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露表情也不太高興,低頭嗯了一聲,也想過是不是哪裏出了錯,左思右想,沒有啊。


    “你是不是說錯話了?”領班問她。


    她還想知道呢,自己到底說了什麽了?


    “沒有吧?”陳露思索幾回了,她從沒有問過顧宴任何私人的問題,說的話題都是安全線以內的,她確定自己沒有任何越界,難道是因為自己主動為他提供額外服務?他……不喜歡主動的?他是狩獵類型的男主?


    可當時他也沒有不願意,拒絕也沒有那麽堅決,完全半推半就,還非常……久,看著她的臉他就是不結束,陳露按得手都痛,好歹她是按摩師的手啊。


    倒是三天前他來過一次,來的時間很晚,泡了不到半小時,換了身衣服,也沒有讓陳露服務,陳露就在旁邊遞個毛巾,幫他整理換下來的衣服。走的時候,他還定定地問了她一句,“你來紅塵,因為什麽?”


    為了你。


    但陳露不能這麽說,她頓了下,選了最安全但也最敷衍的說法,“因為家裏窮,沒有錢交學費。”


    他看著她,許久,沒有再說什麽。


    之後幾天也沒有過來,整個會所的人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好像她突然失寵了似的,連領班都開始過來問了。


    領班歎氣,“你進會所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在這裏說話做事要特別小心,有時候不知道哪一個字說得不對,就會惹得客人不高興,正常時候我們都要少說話多做事。你既然想不起來做錯什麽,那應該也不是什麽大的失誤,吸取教訓,下次一定要多注意。”


    陳露隻好點點頭,揪出係統:“我失誤了?”


    係統:“……他似乎好像也許看到你和開跑車的二代男勾勾纏纏,這個男人有感情潔癖。”


    開跑車的男人?那個名片上一堆頭銜什麽軟開發部的副總經理楊與楓?陳露手指來回戳著桌子,“怎麽就那麽巧,路上遇到一次又被他撞到了。”


    “誰讓你是人群中,最好看的崽兒……”一會兒同校的小帥哥同學眼巴巴來找你,一會兒又來有錢二代開著跑車糾纏,仗著漂亮做海王,為所欲為。


    “閉嘴吧,你都說出來了,走開。”


    陳露也沒什麽好的辦法,都是些無法解釋的誤會,她坐在桌前撐著臉頰,接到任務時,她發現兩人身份懸殊到想偶遇都遇到不到的程度時,她以為這次任務難度在前麵,一旦兩人遇到了很快就能完成任務。


    遇到之後才發現,他既不色,欲熏心,也不是隨便引誘就上鉤的男人。她還需要機會。等終於有了機會,也有了進展又發現,這又是一個很會克製自己欲,望的男人,輕易不肯跨界。


    等到終於他不那麽克製了,以為關係又向前邁了一大步,卻又發現,他要求又更深層次了,而且也變得喜怒無常,不止是身體,現在對其它方麵也有很高的需求?感情潔癖?


    陳露隻想接觸他,不要他錢、不要他專情、甚至不要他的婚姻,隻需要他的愛,甚至這份愛也不必長久,隻要有一瞬間能達到係統綁定紅線的要求,讓她完成任務就可以了。


    可是,怎麽這麽難呢,他們現在像反過來一樣,他的要求反而變得很苛刻起來,每次她覺得自己好像要成功了,又發現遠遠不夠,而且越來越遠遠不夠。她玩著手裏的按摩筆,心道怪不得被係統定為sss係數男主,真是個輕易不會廉價送出自己真心的人啊。


    恐怕他的真心,是要對方付出同等真心,才可以交換。


    ……


    中午陳母打開電話。


    一接通,陳露就覺得到陳母的情緒不對,她輕聲問:“怎麽了?”


    女兒一問,陳母就哭了起來,“露露,這可怎麽辦,你爸不讓我打給你,可是家裏現在出事了,你爸爸管的庫房丟東西了,要賠人家三百多萬呢,人家都找上門了。”


    陳露:“三百多萬?丟了什麽東西?報警了嗎?”


    陳母哭道:“不知道,就是一些很貴的材料,你爸爸沒做過大公司庫管,他不太懂這些,來來回回那麽多人,人家查監控看到是你爸爸把東西從庫房搬出來的,要他賠償,否則就報警,可你爸爸說他是被人陷害了,又跟人講不清楚,人家又有證據,他又不讓我打電話,說是要坐牢他就去坐。”


    “什麽時候的事?”


    “我也記不清了,都糊塗了,三天前吧……”


    “對方報警沒有?”


    “沒有報警,就是讓你爸爸賠錢,你爸爸說沒錢,他們就到家裏要,弄得小區鄰居都知道了。”陳母哭著說,“本來以為家裏就要好過上好日子了,哪想到發生這樣的事,找個工作賠幾百萬,現在連電視劇都不這麽演了,嗚……這可怎麽辦呐,咱們家去哪弄三百萬啊。”


    本來很氣憤的事,陳露聽到後麵差點沒笑出來。


    陳露安慰了陳媽幾句,掛斷電話,站在原地想了想。進來的按摩師就看到陳露拿著手機站那兒,不知道在想什麽,眼睛左右動一動,再眨幾下,再動一動,再眨……


    “練眼神呢,怪不得勾人一勾一個準,還專挑好的,是挺活靈活現的。”按摩師嘀咕了一聲。


    陳露:……


    陳父無權無勢一個普通人,誰會陷害他,當個庫管就算丟東西了,最多也就賠個工資,賠幾百萬?確實有些不對,庫房丟了這麽貴的材料,公司不報警居然纏著陳父要錢,明明知道他沒有。


    想到鄭恩海前幾天找她時說的話,陳露也沒有著急,如果真有目地,自己就會找上門來,果然不出所料。


    ……


    晚上楊與楓參加一個重要聚會,穿得一本正經,他將陳露堵在那兒,會所也有商務類聚會的客人,來休閑喝杯酒順便生意往來。


    “陳露,我們又見麵了。”楊與楓一見到她就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他左邊耳朵上戴著個銀色耳釘,在燈光下閃閃發亮,搶奪了一身正裝的風采,卻彰顯他與眾不同的審美品味。


    “楊先生。”陳露回過身,看到了楊與楓,在他身後不遠,幾個四十歲左右的人正站在那邊端著酒高談闊論,她問:“您有什麽需要,我可以幫您傳達,或者,您需要應侍生過來為您服務?”


    在這個五彩繽紛的人間富貴天裏討生活,哪怕是你很反感的客人,你都隻能麵帶微笑,不能需出絲毫不爽的樣子來,就算他對你口出惡言。沒有這樣的覺悟和心性,是不適合在這裏謀發展的。


    楊與楓看到陳露跟他說了這麽長一段話,不像在外麵時冷淡的樣子,燈光下她的臉蛋雪白,嫩得像剛從枝頭花苞生出的幼棉。他手裏拿著酒杯,另一隻手搓著中指的指腹,看著陳露,姿態頗高調地說:“聽說你在紅塵,簽了十五年,十五的青春浪費在這裏,你不覺得可惜嗎?”


    楊與楓眼中有貪婪的光在閃動,“你的合同違約金可不低啊,這麽高的違約金你不會隻為了做十五的按摩師才簽的吧?”


    陳露微抿了下唇沒有說話,周圍人聲嘈雜,時不時還有應侍路過。


    楊與楓見她猶豫不言似乎有難言之隱的樣子,得意地笑了下,手轉動著杯中的酒液,“我聽鄭恩海說,你家裏出事了?我想你應該是個聰明人,與那些四五十歲的老頭子比,跟著我才是明智的選擇,違約金我可以幫你解決,你家裏的麻煩我也可幫忙應付,怎麽樣?做我的小情人,女人喜歡的大牌香水包包,鑽石項鏈包一樣都不會少你的,每個月我再額外付你五萬……”


    陳露看了他一眼,見盯著她得意地飲盡杯裏的酒液,似乎篤定她不會拒絕。


    “……楊先生,酒多傷身容易醉。你有事請便,我先離開了。”陳露轉身,她來這個世界就是為了完成任務,楊與楓這一招雖然有效,一般人就從了,可這不包括自己,陳家目前隻能這樣,等她跟男主有進展後,再看看是否能挽回。


    楊與楓見她毫不猶豫轉身,真是無情的女人啊,連家裏人都不管了,他火氣上來,將酒杯“哐”地甩出去,玻璃砸到了路邊鵝卵石上,摔得粉碎,他猙獰道:“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陳露,知道我是誰嗎?你去打聽打聽,誰見了我楊與楓不給三分薄麵?別以為你長得有幾分姿色,就能在我麵前拿喬?你以為你們這些女人什麽心思,我們這些人不知道?抬高身價挑三揀四?還挑到我身上來了……”


    陳露充耳不聞,會所有安保,像這種喝醉了的非會員,有專門的一套處理流程,不必要跟他們直接言語衝突。楊與楓見狀,惱羞成怒,他這樣的條件,多少人想跟著他,他還看不上呢,居然被一個會所的小按摩師嫌棄了,他衝上去抓住了陳露的手腕,將她往自己身上拉,那手腕的觸感又嫩又滑,真是活見鬼,身上沒有一處他不喜歡,就連敷衍他的小脾性,他都喜歡。


    “我看上你了,我告訴你,你別不識好歹,你以為你爸出的事是小事兒,大不了蹲幾年就能出來?我今天就給你上堂課,我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你爸爸一旦進去了,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他永遠也出不來,你信不信?你最好乖乖的,別惹惱了我,在這b市,就沒有我楊與楓搞不定的人!”


    “是嗎?有人說你們楊家在b市隻手遮天為所欲為,看來是真的了。”一個冷冽陰沉的聲音傳了過來。


    發狠的楊與楓聽到這話後,全身像被冰水從頭澆到了腳似的打了個激靈。深秋夜晚的天氣,已經很涼了。走過來的人,空氣冷,臉色更冷,就像座冰雕,寒霜密布,他冷冽的眸光射向他,刺得楊與楓心頭發涼。


    “你……”他一下子酒醒大半,他,怎麽在這裏?剛才的話被他聽到了,慘了慘了!


    顧宴微收下巴,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目光落在他強握陳露的手上,那目光陰霾密布,楊與楓手背一刺,立即鬆開了手,他捂著手,明明上麵沒有任何痕跡,他卻痛出了汗意。


    顧宴這才轉開視線,語氣帶了些訓斥的意味,看向陳露,“回清風別院等我。”然後麵無表情向楊與楓身後走去,與後麵格外熱情迎上來的楊與楓叔叔握手。


    “顧賢侄!有失遠迎,接待不周。”楊與楓叔叔非常熱誠握住顧宴的手,笑容過份殷勤,“你這個大忙人,今天怎麽有時間過來,我讓人請你那麽多次,你都不肯賞光啊,哈,玩笑玩笑,恭候大駕光臨。今天說什麽也要多喝幾杯,還要介紹幾個人給你認識。”楊與楓的叔叔說完,看到了正背對他的侄子,立即沉下臉:“楊與楓,你過來。”然後轉向顧宴,笑得一臉熱情地說:“唉,這是我侄子,不成氣個東西,要是有得罪顧賢侄的地方,你就告訴我,我教訓他……”


    陳露看到楊與楓被叔叔低喝轉身的時候,臉色慘白,嚇得還抖了一下。


    出入的都是本市權勢名流,它旗下還有一處私人溫泉會館,隻接待鉑金與鑽石級會員。


    陳露正在休息室與其它幾位按摩師閑聊。


    領班突然拉開門走了進去。


    “領班。”


    幾個女按摩師立即將翹著的腿放了下來。


    領班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表情刻板嚴肅,她的目光掃描似的挨個人看了看,最後落在了陳露臉上。


    “陳露。”領班對陳露示意了一下,“跟我來。”


    陳露當初來會所應聘,是領班接待的。


    會所並不缺應侍生,隻招聘按摩師,陳露毫無工作經驗。


    偏偏這姑娘長得太好看,雖然一身廉價衣服,可架不住她人長得美,普通的t恤牛仔難掩她的美貌。


    尤其是她整個人的靈動感,不笑的時候,瞧著清純脫俗,好似不食人間煙火。若衝你微微一笑,清新中透著嫵媚,那絲嫵媚不刻意、不豔俗,隻在眼角發梢和她清純的目光裏,自然流動。


    隻看了一眼,她就起身把經理叫了過來。


    此刻,領班看著她,人是她麵試進來,很有眼色安份守已,但能削尖了腦袋擠進“紅塵人間”工作,有點姿色的女人,可不僅僅是為了應侍那點工資或按摩師那些“微薄”的提成與小費……


    “一會兒,有位沒有預約的鑽石級貴賓,馬上就要到了,安排在尊泰露天花園,你去那邊等著接待。”


    話音一落,剛才還和諧聊天的幾個排班按摩師,看向陳露的目光立即變了。


    有嫉妒的、有羨慕的,還有不服氣的。


    鑽石級已經是“紅塵人間”最頂流的客人了。


    預存在紅塵人間消費卡裏的金額,尋常人想都不敢想,何況還是鑽石級裏的貴賓人物。


    不知又是哪個財神爺到了,近身服侍小費肯定不菲,若是運氣好,被看上,包個年,下半輩子不必說榮華富貴,肯定衣食無憂。


    這機會原本應該給級別高,資曆久的按摩師。


    陳露不過是個剛培訓完三個月的新人,領班可真夠偏心的,這種頂級怎麽輪得上她這個新人出頭?


    一個個垂眸,遮住心底的忿忿。


    陳露漫不經心地回:“好的。”


    “宿主,男主還有十分鍾到達會所。”


    陳露腦海中傳來係統的聲音,陳露立即精神起來。


    “男主嗎?他總算出現了!”


    陳露忽略掉其它人嫉妒火辣的目光,神采奕奕的跟著領班出了門。


    領班在門外仔細地跟她講了許多注意事項,少說話多做事,囑咐她別到時候被趕出來,丟領班的臉,才一抬下巴讓她過去了。


    溫泉會館背靠群山,建成範圍不小花園式休閑區,會館內光別墅花園就有八處,每處都配有獨棟別墅餐廳、溫泉浴場,風格迥異。


    尊泰這處花園,處於整個溫泉群中心點,設計風格尊貴高雅、瑰麗奢華。


    一樓設有宴會廳,是小型私人聚會場所,餐廳裏配置五星名廚,擅長多係菜肴,可以點餐,也可以自助,餐點非常豐富,客人吃不吃隨意。


    不進紅塵不知道有錢人的生活如此奢靡。


    “宿主,世界環境變異,全球魔氣複蘇,還有二十分鍾到達現場。”陳露腦中又響起了係統的聲音。


    陳露臉上帶笑,心中卻埋怨它,“你行不行啊?魔氣複蘇?那是個什麽?”


    她有個便攜係統,是根纏在她手腕上的紅線,這個係統有個很沙雕的名字:仙界之不牽上紅線都會死係統。


    讓陳露經常想昏古去的是,這仙界係統不僅名字沙雕,做事兒也很沙雕。


    她的第一個世界是末世,剛蘇醒就發現自己被吊在了一根避雷針上了。


    那針直聳雲間,上麵雷聲陣陣,下麵喪屍怒嚎,她掛在上麵,上天無路下地無門,最後熬到被風吹得快死掉,餓得想發瘋,隻好自殺重來。


    手腕紅線一閃,陳露聽到了係統委屈的童音,“本小仙……本係統也沒有辦法啊,去哪個世界不是本係統能決定的,本係統是不牽上紅線都會死係統,綁定的是紅線那頭的魔……男主,男主在哪個世界,我們就要跟著穿去哪個世界,你若要怪罪,隻能怪他太奇葩。世界變得不正常就是因為他,並不是本係統使世界不正常。”係統無恥且熟練地甩鍋。


    陳露心累,自從第一個世界,經曆了那麽大的心理陰影後,她已經認清了係統的本質。


    它要劇情沒劇情,要攻略沒攻略,隻有一個勾引男主愛上她的感情線,這也罷了,至少給她個能接近男主的身份也好啊?但就連這一點也不受它控製,完全任陳露隨機發揮。


    貧民窟女孩可還行?


    男主是這個世界權勢頂流,係統卻閉著眼睛把她塞進貧民窟,見麵難度拉垮了那麽長,她要不是厚著臉皮,賣身蹭進了紅塵這家頂流會所,就她的身份,這輩子別想跟男主的圈層扯上一毛錢的關係。


    直到係統提示魔氣複蘇開啟前,她還有種自己能靠臉完成任務的自信,可是現在,滿心都是???


    她有股十分不妙的預感。


    係統,再有這種事兒,你能不能提前打聲招呼?而不是在發生事件的幾分鍾之前?她真的球球了,如果能讓她重新選擇,她肯定微笑地對係統說:滾你!不送。


    陳露一路匆匆,要到達尊泰,需要路過會所主入口,才剛到那裏,她就聽到會館入口傳來一陣說話聲。


    有人走了進來。


    進來的是三位男士,衣著不菲全是高定,其中有一位個子很高,樣貌非常出眾,氣質清冷,穿著西裝顯得肩寬腰窄,比例完美。


    深藍襯衫的袖子被他整齊地折挽在手肘處,手腕的表看不出任何牌子,旁邊的兩人正在與他說話,他麵色有些冷淡地點頭。


    溫泉會館的經理熱情地迎上前,親自為三人引路。


    一行人路過的時候,他似乎察覺到不遠有人,本來低垂著,有些漫不經心的目光,輕抬了起來。


    陳露的視線正從那稍有些疲憊的臉色,遊移到對方高挺的鼻梁,再到他頗有型的額角,然後對上他的視線……


    兩人目光短暫的停留了三秒,男人才微收下巴,收回視線,一臉冷漠地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她話還沒說完,顧宴就視若無睹地邁著長腿,從她身邊擦過進入會所,衣角還打在了陳露的手上。


    今天前台輪班,站著另外兩個漂亮的女前台,她們看到陳露和顧先生一起進來,馬上露出得體的笑容,不過心裏嘀咕,顧先生昨天聽說來過了,今天又來?不過看他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一臉冷若冰霜,走得雖然不快,但露露跟他說話,他都不理人。


    因為顧先生來之前,都會提前通知會所,今天沒有通知就過來了,前台立即通知領班,領班估計這個時間,他恐怕要在會所用餐,於是急忙安排下去。


    走進清風,顧宴通常直奔主題,不會太耽誤時間,他平時挺忙的,也沒有太多的消遣時間,所以做什麽都比較有效率。今天他穿著依然很正式,不知道剛從哪個正式場合直接過來,陳露見他進來就要鬆領帶,脾氣似乎還不太好,領帶係得有些緊,一下沒有扯下來,他一急躁用了力,把領結拽得更緊了。


    陳露急忙上前幫忙,她伸手時試探看他了一眼,見他沒拒絕,才湊近幫他輕輕解開了被拉緊的結扣,然後將質地非常細密沉手的領帶從他衣領處安穩地取下來,平整的收好。


    陳露柔嫩的小手解領扣的時候,碰到了他的手指,顧宴漆黑沉靜的眼瞥過她,等到陳露取下領帶要離開的時候,他才開口問她,“剛才的人是誰?”


    陳露微頓,“顧先生問哪個人。”


    顧宴沒有回複,隻是定定看著她。


    陳露抿了下嘴唇,不知道怎麽解釋才不像他想的那樣,“他是我以前的學校,很普通的一位認識的同學。”


    “隻是認識?”他問。


    陳露點頭,“嗯,和他不熟。”她的目光清澈無垢、纖塵不染,絲毫沒有任何世間的汙垢紛雜。


    顧宴移開了視線,但顯然沒有順好脾氣,因為陳露給他脫襯衫的時候,他握著陳露的手拿開了,舉動在告訴她,不需要,他自己來就行了。


    陳露發現了,他一別扭就會這樣,不願意讓別人碰自己,身體大概是他的底線,能隨意碰觸他的人,應該才是能接觸到他真心的鑰匙。她想,要完成任務,大概是要很親密的關係才行。


    不管他臉色現在有多冷淡,沒有笑臉,話也沒有幾句,視線也不在看她,但在她給顧宴按摩耳朵的時候,按到耳邊周圍的穴位,手指輕輕撥動他的耳垂,細細地順著耳廓的紋路,緩慢揉按耳骨。然後很快就……,身體是很難騙人的。


    陳露看了看他臉色,“顧先生。”


    他閉著眼睛。


    “需要我幫你……”


    還沒說完,顧宴就開口了,“不用。”


    聲音回複的極快,還有一絲不高興,陳露忍住笑意,幫他繼續揉了兩下後,仍然起身。


    感覺到她起身,“你……”顧宴睜開眼睛,剛支起手臂,就看到陳露將薄布慢慢向下整理了下。


    人魚線的名字雖美,但其實這裏是隱藏了許多穴位和淋巴,按通了……通身舒暢,對身體好處許多。


    聽到顧宴“嘶”了一聲,頸間青筋隱隱,眼睛看著陳露,之後他再沒出過聲。


    ……


    顧先生是在清風用過了晚餐才走的,陳露有意的在他喝的水杯裏放入了一片紫色晶瓣,他的心情在用過晚餐後好多了,他阻止陳露幫忙,自己套上西裝外套,顯然還在意著之前的事,抓著衣領抖了下肩膀穿上的時候,還低頭板著臉看了陳露一眼。


    “你和男同學的關係都很好?”他似漫不經心地問。


    “我很少跟男同學接觸,今天遇到的同學我都不記得他叫什麽了。”陳露急忙跟他解釋,一秒都不敢耽擱,“他是前幾天來這裏參加私人聚會,看見我在這裏,所以……”


    顧宴打斷她,“你們交往過。”


    “沒有。”陳露抿了下嘴唇,“我和他真的隻是平常的同學關係……”她的嘴唇非常滋潤,顏色是夏天最鮮嫩的紅,仿佛抹了蜜粒一樣,一抿唇格外的誘人。


    顧宴看著她,她似乎沒有撒謊,他看了半晌,沒有預兆的伸手,摟住了她的腰,這次沒有像昨天那麽遲疑,而是帶著一絲強勢不容她反抗的氣勢低頭俯下來,他氣息中帶著微涼的煙草味,與陳露馥鬱迷人的氣息完美交融在一起。


    彼此都聞到了對方的氣味,又暖又香又清涼,是讓他心生喜歡的味道,他的唇緩緩地蹭過陳露的唇瓣,觸感柔嫩的就像春天最鮮嫩的花朵,修長的手指堅定地扶住了陳露的後頸,帶著一絲強勢的霸道,喘著氣傾身探入那處無比鮮美誘人的香氣中。


    顧先生走的時候,唇角微微上揚,雖然在別人看起來他沒什麽表情,但工作人員還是從他臉上看出了滿足,陳露送走了貴賓,回來後臉頰還有未消的紅意。


    大家眼觀鼻、鼻觀心,心知肚明,高冷的冰山開出的花,隔著老遠都覺得甜!


    ……


    陳露今天回宿舍早,她聯係了陳母,想讓陳父把工作辭了。


    陳母:“那怎麽行啊,你爸爸他都入職了,做得也挺好,那邊公司也大。”


    陳露坐在床邊,想了下,“公司叫什麽名字?”她打算查一下然後問問鄭恩海,這公司跟他說的那個人有沒有關係。


    “你爸倒是跟我說過,我沒記住,好像是什麽建築公司。”陳母道:“這事你就別操心了,你爸說他做得挺好的,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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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露隻好掛了電話,陳父的電話那邊打過去,卻打不通。


    她想了想,搖了搖頭,剛穿來時她對陳家父母很陌生,也並不想和他們過於親近,沒想到才兩年不到,竟然有點上心了,換作剛過來的時候,她不是太在意這些事,隨後,拋之腦後,伸手把頭上紮的發圈取了下來,脫了外衣進了浴室。


    ……


    顧宴接下來幾天,幾乎每天都會過來,有時中午有時候下午,或者傍晚時分過來吃過飯再走。兩個前台還暗自嘀咕:這兩天顧先生是不是來得太勤了點兒,看樣子好像是在忙碌時,難得抽出來的休息時間趕過來,來了沒一會兒又匆匆地走了,這點時間泡澡都有些不夠。


    前台平時見得多,滿肚子八卦,也不好跟別人說,隻能兩個關係好的私下議論,否則實在憋得很,有一個小聲說:“你知道嗎,昨天有個服務生路過清風,清風那兒不是有個古風亭子嗎,還有那種飄紗,都沒遮嚴,他就看到顧先生抱著露露不放呢。”


    說完兩個人就跟兩隻鬆鼠似的,捂著嘴嘻笑一會兒,“他抱著幹什麽,服務生看到沒有?”


    “看到了看到了,那個新來的服務生嘴巴鬆,我一套話他就說出來了,他說他都看傻了,他說顧先生私下跟咱們看見的不一樣,就很不一樣,一點也不高冷,抱著露露不撒手呢,一直在親她……”


    說完兩人低著頭嘿嘿嘿,間隙還穿插著:“真沒想到……”“顧先生是這樣的。”“那有什麽稀奇,男人都這樣。”“他以前怎麽沒有,都不叫按摩師的。”“不喜歡唄……”


    ……


    陳露早上宿舍出來,含了塊紅色的花瓣,沒有吃早飯,隻買了杯味道還可以的豆漿喝掉,喝完將杯子吸管扔進垃圾分類。


    “美女,我們又見麵了!”楊與楓倚在車門前跟陳露打招呼。


    今天他穿得很正式,車子也換了,不是上次那輛騷包的跑車,陳露沒有過去,他卻笑著插兜走過來,“嗨,還記得我吧,和鄭恩海一起,之前我們見過一麵。”


    說完他從上衣口袋取出了名片,“這是我的名片。”


    陳露接過來看了下,一看便知是公司閑散部門掛職的職位,這種部門副秘副經理都是這種吃喝二代標配,公司有他沒他都一樣,“謝謝你的名片,我急著上班……”


    “等等。”楊與楓搓了下手,看了看周圍,露出有些奇怪的表情說道:“是這樣,我和鄭恩海關係不錯,以後你要是有什麽困難,盡管來找我,錢都不是問題……”


    陳露撇了他一眼,轉身就要走。


    “欸。”揚與楓上前就要拉住要走的陳露,陳露躲開了他的碰觸,“您還有什麽事?”


    “陳露,人嘛,總會遇到難處,不要忘記我說的話,以後不管什麽事,你隻要來找我,我都給你解決了,錢都不是問題。”說完楊與楓衝陳露一揚眉,帥氣地眨了下眼睛。


    陳露看了他一眼,等她進了會所,把名片隨手扔進了休息室的垃圾筒裏,裏麵一堆亂七八糟的名片。


    兩人在路上說話的時候,都沒有注意到,在離他們不遠處,有輛車慢慢停了下來,直到楊與楓站在那兒,看著陳露的背影,哼了一聲,露出一臉對方不知好歹的冷笑,“早晚有你求到我的時候。”許久才甩著手裏的鑰匙,坐回了車裏。


    “顧先生。”開車的人抬頭看了眼車鏡,提醒道。


    後座一身正裝坐在那裏的男人,盯著楊與楓開走的車,“他是揚銘豪的兒子?”


    “是,揚銘豪的小兒子,揚與楓。”


    後麵的男人一臉寒霜,“走吧。”說完車子很快駛入了車流之中。


    今天的事情十分詭異,顧宴從隻字片語中察覺到他們或許失聯了,至於為什麽失聯,有很多種原因,但是以顧宴現在的狀況,奄奄一息動彈不得,還需要人照顧,他甚至隻能躺在床上等死,眼睜睜看著陳露沒有詢問他,說完後直接出去了。


    “你……”那一刻,他又急又氣,在這樣一個冰冷的房間,獨自一人,生命流逝,渾身發冷,身邊一個人也沒有,恐懼無時不刻在籠罩著他。


    陳露從房間出去,主管不在,別墅裏隻剩七個人,調酒師、兩個廚師、一個幫廚,還有三個女按摩師,加她和顧宴九個人,她們現在正三三兩兩的在門口徘徊,臉上驚慌失措、竊竊私語。


    陳露不過想找點消毒能處理傷口的東西,沒想到一出去,居然在吧台上看到了一個小醫藥箱,三個按摩師和調酒師都在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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