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蕩蕩10幾號人,由吳士心和周文麗領隊,買了船票,備了吃食、撲克、相機、以及吳士心從醫院裏拿出來的廢舊x光片,自2009年7月21日晚9點乘船從霧山出發,往宜昌方向行去。


    船票由各家家長贊助,買的臥鋪,四個人一屋,六人組好久不見,便擠在一個包間裏玩炸金花,本來想玩到12點,奈何幾位家長不停的催,隻好10點之前熄了燈睡覺。


    周序和俞非是上鋪的對床,熄燈之前,俞非每每抬頭,總能和周序的目光對上,次數多了,她便問他:「你老看我幹嘛?」


    「你……睡衣扣子開了。」


    俞非低頭一看,睡衣中間的扣子果真崩開了一顆,內裏春光若隱若現,她連忙轉過身把扣子扣上,又轉回麵對著周序,質問他為什麽不早說。


    周序懶洋洋抱著頭往枕上一靠,答說:「早說不就看不到了……」


    「你個狗流氓!」俞非一個螺旋從床上起身,弓起背跨到周序床鋪,騎在他身上一頓好打,把上鋪弄得嘎吱嘎吱,下鋪的曲明磊見狀,忙喊:「誒誒誒,樓上兩位,注意點影響啊,床都快塌了,待會兒塌下來壓到我。」


    俞非氣極,抬出頭對著下頭的曲明磊大吼,「壓死你算逑!」


    曲明磊滿腹委屈,「誒,非非,又不是我偷看你,你對我發撒火?你要壓也是壓周序才對啊。」


    俞非下鋪的曾墨看不下去,抬腿給了曲明磊一腳,「壓壓壓,就泥垢最騷……」


    打打鬧鬧,關了燈,不停的聊著老師同學的八卦,幾人也臨近12點才睡去。


    次日一早,還不到7點,包間外的過道裏就傳來悉悉嗦嗦的說話聲,幾人被吵醒,沒了睡意,便起床洗漱、換衣服、吃早餐,一切就緒,已經快8點,所有人來到甲板上。


    甲板上已經堆滿了人。


    遊船在長江上行了一夜,此刻已抵達巫山江段,俞非撐著船頭的欄杆望向遠方,眼見晨光穿透雲層灑向綠油油的江麵,形成一朵一朵泛白的微光;兩岸山峰清霧瀰漫;空氣是清新的,盡管仍然十分潮濕,卻比霧山城裏清涼了許多……俞非張開雙臂,「啊,真舒服……」


    周序不知何時已經站到她身旁,遞給她一塊已經修剪好的x光片,「一會兒用這個擋在眼睛前,比墨鏡管用。」


    俞非接過x光片,「這裏就是長江中遊了吧?這次日全食的最佳觀測點之一?」


    「你是文科生,你應該比我清楚啊。」


    「好吧,疑問句改為陳述句。」


    兩人沉默下來,過了一會兒,曾墨來了,她舉著相機,要求周序和俞非靠近彼此,周序照做,曾墨還是覺得不行,「俞非別跟條竹竿似的,再往周序這邊靠一靠!」


    俞非撇了撇嘴,索性一步跳到周序身邊,挽住周序的手腕,整個人做小伏低靠在周序的肩膀,同時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周序似乎有些驚喜,便也低頭去瞧她——曾墨連忙按下快門。


    很多年後,這張照片被曾墨放進了周序和俞非的婚禮視頻中——曾墨給周序和俞非拍過許許多多的合照,但要問她最喜歡哪一張,便是這一張了。


    甲板上的時間過得很快,遊船在江麵推開波浪,叢山次第後移,過了神女峰,天色突然暗了下來,俞非有些遲鈍的眨巴眨巴眼睛,周序見狀,連忙從她身後抬起她右手,漫不經心將她整個人攬進懷中,教她:「把x光片放在眼睛前麵,抬頭看。」


    「看哪?!」


    「看太陽的位置,」他仰起頭,另一隻手舉著x光片擋著眼睛,「看到了嗎?太陽被擋住了一部分。」


    「嗯,初虧,對吧?」


    「對。」


    天色比方才更暗了,太陽被擋住的麵積慢慢變大。


    「全擋住的時候叫什麽來著?」


    「食甚,太陽和月亮的中心最為接近的時候,就是食甚,到時候,天會完全變黑,就像晚上一樣,然後,月亮剛剛離開太陽的一瞬間,叫生光,再往下,太陽完全恢復,叫復圓,日全食最震撼和壯觀的就是全食那幾分鍾,等一等,快要到全食了。」


    不多時,太陽完全被擋住,天果真全然黑了下來,俞非抬手看了下電子表的時間:9點19分27秒。


    大約4分鍾後,全食結束——生光——復圓,天又亮了起來。


    後來的人生裏,俞非無數次想起這一刻,多麽難忘的4分鍾,太陽被月亮完完全全的遮擋,她被周序光明正大的擁在懷中,其實她並沒有很認真的觀看日食的過程,因為她稍稍抬頭,就會看到周序下頜的鬍渣,在半明半暗的江麵,他的鬍渣似磁條一般倔強的吸引著她的餘光——她不該分心的,這可是400年難遇的一場日全食,是本世紀以來持續時間最長的一場日全食,是近代史上覆蓋麵積最大、覆蓋人口最多的一場日全食……可是,天黑之後,他身上藍月亮洗衣液的味道又是那樣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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