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像是埋怨,又像是嘆息。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過去,林白剛開始還會找沈言,後來頻率越來越少,直到消失。


    沈言不知道林白是怎麽想的,或許對方是真的對自己有心思,但在更大的誘惑麵前,沈言就不值一提了。


    假如想得更陰暗點,林白可能一開始就隻是想從沈言這裏拿到資料,資料到手自然也不會在乎他了。


    不過林白估計也沒有機會再和沈言見麵了。


    聞慕塵那邊已經沒有什麽消息了,沈言已經控製住了聞氏,自然也沒心思和他周旋,和夏家那邊交代之後,直接對聞慕塵下了擊殺令。


    林白也許罪不至死,但聞慕塵必須要死。


    這樣一個以折磨他人為樂,草菅人命的死變態,多活一天社會都有危險。


    隨著腹中胎兒月份漸長,沈言的身體愈發沉重,行動也變得遲緩,除事務漸感力不從心。他知道聞氏核心項目至關重要,精心挑選了聞修然昔日極為倚重且能力出眾的幾位下屬,本著有福就享的原則,直接把不重要的任務扔出去了。


    聞修然昏迷期間,許鶴經常過來檢查,沈言一開始還滿懷期待,希望檢查完之後,許鶴就能確定聞修然什麽時候醒過來。


    但每次許鶴也隻是搖頭不語。


    距離聞修然上一次親吻,已經過了整整一百天。


    沈言躺在藤椅上,看著外麵白皚皚的大雪,旁邊是燒得正旺的壁爐,火光映照著沈言的臉龐,偶爾發出輕微的「劈啪」聲。


    從一開始的焦躁不安,到後麵的滿懷期待,直到現在的心靜如水。


    沈言沒有意識到自己到底是怎麽慢慢變化的,每天早上他都照例去找聞修然,在旁邊一邊批閱資料一邊和聞修然吐槽。


    alpha的休眠期需要伴侶安撫,沈言沒有信息素,沒辦法安撫聞修然。隻能在閑暇時脫了外套上床,把聞修然緊緊抱在懷裏,以此讓聞修然有一點點的安全感。


    他曾經和聞修然討論過孩子的性別,聞修然在想的是a級alpha和是s級alpha。沈言聽到後眉頭一皺,語氣不大好:「孩子就不能是beta?」


    「你生什麽都可以。」聞修然見狀不好,立刻改口:「omega也可以。」


    「得了吧,你祖上三代都沒個omega,生個omega就屬於變異了。」沈言有些煩悶地把手從聞修然手裏抽回來。


    聞修然把他沈言抱在懷裏,一邊晃腦袋一邊若有所思道:「的確不大可能是omega。alpha基因具有侵略性,孩子大概率就是個小alpha,當然beta也很好,不過概率不大。」


    沈言哼哼兩聲,不想搭理聞修然了。


    他不在乎孩子什麽性別,也不在乎孩子的等級,能夠健健康康快快樂樂過完這輩子就好,哪怕是個呆呆傻傻的,沈言也有能力護他一輩子。


    alpha的休眠期上限是一百天,聞修然依舊沒有甦醒的跡象,沈言覺得最壞的結果就是聞修然再也醒不過來。


    他把手中的資料放下,看著旁邊閉著眼睛的聞修然,有些無奈地親了親alpha的額頭。


    養一個孩子也是養,多養一個也是養。


    這樣平淡的日子又過了幾天,許鶴和沈言發消息,說林白突然找了他們醫院的專家,要做什麽保密手術。


    沈言眉毛一挑,沒想到林白竟然這麽著急。


    許鶴煞有介事地描述了一下這個手術的重要等級,林白花錢找了好幾個beta做臨床手術,都沒有親自上。


    沈言眼神暗了暗,心裏忽然生出一絲厭惡——一個活生生的人當著他的麵裂開,從裏麵流出來了亂七八糟的黑水。


    他讓許鶴聽林白安排,沒必要橫插一腳。


    在聞修然昏迷的第一百二十天的早上,剛睡醒的沈言聞到了一股煎雞蛋的味道,他揉揉眼睛,有些無奈地從床上爬起來,赤著腳走出臥室。


    「吳媽,我說了早上不吃飯……」


    「我不是和你說過很多次早上要吃東西嗎?」


    alpha站在飯桌旁,把圍裙解開扔在椅子上,麵色不大好地看著沈言:「你就這麽照顧自己的?」


    沈言看著聞修然的臉,恍如隔世地想到了第一次見聞修然的樣子。


    當時他的表情也很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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