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秘書說:“華總不在,如果穆小姐有急事,可以打他的手機。”


    穆曉晨有些沮喪:“他的手機這會兒接不通,他中午的飯局誰陪同的?你幫我問一下情況吧。”


    何秘書立即答應:“好,我馬上給您回過去。”


    掛斷了電話,穆曉晨的心裏空落落的,她緊緊握著手機,都沒放下來,就那麽等著電話。


    何秘書的電話終於打了進來,可惜的是,帶給她的,卻不異於晴天霹靂。


    何秘書說:“真是不好意思,今天中午的飯局是顧秘書陪同的,顧秘書說,華總在飯局結束後,巧遇了熟人,送她回家,所以顧秘書就跟他分開了。”


    穆曉晨的聲音幹澀:“不知道到是遇到的……誰?”


    “呃……”何秘書猶豫了。


    穆曉晨深吸一口氣:“你告訴我吧,沒關係的。”


    何秘書似乎是想通了什麽似地又釋然了,說:“是宴小姐,您見過的。”


    宴文麗跟她,之前就是能夠和平共處的,所以何秘書說這些話的時候,並不覺得有什麽心理壓力的樣子。


    穆曉晨的心,卻一下子深到了深淵裏去。


    宴文麗……


    宴文麗……


    還真是她猜到的人。


    華雪城這是什麽意思,看到了宴文麗,便要送她回家,然後,還要把手機都關掉嗎?


    是怕她打電話,打擾到他們嗎?


    他怕自己打通了電話,會要求她趕緊過來嗎?


    他心裏,難道不明白,今天一起去外公墳前燒紙,對她來講意義重大嗎?


    那代表,她對他放心了,想要把自己交托於他。


    那代表,她要告訴已逝的外公:我一切安好,我很幸福,外公你可放心去了,不要再為我牽掛了。


    華雪城隻要有一點點懂她,就該明白,今天無論如何,不能放她鴿子。


    那會把兩個人的緣份都放掉啊。


    有事情絆住了,可以要個電話給她呀,可以告訴她改期啊!


    她又不是不通情理,又不是會說這訂好的日子,不能等。


    他現在的做法,等於是告訴她,我們至此為止吧,他心裏明不明白?!


    之前怕兩個人的關係還會產生反複或者變動,她都不願意早早就來燒這個“喜紙”,生怕告訴得早了,會讓老人家再一次看到自己形單影隻的樣子,讓老人家在地下也不能安眠,為她心疼不安,操心牽掛。


    可是,她卻實在沒有想到,拖了些日子的結果,不是感情安定了下來,讓她有把握去讓外公放心了,而是……


    不知道外公地下有知,會不會看到這一幕。


    看到她一場空歡喜之後,像做了一場美夢似地,一覺醒來,一切回到了從前。


    華雪城,還是陪著宴文麗。


    至於她,那是不必在意的一隻小可憐而已,所以,在麵對送宴文麗回家和陪她看外公的事情上,他連猶豫和後路都沒有留地,爽快幹脆地爽了她的約。


    華雪城的選擇,到底還是宴文麗。


    穆曉晨強迫自己不能再想這些了,她實在不想再掉進傷悲難過的情緒裏去。


    媽媽的悲劇,讓她明白控製自己情緒的重要性,她絕不會放任自己悲傷抑鬱,遇到不好的事情,一定一定要好開心的事情。


    有什麽事情,是能讓她歡笑能讓她轉移這一刻這麽濃重的傷心和失望的呢?


    歡笑,歡笑!


    她讓自己想自己小的時候,媽媽陪著自己去遊樂園,可媽媽現在在醫院裏,狀若瘋顛……


    她讓自己想在學校裏考了一百分,爸爸獎勵地帶著她暢遊歐洲十五國,可爸爸現在的嘴臉,卻揮之難去……


    她讓自己想象外公外婆對自己的寵愛,可跟華雪城一起去魔都看望媽媽時,外婆說到動容處潸然淚下的樣子,卻讓她淚水橫流……


    不行,不行,不能想那些……


    她告訴自己,學校,學校,想想那些朋友們!


    但不知道怎麽的,她在學校門口被記者圍堵住,鬱臨風衝出來帶她去了度假別墅,一關門就痛哭流涕的樣子,卻比所有事情在腦海裏都來得清晰……


    原來心情好的事情,想到的都會是好事,心情不好,是這麽難以控製的事情……


    穆曉晨抽出紙巾,胡亂地擦了把眼淚,一定一定還有開心的事情。


    她平時的笑容,也沒有少別人很多啊!


    就是最近,她也開懷滿足過啊!


    與華雪城在一起時的甜蜜瞬間,便不受控製地,一幕幕衝了出來……


    穆曉晨有些崩潰,她決定還是要靠做點什麽,才能夠轉移注意力。


    再次拿起金箔,她還沒有疊出來一隻元寶,淚水,就落在了上麵。


    --怎麽能燒這樣的元寶給外公呢。


    外公收到,會感受到她這一刻的痛苦忍耐吧?


    他老人家,該有多傷心。


    就像是外婆說的,他在的時候一切都還好好的,可是剛一閉眼,女兒外孫,就被人欺負得……


    穆曉晨決定不再疊了。


    她收拾了東西,打算先去陵園。


    也許華雪城送了宴文麗回家之後,會直接趕往陵園呢。


    她之前說過了,時間來不及的話,他就直接過去。


    也許他的手機隻是壞了或者沒有電了。


    也許再過一會兒,他就會打電話給自己。


    盡管穆曉晨心裏明白這種可能性有多小--像華雪城這樣的人,手機壞了隨時會換,沒電連車裏都能充……


    但是,她卻不忍心連這一點小小地希望都給自己掐滅。


    就當一切都還好,都在繼續朝著圓滿的方向發展吧。


    就算明天起來,還要麵對滔天的風雨,起碼這一會兒,能在這個美好的夢境裏,能多留連一分鍾,便是一分鍾吧。


    她好累,需要一點時間來積聚力氣……


    帶著這樣的阿q精神,穆曉晨告訴自己,該去陵園了,也許華雪城正在那邊等著你呢。


    隻要你去了,或者還需要等他一會兒,就可以雙雙去到外公的墓碑前,告訴老人家,我很好,我很幸福,你不用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就算……


    就算華雪城不會來了……


    她也要告訴外公,你放心吧,你的外孫女好堅強好堅強的,什麽困難挫折,也打不倒她,她一定一定會站起來,好好地站著,撐起這個風雨飄搖的家。


    (……寫到h處,香兒果斷地手賤了,虐虐更健康對不對,小虐怡情!--真的真的是早就定好的情節,8請罵香兒後媽,香兒絕壁是親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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