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耘當初找盧團請假的時候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這件事對於他們家來說很重要。


    既然他要去調查,就一定要將這件事徹底解決了才會回來,所以可能需要的時間比較長。


    盧團二話沒說就同意了。


    這麽多年的接觸, 他對沈家一家子的情況,特別是他們家人之間的感情都是非常了解的。


    他自然也明白那倆孩子在沈青耘兩口子心裏的重要性。


    在這種時候, 就算幫不上忙, 但也決沒有拖人後腿的道理。


    所以他跟沈青耘說的很明白——假給你批,需要團裏出具的證明, 隻要合理都出給你。


    你把事兒辦好了再回來,家裏的事兒不用操心。


    有了盧團的這個承諾,沈青耘自然是一點都不著急, 沉著心要把這件事兒給徹底搞定。


    在辦完了京城這邊的事兒, 拿到了兩個孩子的烈屬證之後,他直接就回了c省。


    這是沈青耘自離開先鋒營, 八年之後, 第一次重新踏上這塊土地。


    心裏的感觸自然頗多。


    可他這會兒也顧不上那些了, 他直接去了師裏,見到了多年沒見的老熟人——成師長。


    老友相見,自然是激動的很。成師長丟下手裏的工作,和手下隨便交待了一聲,就直接將沈青耘帶回了家。


    然後還指使公務員去炊事班幫他買兩個肉菜回來,同時拿出了珍藏的好酒。


    酒過三巡, 不等沈青耘開口, 成師長就先問起了京城那邊的情況。


    說起來從沈青耘到了京城之後, 他們兩個人的聯係可以說比過去八年的聯係還要多。


    大概的情況成師長也都了解, 畢竟之前還專門幫他開過證明。


    所以, 這一次沈青耘也沒跟他說別的, 而是直接點出了之前趙所長說的那番話——


    趙所長說曾經往這邊公安局還有革-委會發了協調函。發了五六份都不止。


    沈青耘想讓成師長幫忙問問,這些信都到哪裏去了?


    一封,兩封可以說是路上寄丟了,可五六封都寄丟了?


    要知道,派出所發出來的可都是掛號信,那是可以查簽收人的。


    聽他這麽說,成師長的表情也變得凝重了起來。


    他對沈青耘說:“這事你別管了,我找人去調查。你嫂子他們在家裏沒過來,這宿舍現在就我一個人住。你這段時間也別住招待所了,就老老實實在家裏待著。


    我不跟旁人說你來了,你也少出門,省的被什麽人發現了,再有所防備。放心,這事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之後的一段日子,可以說是沈青耘從當兵起一直到現在,過得最空閑的日子了。每天裏除了吃睡,就是在成師長家裏看看書,記記筆記。晚上等他回來,兩個人聊聊天,下下棋。


    成師長不知道從哪裏弄了好些各國的軍史資料,有一部分還有殘缺,甚至被焚燒的痕跡。


    可以看得出是他通過什麽渠道搶救回來的。


    好在這些東西成師長並沒有防著沈青耘的意思,反倒還仿佛終於找到了同好之人一般,憋不住的特意帶他去看,跟他顯擺。


    於是,沈青耘就像是掉進了米缸中的老鼠,開始瘋狂的翻看,吸收,記錄,沉迷於知識的海洋,無法自拔。


    他這邊忙著學習,而成師長那邊卻已經開始動作了。既然做出了承諾,他自然是要給沈青耘一個滿意的答複。


    更何況這事還是成師長這些年以來,吃過得最大的一個癟,他心裏憋著的那股子火也一直沒有來得及發泄出去呢!


    而這原本也就不是多複雜的一個事兒,之前之所以沒有被發現,是因為根本沒有人往文件方麵去想,也沒人查。


    現在一旦有了目標,事情很快就被查得水落石出。


    大寶的媽名字叫做萬花。這個人長得還真的和她的名字挺像,跟朵花似的,十分好看。至少在這十裏八村的,很有幾分名氣。


    當年大寶父親去世之後,她卷了他的撫恤金跟一個在縣裏工作的男人跑了。那男人當時是剛死了老婆,其實對她也不錯。如果兩個人就這麽過日子,說起來也不是不能好好過。


    可偏偏,運動開始不久,那個男人就被人發現從工廠裏偷原材料到黑-市賣,然後以投機倒把罪給抓了起來。


    幾頓打挨下來,那人扛不住了,居然在一個沒人注意的晚上,自己用褲腰帶把自己吊死在了房梁上。


    那之後,萬花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她沒有縣城戶口,也沒工作,平時又好吃懶做。可以說那男人之所以要去偷公家東西拿出去賣,一大半的原因在她身上。


    現在男人沒了,沒人養她了,之前的撫恤金也被花的差不多了,萬花幾乎到了走投無路的境地。


    就在這個時候楊軍出現了。


    楊軍是萬花和那個男人所住片區的警察。雖然是臨時工,可好歹也在派出所待了十幾年,上下關係都不錯,也算混得還行的那種人。


    楊軍認識萬花那一年已經五十多歲了。老婆死了好些年,兒女也都已經成家,光棍漢一個,沒有負擔。


    他看上了萬花的容貌,萬花看上了他的經濟條件,兩個人可謂是一拍即合。


    隻是,楊軍人老成精,雖然開始和萬花一起過日子,卻從來不提娶她的事兒。


    他隻是在城郊的位置給她租了間房,對外宣稱兩人是一家子,卻至始至終不提去和她領證的事兒。


    這樣,萬花就很慌亂。


    有之前男人的例子在那裏,萬花做夢都想要一個城市戶口,這樣就算是楊軍再出點什麽問題,養不了她,她也不會再被人攆著無處可去了。


    可楊軍不跟她領證,她就轉不了戶口,也吃不了供應糧。他一天不給她送吃的,她就得到黑市去買高價糧……而她手裏的那點錢,已經要見底了。


    萬花也不是沒想過鬧,她也曾經放出過話,說要去派出所告楊軍。


    可那個人,在城市裏混跡多年,在這樣動蕩的年代還能以一個臨時工的身份留在派出所,沒人能夠動他根本——


    這就足以證明他是有相當的手段的。


    被楊軍連打帶陰收拾了幾回之後,萬花就徹底老實了。安安分分的做起了這個又老又醜的男人背後的賢惠媳婦。


    把他當做祖宗一樣伺候著。


    日子就這麽一天天的過下去,就在萬花已經收斂起了所有的不安分,覺得以後的日子也就這樣了的時候,讓她怎麽也沒有想到的,驚喜居然就這麽猝不及防的降臨了。


    那段時間市裏連著出了幾起大的案件。


    有一個盜竊團夥不知道什麽時候摸到了他們這個城市,供銷社,土產店,副食店,甚至煉鋼廠接連被盜,而且被盜的金額都不是小數字。


    省廳的領導據說拍了桌子,要求市公-安局限期破案。於是全市的警員都調動了起來。


    這樣的案件一出來,警力肯定立刻就不夠用了。


    所以市局就開始在底下的各個派出所借人。開始的時候是借能出警的警員。可後來各個所裏能用的警員都派不出來了,就隻得借所裏的內勤人員,過來打雜。


    就是在這個情況下,楊軍被他所在的派出所給借出去,到市局暫時幫忙做起了報紙,信件的收發工作。


    那時候的楊軍已經五十八,虛歲都五十九的人了,再混一年就可以退休正式。


    因為年齡大了,精力不濟,現在在派出所也沒人讓他再出警。天天可以說就隻剩下按點上班,到點下班,天天混日子就等離崗通知了。


    雖然這麽些年一直是臨時工,沒有轉正,可畢竟他在所裏也幹了快二十年,沒有功勞還有苦勞。


    按照之前的例子,像他這種情況,雖然退休後拿不到正式工那麽高的待遇,可退休工資也還是有的。除此之外還會得到一筆不少的補助。


    而這筆補助,加上退休工資,如果省著點花的話,他後半輩子也是生活無憂的。


    所以開始讓他去市局幫忙的時候,楊軍是不樂意的,天天也是能摸魚就摸魚,根本就是在那邊混日子。


    結果有一天他在送信的時候,不知道怎麽的,就在秘書處辦公桌上一堆已經撕開,待處理的信件中看到了杜長宇的名字。


    他當時就留了心。


    既然要和萬花過日子,那麽她之前的經曆楊軍自然也是打探的清清楚楚。


    所以對於杜長宇這個名字,他敏-感的很。


    趁著那會兒秘書處的人都忙得不可開交,沒人注意,他悄悄的將那封開了口的信塞到了自己的口袋裏,帶了回去。


    當時他之所以帶走,倒也沒想別的。


    主要是他看到寄信人的落款是京城的派出所,生怕是那邊的人又搞什麽普查,怕會累及到萬花,從而再給他帶來什麽麻煩。


    可是回去後,在看了信裏的內容之後,他整個人都震驚了!


    楊軍學曆不高,也沒有出過什麽遠門。可多年的工作經驗也讓他可以稱得上見多識廣。


    雖然那個協調函上說得並不是很明白,隻是說應外事辦的要求,需要調查一下杜長宇同誌的遺屬目前生活情況。


    希望當地公安機關能夠協助派人到他生前所在的先鋒營去了解一下,看看杜長宇同誌的遺屬有幾位,他們現在所享受到的烈屬待遇有哪些?


    在工作,生活方麵有沒有需要協調照顧的地方?


    如果可能的話,看是否能夠派人將他們帶到京城,去與外事辦的同誌們見個麵。


    那封協調函的內容並不是很詳盡,語氣也很公式化。可是看在楊軍的眼裏,卻讓他隻有一個感覺——萬花那兩個小崽子的好日子就要來了!


    而他的好日子也要來了!


    那天楊軍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回的家了,他走路都在打飄。


    回家後他就把這情況跟萬花說了,同時跟她承諾,隻要能夠把那兩個孩子弄回來,他立刻就去跟她領證。


    在退休前還會想辦法把她的戶口問題給解決了。


    楊軍既然敢做這個保證,其實他心裏是已經想好了的。如果他不和萬花把證領了,那倆孩子得到的好,就跟他不會有半毛錢關係。


    隻要和萬花成了正式的夫妻,那他就是那倆小孩名義上的繼父,在他們成年之前,他完全有理由掌控他們的生活。


    至於萬花的戶口——他自己就在派出所,不違反政-策的前提下,辦很多事還是比較便捷的。


    他們連證兒都領了,是真正的夫妻了,那把她的戶口辦到自己的戶籍下也不是什麽難事。


    之前他之所以一直抻著這個女人,不願意這麽辦,是因為他們兩個年齡相差太大。他不想把她的翅膀養硬了,讓她有機會拍屁股走人。


    這事兒她又不是沒有前科。


    楊軍說的這番話把萬花徹底砸懵了。她沒有想到有一天還能有這樣的好事找上門。


    不過她跟著這個男人過了這麽些年,對他也相當的了解,所以她提出讓她去要孩子沒問題,但是得先把證領了。


    不然她沒臉去部隊鬧。


    聽她這麽說,楊軍雖然有點不高興,可還是同意了。他覺得如果領了證,他其實可以和這個女人一起行動。當時候有他在場,事情可能會更好辦一點兒。


    他的身份,在關鍵的時候還是能博得一下眾人的好感的。


    在成師長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都跟沈青耘講了之後,簡直把他氣笑了。


    他覺得這兩口子也是奇葩。


    厚顏無恥,狼狽為奸到這種程度,也是沒誰了。


    說起來也真是天生一對!


    “那現在公安局那邊是怎麽個說法?”他開口問道。


    “那邊已經立案了。”成師長蹙緊了眉頭。


    雖然事先已經有思想準備,可事情的真相還是讓他非常的憤懣。


    他倒不是為了楊軍。那個人雖然為人猥瑣,做事陰損,可在成師長眼裏,那就是齷齪小人,是洞裏的老鼠,抓住就完了,根本沒有必要放在心上。


    他氣憤的是,什麽時候地方上的管理已經混亂至此了?!


    楊軍所在的地方是哪裏?是公-安局,革-委會!是一個城市的喉舌之處!


    那是文件可以隨意擱置,被人偷偷拿走也發現不了的地方?!


    更何況,按照楊軍交待,除了那一份,後續他還截留了從京城發過來的,一共八封掛號信。


    幾個月過去了,如果不是這件事爆發,這麽一起嚴重的違規事件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


    就算楊軍當時在收發室工作,條件便利,可是——簽收製度呢?


    核查製度呢?


    按說,交接班時候要有交接表,收掛號信的時候和郵局要有簽收手續……


    這所有的一切流程中,但凡有一個環節,有一個人稍微上點心,這事就不會演變成現在這個情況!


    成師長不想說話,可是他的心裏感覺到了一種巨大的悲哀,他覺得很多地方,可能從根兒上就已經出問題了。


    “泄密,瀆職,破壞軍地關係,欺上瞞下,再加上一個企圖迫害烈士子女,哪一個也夠他判幾年的了。最後到底是判刑還是勞改,這得看公安機關是怎麽做決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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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我覺得,就他這種情況,又是在現在這個風口浪尖上,他後半輩子可能別想從監獄裏出來了。”成師長繼續說道。


    沈青耘想了一下,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因由。


    省裏天天還在催促著的那起大案到現在還沒有破獲,現在又出了這麽一檔子事兒。


    說起來這事兒可大可小。沒人追究,或者追究的人不成氣候,可能這事就大而化小,最後道個歉也就完事了。


    可偏偏楊軍,萬花這事戳了成師長的肺管子。


    杜長宇曾經可是成師長的愛將,當初他犧牲的時候,成師長難受了好久好久。也正是因為他的委托,成師長才頂住巨大的壓力,硬是將沈青耘給推出去,讓他上了軍校。


    隨著時間流逝,可能這些故人往事沒人再提,可不提不代表不在意!


    當初萬花去鬧的時候,了解她的為人,也了解當初她是如何丟下兩個孩子跑路的成師長就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對這兩個人也厭惡到了極點!


    隻是現在這個世道很多事沒有常理可循,即便他是一師之長,但在地方上很多時候也並不是很能說上話。


    哪怕那時候他出麵把這件事給按了下去,但那兩口子卻根本沒有停止蹦躂。


    他們到處告狀不說,還扇動了很多不明真相的群眾,革-委會的小將,天天堵在軍區和先鋒團的團部門口鬧。


    又是喊口號,又是貼標-語,還坐在門口哭得死去活來。


    搞得就跟他們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兒,非得強迫人家母子分離一樣。


    成師長那時候壓力實在是太大了,各方麵的阻力讓他確實是頂不住了。


    沒有辦法,他隻能妥協,派出了調查小組去了警備營。


    雖然小張他們並沒有帶回來孩子,還給他找了一個特別充足的理由,一個讓所有人都沒有辦法駁斥的理由,也讓他為止鬆了一口氣的理由——


    兩個孩子所處地區涉密。


    可他對沈青耘,對已經故去的杜長宇,還是一直覺得愧疚到了不行。


    他總覺得是自己能力不夠,才沒有保護好這兩個曾經的下屬,兄弟和他們的家人。


    現在,在了解了事實真相,在終於揪住了楊軍和萬花的小辮子之後,成師長怎麽可能就這麽輕拿輕放?!


    他都恨不得能夠親自出馬一腳把這兩個無恥小人挨個碾死!


    他動用了自己能夠動用的全部關係,公的,私的全用上了,下定決心絕不讓這兩個人再有任何喘息的機會,一定會趁勢把他們兩個直接按死!


    “那個萬花你也不用擔心,這件事她一個脅從罪肯定是跑不了的。其實她進不進監獄都無所謂,就算她在外麵,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以前楊軍的兒女對她跟著他們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是想著有她伺候著楊軍,他們可以省點心。權當找了個不要錢的下人。


    現在都把他們爹伺候進監獄了,你以為他們會幹?


    他們可是還指望著楊軍的退休金,想從中撈好處呢!


    現在,不僅好處沒有了,還得被戴上勞改犯家屬的帽子……”


    說到這兒,成師長冷笑了一聲:“我還覺得那個萬花進監獄是便宜她了呢!”


    沈青耘並沒有等到那兩個人最後判決的時候。


    不過他也不擔心,有成師長在,那兩個人以後的日子隻有更慘,沒有最慘。


    做了成師長那麽多年的部下,對於那個老哥他是非常了解的。


    那人為人爽朗熱情,對待朋友絕對可以兩肋插刀。


    可對待敵人,那也絕對不會手軟。


    楊軍,萬花落到了他的手裏,估計連自求多福的機會都不會有。


    以後的日子應該會很難挨。


    聽了男人這番話,尹小滿這時候的心情就跟剛剛喝下去了一大杯井水鎮過的椰子汁一般,又甜又爽,舒坦極了!


    之前煎熬了她幾個月的心火,一下子就被澆滅了,整個人都變得神清氣爽的起來。


    那天晚上,她使出了十八般手藝,精心的做了一堆的好吃的犒勞了男人。這還不算,在被窩裏,也讓他盡了興。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又是一年過去了。


    此時已經到了一九七六年的春天。


    最近島上的人們都很興奮,因為專家組那邊新研製出來的巡航艇通過驗收了!


    雖然對於島上大多數人來說,也不明白那新研製出來的艦艇和經常往來於島上和陸地的艦艇究竟有什麽區別,可是他們也知道這是天大的好事!


    別的不說,單從這段時間有那麽多一看就是了不得的大領導先後上島,從島上的駐軍一下子比以前多了好幾倍,就能夠看得出這件事是一件多麽了不得的好事了!


    島上所有人都沉浸在了無比的亢奮和喜悅之中,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發自內心的笑容。


    隻有尹小滿的心裏有隱隱的擔心。


    她發現華老現在吃飯越來越少了。


    開始的時候,她以為華老是年齡大了,牙口不好,吃不動硬東西,又不想麻煩她開小灶,所以食欲下降。


    後來她不顧兩個老人的反對,硬性給他和寧工一天三頓的開小灶,全撿老人容易消化的,營養好嚼的東西做。


    寧工還好,可華老依然吃的越來越少了。


    這還不算,他現在消瘦的速度也很是嚇人。


    尹小滿覺得,他的臉都凹下去,身體都佝僂了。


    之前因為工作到了最關鍵的時候,她雖然擔心的厲害,可是也知道自己無論怎麽說,老人也絕對不會離開崗位的。


    說也是白說。


    而現在,這艦艇已經試驗成功,研究工作眼看已經可以告一段落了,那麽,華老是不是可以好好的去檢查一下,看看身體到底是哪裏出問題了?


    尹小滿一邊洗著菜,一邊在心裏琢磨著,隻想著待會去送飯的時候,就去跟姑父好好的說說這件事。


    可就在這個時候,院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紛雜的吵鬧聲,然後就是很多人奔跑的聲音。


    她忍不住放下了手裏的菜,走出廚房去看。


    然後就聽到強子帶著哭腔一邊從巷子口往這邊跑,一邊大聲的嚷嚷:“尹嬸子,尹嬸子,你快去看看吧!華爺爺,華爺爺,他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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