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少主動提及孤兒院的事情,聞修然也從來不問。


    「你知道我是從孤兒院出來的嗎?」


    聞修然頓了頓,接著輕輕地點了點頭:「入學資料裏麵都有,我看到過,你在孤兒院有朋友嗎?」


    朋友?


    沈言冷哼一聲,那群alpha不欺負他就不錯了,他能有什麽朋友。


    「我小時候也沒什麽朋友,父親工作繁忙,有關於母親的回憶也很少,不過也都是之前的事情了,以後都有你陪著我。」


    聞修然又把沈言往懷裏帶了帶,呼氣吹在沈言的耳邊。


    沈言索性也不掙紮了,仰頭躺在alpha肩膀上,抱著聞修然的胳膊,有些出神地喃喃道:「其實我本來也不算一個人,當時有人要收養我,但後來就沒消息了。」


    或許是嫌棄他的beta身份。


    「沒關係,以後我養你。」


    沈言盯著聞修然的腺體,目光裏有幾分藏不住的羨慕。


    聞修然如果出生在普通家庭裏麵,也不會太安全,畢竟高階腺體在上層社會很受歡迎,但聞修然本身就是高層政商結合的後代,沒有人敢動他。


    「你想不想變成omega?」


    聞修然的話在沈言耳畔響起。


    沈言眼神恢復清明,一骨碌爬起來,轉頭看向聞修然,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聞修然的提議讓他感到震驚和困惑,同時也有一絲失望和不安。


    他震驚於聞修然提出的想法,說得如此輕鬆隨意,但這個想法僅僅出於某種 alpha 的本能和欲望。


    「為什麽要變成omega?方便你標記?」


    和聞修然相處久了,他總是忘記兩人之間的等級差別。聞修然平時也不在意這個,現在卻突然提出來,沈言難免會多想。


    「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也不會逼你。如果你想的話,我會為你找到國內等級最高的omega腺體,把它拿來送給你。」


    聞修然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和說明天衣服穿什麽沒什麽區別。


    沈言心陡然涼了一截,他擺擺手,重新鑽進被窩,敷衍道:「不用,我也不是很在乎。」


    s市的雨季如期到達,雨滴淅淅瀝瀝滴在落地窗上,匯聚在一起後像條小溪似的蜿蜒在窗戶上流淌。


    沈言賺到第一桶金後,就把公司重新裝修了一下。他不算個封建迷信的人,但也跟大流去算了算財運,按照大師給的方位把公司的格局改了改。


    聞修然曾經笑他是個財迷,沈言當時斜睨他半天,咬了他一口。


    在辦公桌前,端詳著手中的計劃書,隨後將他遞給了林白。


    「去辦吧。」沈言嘆了一口氣,躺在座椅上:「雖然有些冒險,但現在流量為王,不炒作一下也沒有辦法。」


    林白是他成立公司初期就招進來的,當時沈言不但看上了他的實力,更是因為林白毫無背景且容易控製。


    「你聯繫好購買公司了嗎?」林白把計劃書粗略瀏覽了一遍:「如果找不到買家,我們購買自己公司畫家的作品,很容易得不償失。」


    「而且……」林白低頭看著資料上omega的證件照,有些遲疑:「這對她的發展或許也有些阻礙。」


    沈言垂睫,輕笑了一聲,語調閑散:「是她毛遂自薦的,我隻是幫幫她而已。」


    在大多數人的認知中,omega 這個性別往往讓人不由自主地產生憐惜之情的。他們天生就帶著一種惹人憐愛的氣質,也正因如此,omega 在社交中往往會更方便獲得其他 alpha 的關注。


    沈言自然也有自己的小算盤,他之所以打算炒作何薇,其中的另一個關鍵原因,正是看上了這個身為 omega 的何薇所展現出的勃勃野心。


    他很了解這種人,有野心的人往往更容易被掌控和驅使,隻要給予適當的誘惑和機會,何薇就知道自己該怎麽做。


    何薇來自地處偏遠邊陲的小鎮,當地資源匱乏,藝術氛圍更是稀薄。


    在繪畫方麵零基礎的何薇,卻靠一股子不服輸的勁兒僅僅通過四五個月的艱苦學習,考上了國內的最頂尖的美院。


    沈言也不得不承認,何薇的樣貌的確算是數一數二的出眾。五官精緻,眼神靈動,氣質獨特,讓人難以忽視。


    況且,她的畫風相當獨特,極具辨識度,在眾多作品中能夠輕鬆地被分辨出來。


    如果這次對於何薇的炒作能夠成功,那將會帶來巨大的利益。以後他就能夠順理成章地聯繫那些購買畫作的公司,避開正規的渠道,走私下交易的秘密通道。


    到那時,沈言可以從中獲取豐厚的利潤,加上公司合理避稅,自己名下的畫家就名利雙收。


    雙方無疑都能夠實現共贏。


    他已經沒有耐心小打小鬧了,在自己手握資源時,必須把利益最大化。


    沈言不是不相信聞修然,隻是聽多了alpha的花言巧語,還是覺得自己最可靠。


    「你做這件事情,聞修然知道嗎?」林白無意問道。


    「他不知道。」沈言眸光微冷,慢條斯理道:「他也不會知道。」


    他抬頭打量著林白,對方穿著得體的西裝,神色淡漠地站在桌邊,頭髮也一絲不苟地梳上去,鼻樑上架著金絲邊框,看上去也十分優雅。


    和之前初見的模樣簡直大相逕庭。


    沈言轉頭,看到落地窗映出的自己。


    他目光微怔地喃喃道:「果然人靠衣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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