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虎靠在二樓柱子後麵,見狀回屋:


    「他們走了,有兩個躲在了拐角處。」


    「在那個方位?」


    「西北方。」


    「我錯了。出門左邊右邊?」


    「……左邊。」


    柏萱點點頭,事不宜遲,讓紅袖扶著美人起身,邊走邊囑咐:


    「待會出門,大虎和紅袖都走左邊。姑娘,你和我一起。咱倆身段差不多,若是步調一致,從側麵應當分辨不出。」


    但是樓下還有個掌櫃,柏萱笑眯眯地問他:


    「你看到了什麽?」


    掌櫃快哭了:「我什麽都沒看到。」


    柏萱把錢給他,讓大虎收好那幅畫,再次看向掌櫃:


    「你剛才應該是跟那些人說,沒看到有人進來。之後若是改口……掌櫃先生,在刑獄司,前後說辭不一致……是會死人的。」其實柏萱也是猜的,那些人進來時肯定會先盤問掌櫃。她猜他是這樣回那些人,不然,他們不會輕易離開。


    在二樓帶看畫,掌櫃是在隔壁屋裏,確實沒看到有人。他也確實是這樣說的,連忙點點頭:


    「多謝姑娘提醒,老朽明白。」


    柏萱眼神依舊望著他,語氣輕鬆:


    「客人要走,掌櫃不送一下?」


    做了這麽多年生意,誰還不是人精。


    掌櫃相當配合,臉上掛著老實誠懇的笑,把人送出門,還神色如常地招攬生意:


    「夫人真有眼光,畫齋還有許多佳品,歡迎再來啊。」


    「好說。」


    大虎已經把馬車牽來,停在出門左側斜對角,人在往那一站,都不需要紅袖和掌櫃,躲在牆角的人連一片衣角都看不到。


    柏萱就這麽把人帶走了,她本想問問歐陽蓉的情況,可看著美人一身狼狽,衣服頭髮因為逃跑弄得十分髒亂,回府便讓紅袖先帶人去洗澡,又給她準備了件新衣服。


    候在一旁沉默寡言的大虎第三次看過來時,柏萱收回進屋的腳,笑問:


    「你有話跟我說?」


    大虎點點頭:「少夫人可認得那位姑娘?」


    「不認識,但猜得到。怎麽了嗎?」


    大虎瞧著她是真的一無所知,憑著今日對她的好印象,打算多說幾句:


    「她曾被太子相中,家道中落後,又被督察辦柳無殤收入府中。柳無殤與幾位皇子關係勢如水火,又因為那位姑娘,與太子的關係最差。」比水火不容更差,可想而知是多差。


    他給了柏萱一個微妙的眼神,點到即止。


    謝衡最近因為上朝的事情,似乎與太子的關係恢復如初,還收到了太子的賀柬。


    這事柏萱知道,可其他的,原著裏沒寫啊。她不知道,歐陽蓉和柳無殤還有這麽一段,柳無殤不是萬年單身嗎?


    所以大虎是在提醒她——她一下子得罪了所有皇子……以及謝衡?


    不過,有什麽關係?救歐陽蓉的事,她不說,他不說,誰知道?


    剛這麽想著,柏萱就看到,謝衡回來了。


    第19章


    他看了她一眼,應該是發生了好事,白白淨淨的麵龐沒那麽嚇人。


    但是知道了接下來的事,有可能會變得很嚇人。


    可事情已經發生了,生氣也沒用。大家應該坐下來,心平氣和地想辦法解決問題。


    柏萱站在門口,等人走近,仰頭看他:


    「你回來了,我有事跟你說。」


    正好,他也有事跟她說。


    謝衡點點頭,瞥一眼她俏生生的臉蛋,邊走邊道:


    「你說。」


    「我帶了個人回來。」


    聞言,他腳步一頓。


    「什麽人?」


    「大美人。」


    「……」


    聽她說話的語氣,不像是因為案子。


    謝衡不太在意,想著許是她帶了某個朋友來府裏一敘。既是在玩,便不適合說正事。


    「那你慢慢欣賞,案子的事情,就先擱著。」


    「案子?你查出來了?」案子關乎生命,必須放在第一位,美人隻得暫時往後排一排。


    柏萱立刻眉眼彎彎,朝謝衡做了個請的姿勢,聲音輕快許多:


    「真是辛苦你了,快進屋喝杯茶。」


    她出門到現在才回來,茶早涼了。


    柏萱摸著冷冰冰的茶壺,悄悄沖青檀青萍使了個眼神。兩姐妹雖跟她不親近話也不多,可聰明又機靈,做事也從不馬虎。當即會意,悄悄出門。


    「茶涼了,那我們先說案子,待會再喝。」


    屋裏比外麵暖和,進門沒一會,她白皙的臉蛋便浮上淡粉。這顏色很特別,比那些胭脂水粉的顏色更好看,瞧著也舒服。


    謝衡的目光在她臉上溜過一圈,從袖中拿出一張宣紙,有條不紊地道:


    「那晚一共有三撥人,兩撥都死了,另外兩個逃跑中死了一個,還剩一個。」


    天生右位心,屬實命大。


    「他在哪?」


    柏萱雙手擱在桌上,謝衡說話時,她一動不動,軟得似沒骨頭般的手指,時不時摳一下桌沿,泄露了她的緊張。那雙明亮的杏眼,巴巴望著他。專注的模樣,有種她十分依賴他的感覺。


    應該是錯覺。


    謝衡提醒自己,聲音沉穩地繼續說:


    「地牢裏,也快死了。不過,問出了話,死了也沒事。」


    談論生死,他總是沒什麽情緒,好像經歷過太多,已經習慣到掀不起絲毫波瀾。<="<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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