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說錯話了?”領班問她。


    她還想知道呢,自己到底說了什麽了?


    “沒有吧?”陳露思索幾回了,她從沒有問過顧宴任何私人的問題,說的話題都是安全線以內的,她確定自己沒有任何越界,難道是因為自己主動為他提供額外服務?他……不喜歡主動的?他是狩獵類型的男主?


    可當時他也沒有不願意,拒絕也沒有那麽堅決,完全半推半就,還非常……久,看著她的臉他就是不結束,陳露按得手都痛,好歹她是按摩師的手啊。


    倒是三天前他來過一次,來的時間很晚,泡了不到半小時,換了身衣服,也沒有讓陳露服務,陳露就在旁邊遞個毛巾,幫他整理換下來的衣服。走的時候,他還定定地問了她一句,“你來紅塵,因為什麽?”


    為了你。


    但陳露不能這麽說,她頓了下,選了最安全但也最敷衍的說法,“因為家裏窮,沒有錢交學費。”


    他看著她,許久,沒有再說什麽。


    之後幾天也沒有過來,整個會所的人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好像她突然失寵了似的,連領班都開始過來問了。


    領班歎氣,“你進會所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在這裏說話做事要特別小心,有時候不知道哪一個字說得不對,就會惹得客人不高興,正常時候我們都要少說話多做事。你既然想不起來做錯什麽,那應該也不是什麽大的失誤,吸取教訓,下次一定要多注意。”


    陳露隻好點點頭,揪出係統:“我失誤了?”


    係統:“……他似乎好像也許看到你和開跑車的二代男勾勾纏纏,這個男人有感情潔癖。”


    開跑車的男人?那個名片上一堆頭銜什麽軟開發部的副總經理楊與楓?陳露手指來回戳著桌子,“怎麽就那麽巧,路上遇到一次又被他撞到了。”


    “誰讓你是人群中,最好看的崽兒……”一會兒同校的小帥哥同學眼巴巴來找你,一會兒又來有錢二代開著跑車糾纏,仗著漂亮做海王,為所欲為。


    “閉嘴吧,你都說出來了,走開。”


    陳露也沒什麽好的辦法,都是些無法解釋的誤會,她坐在桌前撐著臉頰,接到任務時,她發現兩人身份懸殊到想偶遇都遇到不到的程度時,她以為這次任務難度在前麵,一旦兩人遇到了很快就能完成任務。


    遇到之後才發現,他既不色,欲熏心,也不是隨便引誘就上鉤的男人。她還需要機會。等終於有了機會,也有了進展又發現,這又是一個很會克製自己欲,望的男人,輕易不肯跨界。


    等到終於他不那麽克製了,以為關係又向前邁了一大步,卻又發現,他要求又更深層次了,而且也變得喜怒無常,不止是身體,現在對其它方麵也有很高的需求?感情潔癖?


    陳露隻想接觸他,不要他錢、不要他專情、甚至不要他的婚姻,隻需要他的愛,甚至這份愛也不必長久,隻要有一瞬間能達到係統綁定紅線的要求,讓她完成任務就可以了。


    可是,怎麽這麽難呢,他們現在像反過來一樣,他的要求反而變得很苛刻起來,每次她覺得自己好像要成功了,又發現遠遠不夠,而且越來越遠遠不夠。她玩著手裏的按摩筆,心道怪不得被係統定為sss係數男主,真是個輕易不會廉價送出自己真心的人啊。


    恐怕他的真心,是要對方付出同等真心,才可以交換。


    ……


    中午陳母打開電話。


    一接通,陳露就覺得到陳母的情緒不對,她輕聲問:“怎麽了?”


    女兒一問,陳母就哭了起來,“露露,這可怎麽辦,你爸不讓我打給你,可是家裏現在出事了,你爸爸管的庫房丟東西了,要賠人家三百多萬呢,人家都找上門了。”


    陳露:“三百多萬?丟了什麽東西?報警了嗎?”


    陳母哭道:“不知道,就是一些很貴的材料,你爸爸沒做過大公司庫管,他不太懂這些,來來回回那麽多人,人家查監控看到是你爸爸把東西從庫房搬出來的,要他賠償,否則就報警,可你爸爸說他是被人陷害了,又跟人講不清楚,人家又有證據,他又不讓我打電話,說是要坐牢他就去坐。”


    “什麽時候的事?”


    “我也記不清了,都糊塗了,三天前吧……”


    “對方報警沒有?”


    “沒有報警,就是讓你爸爸賠錢,你爸爸說沒錢,他們就到家裏要,弄得小區鄰居都知道了。”陳母哭著說,“本來以為家裏就要好過上好日子了,哪想到發生這樣的事,找個工作賠幾百萬,現在連電視劇都不這麽演了,嗚……這可怎麽辦呐,咱們家去哪弄三百萬啊。”


    本來很氣憤的事,陳露聽到後麵差點沒笑出來。


    陳露安慰了陳媽幾句,掛斷電話,站在原地想了想。進來的按摩師就看到陳露拿著手機站那兒,不知道在想什麽,眼睛左右動一動,再眨幾下,再動一動,再眨……


    “練眼神呢,怪不得勾人一勾一個準,還專挑好的,是挺活靈活現的。”按摩師嘀咕了一聲。


    陳露:……


    陳父無權無勢一個普通人,誰會陷害他,當個庫管就算丟東西了,最多也就賠個工資,賠幾百萬?確實有些不對,庫房丟了這麽貴的材料,公司不報警居然纏著陳父要錢,明明知道他沒有。


    想到鄭恩海前幾天找她時說的話,陳露也沒有著急,如果真有目地,自己就會找上門來,果然不出所料。


    ……


    晚上楊與楓參加一個重要聚會,穿得一本正經,他將陳露堵在那兒,會所也有商務類聚會的客人,來休閑喝杯酒順便生意往來。


    “陳露,我們又見麵了。”楊與楓一見到她就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他左邊耳朵上戴著個銀色耳釘,在燈光下閃閃發亮,搶奪了一身正裝的風采,卻彰顯他與眾不同的審美品味。


    “楊先生。”陳露回過身,看到了楊與楓,在他身後不遠,幾個四十歲左右的人正站在那邊端著酒高談闊論,她問:“您有什麽需要,我可以幫您傳達,或者,您需要應侍生過來為您服務?”


    在這個五彩繽紛的人間富貴天裏討生活,哪怕是你很反感的客人,你都隻能麵帶微笑,不能需出絲毫不爽的樣子來,就算他對你口出惡言。沒有這樣的覺悟和心性,是不適合在這裏謀發展的。


    楊與楓看到陳露跟他說了這麽長一段話,不像在外麵時冷淡的樣子,燈光下她的臉蛋雪白,嫩得像剛從枝頭花苞生出的幼棉。他手裏拿著酒杯,另一隻手搓著中指的指腹,看著陳露,姿態頗高調地說:“聽說你在紅塵,簽了十五年,十五的青春浪費在這裏,你不覺得可惜嗎?”


    楊與楓眼中有貪婪的光在閃動,“你的合同違約金可不低啊,這麽高的違約金你不會隻為了做十五的按摩師才簽的吧?”


    陳露微抿了下唇沒有說話,周圍人聲嘈雜,時不時還有應侍路過。


    楊與楓見她猶豫不言似乎有難言之隱的樣子,得意地笑了下,手轉動著杯中的酒液,“我聽鄭恩海說,你家裏出事了?我想你應該是個聰明人,與那些四五十歲的老頭子比,跟著我才是明智的選擇,違約金我可以幫你解決,你家裏的麻煩我也可幫忙應付,怎麽樣?做我的小情人,女人喜歡的大牌香水包包,鑽石項鏈包一樣都不會少你的,每個月我再額外付你五萬……”


    陳露看了他一眼,見盯著她得意地飲盡杯裏的酒液,似乎篤定她不會拒絕。


    “……楊先生,酒多傷身容易醉。你有事請便,我先離開了。”陳露轉身,她來這個世界就是為了完成任務,楊與楓這一招雖然有效,一般人就從了,可這不包括自己,陳家目前隻能這樣,等她跟男主有進展後,再看看是否能挽回。


    楊與楓見她毫不猶豫轉身,真是無情的女人啊,連家裏人都不管了,他火氣上來,將酒杯“哐”地甩出去,玻璃砸到了路邊鵝卵石上,摔得粉碎,他猙獰道:“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陳露,知道我是誰嗎?你去打聽打聽,誰見了我楊與楓不給三分薄麵?別以為你長得有幾分姿色,就能在我麵前拿喬?你以為你們這些女人什麽心思,我們這些人不知道?抬高身價挑三揀四?還挑到我身上來了……”


    陳露充耳不聞,會所有安保,像這種喝醉了的非會員,有專門的一套處理流程,不必要跟他們直接言語衝突。楊與楓見狀,惱羞成怒,他這樣的條件,多少人想跟著他,他還看不上呢,居然被一個會所的小按摩師嫌棄了,他衝上去抓住了陳露的手腕,將她往自己身上拉,那手腕的觸感又嫩又滑,真是活見鬼,身上沒有一處他不喜歡,就連敷衍他的小脾性,他都喜歡。


    “我看上你了,我告訴你,你別不識好歹,你以為你爸出的事是小事兒,大不了蹲幾年就能出來?我今天就給你上堂課,我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你爸爸一旦進去了,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他永遠也出不來,你信不信?你最好乖乖的,別惹惱了我,在這b市,就沒有我楊與楓搞不定的人!”


    “是嗎?有人說你們楊家在b市隻手遮天為所欲為,看來是真的了。”一個冷冽陰沉的聲音傳了過來。


    發狠的楊與楓聽到這話後,全身像被冰水從頭澆到了腳似的打了個激靈。深秋夜晚的天氣,已經很涼了。走過來的人,空氣冷,臉色更冷,就像座冰雕,寒霜密布,他冷冽的眸光射向他,刺得楊與楓心頭發涼。


    “你……”他一下子酒醒大半,他,怎麽在這裏?剛才的話被他聽到了,慘了慘了!


    顧宴微收下巴,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目光落在他強握陳露的手上,那目光陰霾密布,楊與楓手背一刺,立即鬆開了手,他捂著手,明明上麵沒有任何痕跡,他卻痛出了汗意。


    顧宴這才轉開視線,語氣帶了些訓斥的意味,看向陳露,“回清風別院等我。”然後麵無表情向楊與楓身後走去,與後麵格外熱情迎上來的楊與楓叔叔握手。


    “顧賢侄!有失遠迎,接待不周。”楊與楓叔叔非常熱誠握住顧宴的手,笑容過份殷勤,“你這個大忙人,今天怎麽有時間過來,我讓人請你那麽多次,你都不肯賞光啊,哈,玩笑玩笑,恭候大駕光臨。今天說什麽也要多喝幾杯,還要介紹幾個人給你認識。”楊與楓的叔叔說完,看到了正背對他的侄子,立即沉下臉:“楊與楓,你過來。”然後轉向顧宴,笑得一臉熱情地說:“唉,這是我侄子,不成氣個東西,要是有得罪顧賢侄的地方,你就告訴我,我教訓他……”


    陳露看到楊與楓被叔叔低喝轉身的時候,臉色慘白,嚇得還抖了一下。


    哪曾想,今天剛來就被打臉了,現在不是錢夠不夠,而是有錢,他的等級卻不夠。楊與楓叔叔的身份很可以了,也隻是紅塵總部鉑金級別的客人。鑽石級,楊與楓還是有些自知之明,別說現在,就是十年後他繼承部分產業,也未必能拿到這裏鑽石級的身份。


    氣得他在不遠的一個假山上狠狠踢了一腳,腳上幾萬的鞋子邊緣立即卷起,被石頭的尖銳刮蹭掉一塊。


    鄭恩海第一次來這裏,還有些局促,見楊與楓因為麵子開始氣得發瘋,隻好勸他道:“算了,楓哥,以後總有機會,你叔叔在那邊叫你呢。”


    楊與楓喘著氣,扭頭問他:“她家裏什麽情況?”


    “啊?”鄭恩海愣了下,“誰?”


    “你的初戀小情人!”楊與楓臉黑眼睛紅,看起來有些嚇人。


    鄭恩海微微猶豫,“聽說她家裏條件不太好。”


    楊與楓平複了下心情:“是嗎?”本來還暴躁易怒的臉,接著笑起來,仿佛剛才的怒氣都是泡影,他手臂一伸,攬住了鄭恩海,對鄭恩海道:“來,你跟本少爺仔細說說她家裏的情況。”邊說邊笑著摟住他的脖子,親親熱熱地往裏走。


    ……


    晚上兩個小型的私人聚會,輪班的按摩師都很忙,忙到休息室一直空的,陳露幫領班傳話跑腿,來了前台無數次,腿都快跑斷了,直到領班匆匆過來,對她說:“你準備一下,顧先生快到了。”


    陳露簡直謝天謝地,真沒想到今晚他會過來。若是在平時,她直接去清風準備接待,清風已經被顧宴包下三個月,期間,這裏是顧先生私人專用場地。


    但今天,大概是好幾天沒有見到人了,領班還說,顧先生最近出差,不在本地,估計短時間不會過來,但沒想到說完才隔了一天,人就來了。


    陳露就在前台附近,離主入口近,領班說完,她直接去了主入口那裏等人。


    ……


    入秋的夜晚,雖然隻有緩緩的輕風,但掃到果露的皮膚上,還是有些冷。陳露玉脂凝膏一樣細膩的肌膚,越是冷越顯雪色的白。


    很快一輛外形低調,但依舊能看出內斂奢華質感的車子,駛進紅塵分會所。顧宴正在與人通話,一手拿著手機,有人幫他打開車門,他走了下來,身後一直跟著兩個人。


    他穿著一件白色襯衫,灰色的西裝外套被他扔在了車裏,襯衫樣式簡潔,顯得他整個人幹淨優雅,一個內心不夠幹淨的人,是穿不了白色的,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這句話。


    手機裏不知道說了什麽,他表情微凝,歎了口氣,才取下了手機。


    把手機遞給身後的人,他才不舒服地動了動脖子,隨手將領口的扣子解開,加快速度往會所這邊走,邊走邊解著袖口,秋風吹起他修剪得體的發絲,整個人有種說不出的俊雅。


    他用餘光略過身後一左一右兩個身影,這才神色漠然,閑庭信步地走進會所,直到看到不遠處,才怔了下。


    陳露見他看過來,微張口想跟他打招呼,但距離有些遠,隨即放棄地衝他綻然一笑,然後向他快步走過來。月色下,明眸皓齒,唇如激丹的美人,輕奔地身影,清楚地映照在他眼底。


    顧宴喉嚨輕緩地滑動了下,看著向他奔來的人,手指輕微地動了動。


    陳露邊走,目光邊遊移地看了向顧宴身後,然後視線回到他身上,衝他笑著說,“顧先生,我剛剛接到了您要過來的通知,所以在這裏等了一會兒。”風吹散了她頰邊的幾根發絲,發絲不聽話地擦過她的朱唇,有一種晚風淒色的脆弱美感,“我們……”她笑著指了下會所入口,“我們先進去吧,顧先生,這邊請。”說完,她回頭對他一笑,主動的在前麵帶路。


    顧宴目光定在她臉上,“嗯”了一聲,鋒芒畢露的氣勢,慢慢消弭,長腿從容地跟在陳露身後。


    陳露一直為顧宴引路,二人一進入會所,三個前台立即看到了,她們當場承受了這一對會所頂級顏值天花板的美貌,這就算了,可看一眼突然心動,是怎麽回事?


    兩個人跟平時有點不一樣,一個回頭笑得動人心魄的美,一個目中無人卻餘光皆是你的帥。


    陳露平時看著其實人還蠻冷淡的,偶爾才會露出驚鴻一笑,但在顧先生麵前,就太不一樣,有一種花兒在喜歡的人麵前恣意燦爛的錯覺,那情態真的是跟平常不同,迷得人不要不要的,前台小哥哥看得眼睛都直了。


    顧先生以前是個多麽高冷的客人,一過來,會所對他所有的安排他無異議,但若有哪裏失誤了,他也不會開口,但很久都不會再來了,這是何等挑剔且冷漠的人呐,可在美人麵前,視線都快長在她身上了,不過是從主入口大門一起走進來。


    沒有任何接觸,甚至沒有說話,但他的臉偏向她,他的視野餘光,他餘光的焦點,都是她。他全身的注意力,也全在他旁邊為他引路的人身上,雖然他沒有直接表現出那份喜愛,但這份喜愛就藏在他無時不刻的目光裏。


    前台視野絕佳,兩人一舉一動皆在眼裏,微笑眼神動作,哪怕一個側首,都逃不過三個前台的火眼金睛。


    在顧先生進來時,三個前台禮貌地向顧先生問好,他連一丁點的注意力都沒有放到他們身上。哦,不對,打招呼的時候,他掃了他們一眼,那是冰冷無情又嫌你礙事的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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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離開後,前台一男二女紛紛呼出口氣。


    顧先生的氣勢越來越強了,尤其兩個女前台,年紀都不大,看著他小心髒撲通撲通的,她們隱約感受到了甜蜜的氣息,兩人低頭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好似探知到隱秘八卦的滿足笑容。


    到了清風別院,隨行的人直接隱去痕跡,若不注意都不知道這裏多了兩個人。顧宴來紅塵很少喝酒,他來會所就是難得空閑過來放鬆一下,調酒師接到通知,依然早早備上幾款口味偏淡的酒水,放在玻璃冰櫃中冰鎮著,隨時可以拿出來飲用。


    陳露極有眼色,一路陪在顧宴身邊。他一抬手,陳露就幫他開門,他解衣扣,陳露就接過襯衫仔細疊好。顧宴是鑽石客人,在會所配有專門的衣帽室,也有專人打理。裏麵的衣物全是高級訂製,每一樣送來時就被搭配好,帶著編碼,需要什麽衣物,讓侍者取來就可以了。


    今天陳露依然選了放鬆類精油調配,放了一枚可以增加身體抵抗力的黃色晶石。幾日不見,顧宴額頭的魔氣堆積了不少,臉色看起來也沒休息好的樣子,恐怕奔波勞累了許多日,黃色花瓣,正適合他現在的狀態。


    果然,調配好比例的精油,散發著跟普通精油香味不同的馥鬱的香氣,剛一點到眉心,顧宴眉間積存的魔氣就四處亂竄湧動,隨著她手指輕輕揉動,全部消散不見。


    陳露坐下後,先問過他躺下來舒不舒服,會不會覺得涼,然後才認真的幫他疏通了額頭臉頰,頸側和肩膀處的穴位。按完,她的目光才似有若無地輕輕瞥了一眼……


    揉按的指尖一頓。


    然後又恢複動作,按了一會後才起身。對進來後就一直邊解衣服,邊看著他,哪怕現在按摩的時候,目光仍舊在她臉上巡視的的顧宴,她抿了下嘴唇,輕聲詢問他:“顧先生,我學了新的手法,今天……要不要試一下,給您按一下腰吧。”


    ……


    幾個小時後,顧宴一臉饜足地穿上了深藍色的襯衫,倚在按摩台邊緣,慢條斯理地扣著袖口的鑽石袖扣,哪怕漫不經心,動作依然異常地風度優雅,隻是視線時不時會粘在陳露身上。


    經理曾提過,可能是這位眼光太高了?看不上他們紅塵人間會所的人。


    沒辦法,紅塵的女按摩師人如其名,外麵雖然評價漂亮,但也有人說氣質上紅塵味兒稍重了一點點,於是領班看到陳露時,就打算讓她過去試試看,她不笑的話,還美得挺清純動人。


    或許嘴刁的客人喜歡她這一款的呢。


    不過,話說回來,紅塵人間雖然名字風塵了些,但畢竟是正規休閑會所,至少明麵上大家都是很正經的服務行業。


    至於客人與工作人員私下裏、暗地裏有什麽不太出格的舉止,會所也不會追著查,你願意應付,會所生意好,皆大歡喜,你不願意,也沒人真拿刀逼你勉強你,工作人員的安全問題,會所一般還是能保證的。


    畢竟來這裏的客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還是喜歡用文明一點的方式解決問題。


    “攻略他好像有點難……”剛才路過的那位,就是這個世界的男主顧晏,真人比照片更有氣勢。


    “他的難搞等級sss級,係統已氣成河豚……”


    陳露笑了下,係統一向不待見男主,聽它說,之前已經換過很多任宿主,毫無意外,全部折戟沉沙在此,據說有一任宿主運氣非常好,兩人青梅竹馬,都這樣了,近水樓台還是沒有撈到男主這顆月亮……


    其它幾任更慘,別說是和男主戀愛,親密點的接觸都沒有,男主過度清心少欲,真是任係統綁多少根紅線,他就是不動心。


    所以,那麽多世界,係統一次也沒有成功的牽上紅線過,係統在仙界恐怕已淪為笑話了吧。


    陳露邊走邊急著整理自己的儀容,她沒時間同情係統的0業務,畢竟如果完不成任務,她也會跟其它任宿主一樣,失敗的化為灰灰了。


    到達尊泰的時候,她掃了眼時間,離魔氣複蘇隻剩下五分鍾了,“魔氣複蘇會發生什麽?”陳露問係統,她有點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本係統隻是紅線係統,其它一概不知,但本係統知道人間界是個很特殊的地方,這裏的人一生下來,神性魔性各占一半,接觸神性光輝一麵多的人,他就擁有了神性,接觸魔性麵多的人,他就擁有了魔性,所以魔氣複蘇,就代表著魔性壓倒性的戰勝了神性……”


    陳露:“閉嘴吧。”


    趕到尊泰的時候,陳露氣喘噓噓,臉色緋紅。


    整個尊泰歐式風格的設計,鋪著波斯的紅色羊毛地毯,同色係歐式沙發,淺駝色窗簾,聚餐用的歐式桌椅,酒吧在正中間,四麵吧台。


    陳露急急忙忙進去的時候,正聽到有人一聲驚呼。


    “顧晏,你手沒事吧?”


    沙發上坐著的一個三十多歲男人,穿著白色裕袍,起身走向顧晏詢問道。


    見所有人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陳露抬手擦了擦額頭的薄汗,眼睛瞄著男主顧宴,平息喘息地找了個麵對男主,不遠不近的位置站好,佯裝原本她就在這裏的樣子。


    主管打了遍電話沒打通,回頭就看見了她,中間還隔著幾個人呢。


    陳露:……


    主管伸手指揮她,“小露,你去前台,把會館的王醫生找過來,就說有客人受傷了,讓他快點過來一趟。”


    受傷的貴賓這時已經按住了傷口,他抬眼輕飄飄地掃了陳露一眼,看向主管。


    “不用了,小傷而已,不必興師動眾。”男人淡漠的表情,十分有禮地回絕了。


    地麵有酒杯碎掉的玻璃碎片,兩個侍者正在收拾。


    陳露現在不想出去,魔氣複蘇已經開始了,不知道外麵會發生什麽,還是屋子裏安全些,何況她現在見到了男主,機會難得,不能慫就要正麵剛,有條件要上,沒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的。


    她眼睛一轉,不等主管吩咐,便飛快地奔過去。


    看到陳露突然飛奔向自己的時候,顧宴原本微微蹙眉的表情,愣了下,他下意識地抬了下眉毛,眼看著陳露奔到他身邊,伸手扶住了他的手臂,臉蛋上還有未消的汗意。


    陳露扶住男主顧宴受傷那隻手的右臂,說是扶,其實她的手隻是輕輕的虛搭在那裏擺個架子,可是沒想到,她剛剛碰到,他的手臂就微微一動,脫離了她的掌心,。


    但陳露仍然麵不改色,維持著那個姿勢,好似還在扶著他。


    她看著顧宴的眉眼,察言觀色地小聲商量,“顧先生,這邊玻璃碎片太多了,要不要先到沙發上休息會兒,您還要喝點什麽?我去給您取過來,主管已經讓人取醫藥箱了,您稍等片刻,您覺著呢?可以嗎?請這邊走,小心腳下的碎片,您慢點走,我扶著您……”


    看在別人眼裏,陳露就是一臉狗腿樣兒。


    太露骨了!實在是太露骨了!


    可沒想到還真把一臉不悅的顧宴,從那邊給請到了沙發上,人一坐下來,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否則剛才他一臉冷漠地站在那兒,吐出不必麻煩的樣子,把主管都嚇冒汗了。


    人家一句不必,你以為是客氣,實際那可能是不會再來的意思,這位顧先生紅塵總部那邊可是千叮萬囑,好生侍候著,不能怠慢,人在紅塵消費,每年交巨額會費,一年也來不了兩次,來一次發生了這樣的事,別說他這主管了,會館經理都沒法交待。


    其它人看向陳露,心裏有點後悔,失算了!當時貴賓臉色不好看,沒人敢上前,怕沒應付好工作反而要沒了,誰知機會轉瞬即逝,被新人搶到了,這新人可真是不知前狼後虎,還跑著奔上前?


    她們這些培訓過的,可沒人敢這麽幹呢,關鍵是貴賓也沒有撥開她,畢竟他們這種鑽石貴賓身份的人,在不得到允許的情況下,就算按摩師都不敢亂碰一下,都會特別小心的接待,生恐做錯了什麽,惹人厭惡。


    真沒想到……看來在紅塵,就算是個新人也不可小看呢。


    主管緊張地搓手,見顧先生去了沙發那邊休息,回身對身邊的人低聲吩咐:“還愣著做什麽?快去取醫藥箱過來,順便找前台問問,電話怎麽回事打不通,讓人把王醫生快點找過來。”會館有自己的醫療室和私人醫生,平時打個電話就能過來,今天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剛才他打前台沒接通,撥了王醫生電話也沒接通。


    正值秋末,別墅一樓落地窗全部開啟,往外一望,不知什麽時候,窗外溫泉水汽繚繞,光線越來越暗了。


    明明感受不到風,窗簾卻被吹得翻動,但沒有任何人察覺。


    別墅其它兩位客人,問過顧宴沒事之後,紛紛起身走到門口,拿著手機在門外不知道聯係的誰,隻聽聲音傳來,“喂喂喂!怎麽回事兒,這邊沒有信號?”


    “走遠點,往那邊走走……紅塵這邊的網絡真是越來越……”


    陳露一直注意著四周的變化,畢竟魔氣複蘇的時間早就過了,很快她就注意到不遠魚缸裏的金魚從剛剛開始,就來回瘋狂遊動擺尾。


    “嘶……”耳畔傳來一聲輕微的抽氣聲。


    陳露正彎腰拿著紙巾給這位尊敬的男主大人,擦指間的血跡,他的手心被鋒利的玻璃片割開了一道傷口,不知道怎麽弄的,傷口特別深,雖然口子並不大,但一直在流血,她剛才留意窗外的時候,不小心擦碰到了傷口那裏。


    “噢,對不起,對不起。”她飛快看了男主一眼,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男主顧宴,清冷地目光一直看著她,沒有說話。


    陳露不設防地對他露齒一笑,用很輕很柔的語氣對他說道:“那我輕點。”


    很少有人能抵抗得了她的笑容,不笑的時候正常發揮,一笑就是王炸,對自己的笑容她還是很自信的,美媚嬌就是她的代名詞,美豔嫵媚愛嬌揉雜在一起,笑得你發慌。


    人嘛,要善用自己的優點,要不怎麽說見到男主之前,她還蠻有自信的呢。


    沒想到顧宴隻是平平地轉開了視線,然後直接伸手,取過她手裏的紙巾,聲音平淡道:“我自己來。”


    顧先生果然是很好的客人,大家在這裏待時間久了,每個客人什麽性格,待人怎麽樣,大不大方,她們都很清楚!所以大家才眼巴巴地望著顧宴,望了這麽久,這塊超級肥肉終於有一天被人吃到了,還吃進了一個新人的口袋。


    哪裏肯甘心啊!不就長得好看點?!


    陳露覺得她們的眼神……如果眼神能殺人,她此刻已經灰飛煙滅了。


    領班一看,陳露跟隻單純的小羊羔一樣,無辜地眨巴著眼睛,其它人的眼神就像要吃了這羊羔,樣子是真不痛快!


    最近不知道為什麽,好多人的情緒控製能力變弱了,很小的事情反應很大,早上還有兩個服務生因為很小的事情,差點起衝突,還好被勸下來,她趕緊過去趕人,“都聚在這裏做什麽?沒事情做了?沒事做就去清理自己的櫃子刷按摩床!”


    把人趕走後,領班還衝陳露點點頭,笑容意味深長,“不錯,我就知道你能做得很好。”顧先生對她很滿意。


    陳露:……


    她要是說,客人隻讓自己給他按了按額頭,腰都不讓她碰一下,她們能信嗎?


    說出來,她自己都不信。


    她虛心跟其它幾個還算熟的按摩師請教,男女客人按摩時手法上的差異,幾個按摩師雖然也告訴她,但那眼神,那語氣,酸:“喛喲喲,你現在都是私人專屬按摩師了,牌子都從輪班按摩師裏撤出來了,我們還能教你什麽呀?”


    可陳露真的想在其它男客人身上試試手,她到底行不行,現在她頂著專屬的名頭,也不好搶別人的客人,可她又不能跟這些按摩師說,為什麽我按摩一上手,人家就不用我按了。


    別人隻知她專屬費半年五十萬,但她的窘迫無人知,她特意找了些專業書研究,又借著給別的按摩師幫助的時機,觀察她們的手法。


    從未有過的認真。


    很快,顧宴又來了一次,陳露這次更小心謹慎了,顧宴為什麽買她的專屬位,她不太清楚,畢竟那天她才按了兩下,還沒有大施拳腳呢,他表情就很不滿意了,後來還是給他按了額頭,按到他睡著,她才在清風呆了幾個小時,否則人家泡溫泉,也不需要她幹什麽,幹站著不走,也很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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