子殿下,同時,她能得到太子殿下的庇護,興許也能更久一點。


    沒有人會永遠喜歡一個沒用的拖累的。


    這些在程綰綰心底的想法,讓她在看見男人眸底明耀的笑意時,稍微有那麽一點點的心虛。


    江訣卻不知,隻看見小太子妃紅了臉頰,似是粉麵含羞。


    江訣扣了小妻子的腰身,往懷裏按了按,仰頭吻上去。


    程綰綰許是心虛,十分乖覺地配合低頭,和男人親了一會兒。


    等兩人分開的時候,小太子妃唇上已經水光瀲灩。


    江訣仰頭,又親了一下,喉結咽了咽,才退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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