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電腦的東西我都不懂,你不會騙我吧。」


    「沒有必要,這視頻警察也有一份,他們也有專業人土,我造假的話,他們很容易就會發現。」


    「我腦子裏很亂,你先讓我冷靜一下。我現在不知道該做什麽,上班都不想上了,隻想待在家裏把文文的東西都整理好。」羅美娟又想逃避了。她心裏是寧願鬱川殺了寧文遠,如此她一切的恨意都有了由頭,還有種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的安慰——如果寧文遠當時順著她的意思和鬱川分手,事情就不會發生。她們還是幸福的一對母女。


    這漏洞百出的解釋並不能說服羅美娟,但也阻止她再往深處想。她實在不願承認寧文遠是怎樣的人。


    殺人,騙保,放高利貸,羅美娟希望寧文遠的死能讓她罪行一筆勾銷。在未來的某一天,她回憶起寧文遠時,她還是那個無辜又孝順的女兒。


    羅美娟邊走邊嘆氣,又迷茫起來。她根本不想答應鬱曼成再繼續調查,甚至希望警察永遠不要找到兇手。寧文遠死得多可憐啊!這樣她就一直能保持受害者的身份。


    她裝模作樣收拾起房間來,期望鬱曼成能知難而退。有一件羽絨服掛在衣架上,是寧文遠最後一次見麵時買給她。她還沒機會穿,就想把衣服掛在外麵先曬一曬。


    這件黑色的羽絨服被她穿在身上,到時候這時候,她竟還能帶著一絲炫耀,道:「這衣服是文文給我買的,你說是不是很合身?」


    鬱曼成還來不及開口,羅美娟就摸到了羽絨服裏藏著東西。好像是一疊有分量的紙,膈應在她胸口的位置。她立刻把衣服翻過來看,確實有一段縫合線的顏色是不同的。


    拆開衣服後,裏麵是一個信封,藏著厚厚一疊錢,大量兩萬塊和一封列印出來的信。


    信上寫道:「媽,我給你買了二十萬元黃金,裝黃金的箱子就藏在家裏櫃子裏,那個以前放餅幹,現在放針線的盒子。如果我不在你身邊,我想這點錢足夠你救急了。我把幾張別人的身份證埋在寧強房子的花盆裏,如果你還不知道這件事,就去把那些身份證挖出來,然後報警。我一直想多賺錢,讓你過上好日子, 現在沒做到,是我對不起你。」


    這封信連署名都不用,羅美娟就已經深信不疑。她道:「你看,這才是我女兒說話的語氣,上次那封郵件不對。文文這個人不會和我說什麽愛不愛的,她總是把錢掛在嘴邊,隻想著我的錢夠不夠花。」


    這是做父母的人習慣性的口吻,甚至帶著一絲不自知的欣喜。她按照信上的指引打開放針線的餅幹罐,裏麵確實有黃金。二十萬換成黃金,克數並不大,又是在銀行買的,旁邊還有相應的憑證和發票。


    羅美娟知道寧文遠是想把錢留給自已,就算她的事情敗露了,所有贓款被沒收,這筆黃金也未必會被警察發覺。


    女兒到底是想著她的,哪怕最後一麵她們鬧得這麽凶,女兒還是那麽千方百計地為她藏錢。


    羅美娟有一絲欣慰的竊喜,又很快反應過來寧文遠已死。鋪天蓋地的悲傷重新淹沒了她。她終於理清心緒,明白自已真正悲痛的原因。她其實已經有了準備,寧文遠做了天理不容的事,沒有好下場多少也是註定的報應。


    她難過的不是寧文遠的死,而是死亡戳破了她最後的幻想。寧文遠失蹤之後的調查,對她是驚心動魄的經歷,越深入,越陌生。真實的寧文遠與她印象中的女兒是天差地別的兩個人。


    誰又能質疑她的母愛呢?一個女人艱難德撫養著不是自已血脈的孩子?多偉大的心啊?可是她的愛時不是又有著自我麻醉的快樂。不是寧文遠需要一個母親,而是她需要一個孩子,她要在孩子彰顯自已的慈與愛,這樣的苦痛都有了源頭——於是她能安慰自已,養育孩子是她終身的事業。這事業很偉大,並不比其他人打拚事業要卑微。


    可現在羅美娟的一生的事業都化為烏有了。寧文遠死了,而且是身為一個罪孽深重的兇手而死。羅美娟半生仰仗的一切都是假的。


    羅美娟把臉埋在手裏,痛哭出聲。她成了一根蠟燭,眼淚是她融化的心。


    她邊哭邊道:「我真的努力了,有努力當人家的媽媽。」


    「我們都知道的,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鬱曼成也隻能拍拍她的肩膀,輕聲安慰。


    寧文遠的信就擱在桌上,是在一張白紙上列印出來,而非手寫的。鬱曼成翻來覆去讀了兩遍,也不懂她為什麽要多此一舉。既然羅美娟堅信這封信是寧文遠寫的,鬱曼成也就姑且相信。


    鬱曼成又去打量餅幹盒裏的金條。業務憑證上除了購買者的信息還有經辦人的名字。是個熟人。


    他終於反應過來了,以寧文遠的狡猾與謹慎,怎麽會不留有後手。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寧文遠猜到團隊會內訌,稍有不慎她就會死於非命。而她臨死前最擔心的到底還是羅美娟。她太怕自已死後羅美娟會被人尋仇。一個一竅不通的退休老太太又能做什麽呢?


    一個心裏有恨又貪財的人,末路時殘留在心底的還是一點愛意。寧文遠留下了最後的線索,她並不期望羅美娟能為自已報仇雪恨,隻希望她能平安無事。所以她又引導羅美娟去找到鬱曼成。而現在鬱曼成讀懂了這線索,開始懷疑一個他之前從來沒想過的人。


    第88章 黑吃黑


    保險公司的人打了兩次電話,想要聯繫呂雯蓮麵談。寧文遠授意呂雯蓮都掛斷,呂雯蓮雖然照做,卻頗為不解。寧文遠便解釋道:「你現在的身份是個悲痛欲絕的寡婦,根本不在意保險金的事情,隻是渾渾噩噩。你太急著談錢,他們反倒抓到你的把柄,可以就地壓價。你的表態越是少,主動權越是在你這裏。再等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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