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魚憶水現在已經被怒火沖昏了頭腦,他自然注意不到魚冬禧的種種反常表現,現在,他滿心滿眼都是怒火與屈辱,他可以容許自己做出出軌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卻絕對不接受自己被老婆扣綠帽子。


    被出軌這件事,讓他那顆充斥著大男子主義的心髒受到毀滅性的打擊,讓他作為丈夫的尊嚴被放在地板上摩擦。


    人好像永遠都這麽雙標,永遠都這麽不要臉。


    如果說決定政治走向的是利益以及利益均衡,那麽決定情感走向的就是尊嚴以及包容上限。


    很明顯,在魚憶水觀念中,他是一家的核心,他的錯誤不叫錯誤,而別人的錯誤在他眼裏會被放大無數倍。


    哪怕你我是有名無實的夫妻,我也要你永遠忠於我,永遠不可以做出背叛我的事情。


    這是愛嗎?這不是,哪怕真的是愛,那也是這世間最扭曲的愛。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秋綏,秋綏立馬站起身子,跟著魚憶水的步伐來到葛楠所在的臥室,剛剛推門的聲音很大,葛楠知道魚憶水回來了,就是沒有想到,魚憶水的怒氣竟然這麽大。


    因為在她看來,自己和魚憶水的婚姻和兒戲沒什麽區別,她甚至以為魚憶水不過是會藉此和自己離婚罷了。


    可她沒想到的是,魚憶水似乎並沒有這種打算。


    魚憶水步子很大,幾步來到臥室,見到躺在床上的葛楠時,他眼睛燒的通紅,完全失去理智,他猛地抓起葛楠的胳膊,將葛楠強硬地拉起來,然後左右開弓,將巴掌扇到葛楠臉上,巴掌扇的很重,巴掌印清晰明了,這幾下子,直接給葛楠打蒙了。


    秋綏使勁拽住魚憶水的胳膊,可是他現在卻是有心無力,無論再怎麽用力,他不過是個不到十歲的孩子,力氣也不如成年男性大,尤其是一個正處在憤怒中的成年男性。


    魚冬禧站在門框那裏,她還記得那天,魚憶水也是這樣一言不發地來到臥室,隻不過有一點不一樣,那時候是自己和秋綏一起拉住正在怒火中的魚憶水。


    現在,自己成了袖手旁觀的那個。


    「你這個爛婊子!」魚憶水掐住葛楠的脖子,下了死手,無奈,秋綏隻好咬住魚憶水的手,這才讓魚憶水鬆開手。


    「我欠你什麽!我欠你什麽!」重新吸到氧氣的葛楠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她的臉被憋得通紅,當然也有可能是剛才被打的原因,現在的葛楠看起來狼狽至極。


    「你欠我什麽?」魚憶水拿出手機和一張密密麻麻的紙,甩在床上,「你說,你頻繁打電話這男的和你什麽關係?」


    「什麽關係?你有什麽臉來質問我,如果你是個好樣的,我就不會為了錢去求別人!我表哥找我借錢,我有什麽辦法!我能有什麽辦法!我有什麽錢能借給他!」葛楠現在隻覺得心力交瘁,表哥那邊打感情牌,逼著自己要錢,她實在是沒辦法了。


    「我知道這個男的,朱海,在縣裏拉大車,最近去你們學校承包校車那個男的,哦,就是這麽和你搭上橋的是吧?」現在,魚憶水已經不分青紅皂白,強烈的恥辱感讓他恨不得殺人飲血!


    「我和他沒有任何超出正常範圍的關係,不過就是借錢的關係!」葛楠狠狠瞪著魚憶水。


    「你不陪他睡幾覺,他能把錢借給你?」魚憶水冷哼幾聲,「都他媽是男人,誰不了解誰?借錢?!我呸,我看你們就他媽是嫖娼關係!」


    現在就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無論葛楠怎麽解釋,魚憶水都認定自己和朱海是不正當的關係。


    魚憶水拿出自己的手機,給朱海打電話,電話那頭響了幾秒就被接通了,朱海似乎並不認識這個號碼,接通的時候,整個人都還是不知情的狀態。


    魚憶水倒是不客氣,對著電話就是一頓破口大罵,罵的很難聽,幾乎是從祖宗開始罵到子孫後代。


    葛楠和他丟不起這個人,事實上,葛楠和朱海確確實實沒有任何不正當關係,隻是債主關係罷了。


    很多年以前,自己的表哥和魚憶水曾經一起合作過一番事業,最後鬧得大家都很不愉快,直接撕破臉皮,魚憶水和她表哥也成了老死不相往來的關係。


    所以葛楠根本不敢朝魚憶水要錢借給她表哥,原因很簡單,魚憶水不僅不借,甚至可能火上澆油,再加上最初結婚那幾年,葛楠每次和魚憶水打仗,她都把她表哥叫來,一來二去,她表哥和魚憶水就更不對付。


    魚憶水不在背後給她表哥一刀,就算他寬容了。


    葛楠從魚憶水手上搶下手機,匆匆說了句「抱歉」以後,就慌忙將電話掛斷,罵完這一通,魚憶水也冷靜下來不少,自己剛才確實太失態了。


    猛地,魚憶水忽然想起來,魚冬禧好像還在家,他轉回身,看到靠在門框上的魚冬禧,魚冬禧表情很冷淡,就像個看戲的過客一般,似乎眼前的情景和她毫無關係一樣。


    魚冬禧眼底的冷淡讓人莫名的升起一股股寒意。


    秋綏也看向魚冬禧,從剛才開始,秋綏就感到了魚冬禧身上不正常的情緒,比起魚冬禧現在,似乎當年大哭大鬧的魚冬禧能讓秋綏覺得心安一點。


    哀莫大於心死,說的就是這個吧,一個人在麵對挫折,有哭鬧錶現的時候,至少還能說明這個人有感情、有知覺,可當一個人麵對任何事情都無所動搖的時候,才是最可怕的,因為她心底的水已經死了,所以她格外麻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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