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也是一樣,昨日換下來的衣物就掛在屏風上,李硯禧正在一件件疊起來收進包裹中。


    「還沒收好?」扶螢醒了得立即有人來伺候洗漱,洗漱完便要用膳,她多餓一會兒便會頭昏眼花,耽擱不得。


    從前有五六個丫頭圍著她轉,不怕忙不過來,如今隻有李硯禧一個。


    「收好了。」李硯禧迅速將行李堆放好,往樓下叫了熱水,匆匆返回給她梳頭。


    她顯然還沒睡醒,眼睛都睜不開,細長睫落下的陰影遮蓋住眼下淡淡的青。


    李硯禧盯著她巴掌大的瓜子臉看,一時有些失神。


    她太白了,白得有些不正常,連唇都是淡淡粉白,幾乎能看見皮膚下的血管,好似輕輕一戳便會破掉。


    「你愣什麽神?在我眼皮子底下都敢偷懶,你活膩歪了不成!」她忽然睜眼,皺著臉臭罵。


    李硯禧默默收回眼,將手中最後一根小辮紮好,妥帖放在她身後,低聲問:「要塗口脂嗎?」


    「熱得要命,塗什麽塗?」她白他一眼,起身往盆架子走去,「況且都在路上,又沒人瞧見,有什麽好塗的?」


    李硯禧有些遺憾,塗口脂是他最喜歡的活兒。


    他跟過去,擰了一把帕子,遞給她。


    扶螢平時是不自個兒淨麵的,但她嫌李硯禧笨手笨腳的,隻能自己來。


    「好了,走吧。」她放下手巾,稍稍整理了下衣衫,戴好帷帽,便抬步往外走。


    這會兒功夫,李硯禧已收好剩下的東西,掛著大包小包往外走:「小姐想吃什麽?」


    「路上買兩個包子吧。」扶螢吩咐一聲,踏下樓梯,繞進後院,上了馬車。


    李硯禧迅速將行李安置好,趕車往外去。


    天亮不久,路上叫賣早餐得不多,快走到縣城出口才遇到一個包子鋪,他緩緩勒馬,朝車裏問:「小姐要吃什麽餡的?」


    「一個菜的一個肉的還要一碗米粥。」李扶螢從車窗伸出纖細素白的手,往他手心扔了一小把銅板,「剩下的賞你了。」


    「多謝小姐。」他低聲答一句,拿著錢拿上他們自己帶的碗往鋪子前走。


    剩下的銅板還夠買兩三個有餡的包子,但兩三個包子完全不夠他吃的,他幹脆買了一包饅頭,吃著也挺香,喝點兒水還管飽。


    他將李扶螢的早膳從車窗遞進去,叼了個饅頭,駕著車緩緩往城外走。


    出了城門,要上官道,馬車靠邊接受盤查,扶螢將咬了幾口的包子和喝了幾口的粥遞出去:「賞你的。」


    李硯禧看一眼包子上的牙印,一口塞進嘴裏:「多謝小姐賞賜。」


    扶螢見他沒有半分不滿之意,心滿意足放下車簾,靠了回去。


    「何方人士?可有路引?要去往何處?」外麵有士兵盤問。


    「婺州人士,前往京城投奔親戚,這是路引。」李硯禧從容應答。


    士兵看過一眼路引,又示意他掀開車窗。


    他如言挑開車簾,解釋一句:「我家小姐還未出閣,不便露麵。」


    士兵隔著帷帽看一眼,將路引遞迴,擺擺手:「行了行了,過吧。」


    「多謝。」李硯禧跳上車,趕馬往前走。


    南方水路發達,要去京城,水路比陸路便宜得多,隻是扶螢被婺州城裏的幾個紈絝子弟盯上了,這才不得不乘坐馬車繞路前行。那幾個紈絝再囂張,出了婺州地界也得掂量掂量。


    上了路,兩旁逐漸荒涼起來,沒了樹蔭遮涼,很快熱得人受不了,李扶螢又開始罵罵咧咧:「何時才能到?熱死本小姐了!」


    李硯禧答:「才剛啟程不久。」


    扶螢氣得一把推開車門,往他腦袋重重了拍了一下:「你敢頂嘴?」


    「不敢。」李硯禧低垂著頭,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


    「不敢?我看你可不像不敢的樣子!本小姐供你吃供你喝,你還跟本小姐頂起嘴來了,再有下次,你看我不好好教訓你!」扶螢罵完,才覺得順心不少,往車廂一坐,又道,「好好趕你的車,再敢多嘴,把你舌頭剪了!」


    「是。」李硯禧聲音更低了些。


    扶螢輕哼一聲,脾氣全消了,靠在車中昏昏欲睡起來。


    今日不知怎的,格外熱一些,她睡著也出了一身汗,活生生給熱醒了,又推開車門問:「幾時了?到哪裏了?」


    「過了午時了,問過人了,說是離前麵縣城不遠了。」李硯禧道,「前方有樹蔭,還有茶棚,要不要去歇一會兒?沖些藕粉喝?」


    扶螢看一眼不遠處的茶棚,有些嫌棄:「將車停去樹蔭下涼快會兒,茶棚就算了,我不去。」


    李硯禧點了頭,去茶棚要了些熱水,將喝了粥的碗洗淨,化開一碗細膩的藕粉,往裏灑了芝麻、紅棗片、花生、杏仁,再加上一勺桂花蜜,攪勻了端進車廂裏,用小勺餵到扶螢嘴邊。


    茶棚有零星幾個男客,扶螢不敢開窗,隻能將衣領剝開一些,散散熱氣,而後才嚐一口勺裏的藕粉。


    「什麽鬼天氣!熱死了!」她又埋怨一聲。


    李硯禧雙眸悄悄掀起,又快速垂下,遞出一勺藕粉,低聲道:「這路上沒什麽人,小姐不如將厚重的外衣脫了,待快到城門時,我會提醒小姐,小姐再穿上也不遲。」


    「也是。」扶螢早看不慣這裏三層外三層的規矩,隻是在外行走,若是被人瞧見不好辦,不過,現下也沒什麽別人。她立即將外衣一件件脫了,隻剩下一件裏衣,映出小衣的荷花淺粉,「這下是涼快多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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