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賀海。


    他看上去瘦了好多,身邊還跟著一個漂亮的男孩子。


    賀海對著那個男孩微笑,不知道在說著什麽,看上去就是很溫柔。


    周昭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就那麽站得遠遠的看著。


    一直到賀海和那個男孩走了,才回過神來。


    這時候他才發現,賀海和那個男孩待的地方是「腫瘤科」。


    他一時疑惑,是誰生病了嗎。


    接下來的日子,周昭總能時不時遇見賀海和那個漂亮男孩。


    一次,趁著賀海沒在,周昭再也忍不住上前和那個漂亮男孩搭話了。


    「嗨,你好,你知道這裏哪位醫生比較權威嗎?」


    男孩疑惑看著眼前突然來搭訕的人,可對方長了一張英俊帥氣的臉,怎麽看都不像壞人,男孩心裏的一點疑惑消散了。


    「你是想看什麽呢?如果是看腫瘤的話,張泉醫生不錯,我老闆最近都在他這兒看,就是他的號很難掛。」


    「哦,剛才那位是你老闆啊?」


    「嗯,我老闆。」


    「你老闆看起來年紀輕輕,也生病了?」周昭繼續套話。


    「可不是嘛,肺癌。」


    周昭心一緊:「怎麽得上的?」賀海可是一支煙都不抽的。


    男孩嘆了口氣:「聽說是前些年受了情商,那幾年拚命工作,又生活作息不規律,還拚命抽菸,但生病的事誰知道呢,什麽都有可能引起。」


    男孩還在憤憤不平,「你說到底是什麽人啊,我們老闆這麽好的人也捨得辜負。」


    「小寧。」男人的聲音在周昭身後響起,周昭整個人血液都凝固了。


    「老闆,你檢查完了?」被叫作小寧的男孩笑道。


    周昭身後男人咳了兩下:「嗯,可以回去了。」


    「那我先走了,拜拜。」小寧對周昭招呼。


    身後男人目光終於落到了周昭身上,他不可置信,根本不敢相信。


    如果目光能化為實質,那賀海的目光凝成的一定是最深厚的思念。


    「小……昭?」賀海聲音帶著顫抖,生怕自己驚動了眼前的身影,發現原來又是幻覺。


    周昭早在聽見賀海聲音的那一刻眼眶就紅了,他克製住自己立刻轉身的衝動,直到賀海叫他,他屏息靜氣,牽起了嘴角轉身。


    「大海哥,好久不見。」


    他的眼眶依舊紅紅,在分手的四年後,再次與賀海麵對麵。


    「哢!」


    一天的拍攝結束,季遲深呼吸一口,伸手揉了揉眼睛,陸見商上前兩步伸手扒拉了一下他的頭髮。


    兩人都有一些沒有從剛才的情景裏完全出來的意思,眼神撞到一起,還捨不得分開。


    一邊演「小寧」的演員卓遂見狀忍不住調侃:「陸哥季哥夠了啊,我還在這兒呢。」


    陸見商這才從戲裏完全出來,對著卓遂道:「別鬧,和你季哥正出戲呢。」


    季遲被這兩人一鬧,也徹底回了神:「感謝大家配合,能按時收工,希望接下來也能這麽順利。」


    「一定可以,我們這部戲,說不定還能提前拍完。」


    卓遂說的是實話,季遲和陸見商從開拍到而今一直都配合默契,往往很多鏡頭都是一遍過,效率高得嚇人,按照這個進度拍下去,不出意外是真可以提前殺青。


    「到時殺青了請大家吃飯。」陸見商笑道。


    「那先多謝陸哥了!」卓遂愉快附和。


    接下來的拍攝正如卓遂預言的一樣拍攝進度飛快。


    周昭和賀海再見麵後,周昭開始有意無意出現在賀海的生活中,特別當他得知賀海生病之後,想要留在賀海身邊的心情達到了頂峰。


    周昭承認這幾年沒有一刻他放下過賀海,如果時日無多,更想珍惜。


    但賀海卻不想周昭留下來。


    他覺得命運同他開了一個玩笑,兜兜轉轉想念的人回到了自己身邊,可他卻不敢要。


    他的生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而周昭還是那麽鮮活,他們終究隻能錯過。


    賀海又一次趕走了周昭,因為情緒起伏太大,陸見商演這場戲耗盡了力氣。


    結束拍攝後季遲走到他身邊,陸見商抬起頭來恍惚一笑:「也不知道他們兩在折騰什麽,如果是我快死,我巴不得每天都和你膩在一起……」他說完頓了一下,「也說不定,如果真的是我遇見這種事,可能也會和他一樣的想法。」


    這話季遲一點都不愛聽,即使是假設。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沒有這種可能!」


    陸見商回過神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陪了笑道歉,可季遲卻因為陸見商的話,哪怕回了酒店還是心裏發慌。


    他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楊姝的電話就在這時候打了過來。


    第67章 殺青


    宋繡最近幾次檢查下來狀況都很不好, 初步判斷,最壞的情況發生了,癌細胞已經發生了轉移。


    季遲想要回去看宋繡, 可戲正拍到關鍵時候, 根本沒有這個假期能夠給他, 加上戲裏賀海也正生著病,劇裏劇外的拉扯有點讓季遲喘不過氣, 陸見商除了陪他熬著外, 也別無他法。


    想要再次回到賀海身邊的周昭這次怎麽也趕不走了。


    正因為知道時日可能無多,更想要相伴。


    哪怕是賀海用最尖銳的話去刺激他, 周昭也隻會不鹹不淡回他一句:「想要陪在我愛的人身邊又有什麽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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