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劇烈的抖動,嚇得幾人趴在了地上,劉強直接撞到了牆麵,保姆蹲著手撐著地麵,驚慌地蹲在牆角裏。


    震動後,地下室上空傳來一陣巨大的撕吼聲,聽得人血液翻湧,心髒快要炸開。


    有人想尖叫。


    那個後麵進來的人倚在門後拚命揮手,他後背受傷了,倚在門上往下滑時,鋼門上全是觸目驚心的血跡,他正滿臉焦急地將手放在手心,再指向門外,示意這些人不要叫。


    陸慎聽到聲音,立即用手心捂住了懷裏唐露的耳朵,他對著其它幾個人比了口型道:“不要出聲。”


    被陸慎警告地眼神掃過,受不了要叫出來的人,趕緊驚恐地用手捂住了。


    大家都知道那是什麽意思,發出聲音,是怕上麵那個嘶叫的怪物發現他們。


    現在隻是落在上空,要是一旦發現下麵有聲音,那怪物用腳一踩,他們就會跟壓扁的鐵盒子裏的罐頭一樣。


    封閉的地下室,所有人噤若寒蟬。


    外麵無數,數不盡大大小小的撞擊聲傳來,“砰砰砰”一落地,人間地獄開始了。


    入耳全是怪物凶獸恐怖的,嘶吼聲,還有人類的慘呼聲,簡直讓人不忍目睹,聽之落淚,聞之膽寒。


    正值夏季,來此處遊玩度假的人很多,別墅區這邊還算安靜,最熱鬧的就是海邊浴場,成群結隊的人在那邊遊玩,如今異獸降臨,所以人都看到了,一開始還當個奇景,還有人站著拍,沒有幾個人跑,後來發現那是什麽的時候,就晚了,拚命的往別墅區、住宅區跑。


    可還沒有跑到。


    就有密密麻麻的異獸,從天而降,砰砰落地,甚至還有長著翅膀的怪獸,飛快的俯衝而下,直接將人叼起半空撕碎吃掉。


    這是一場人類被單麵屠殺的異獸盛宴。


    脆弱的人類,毫無反手之力,人類已成了異獸的腹中餐。


    哪怕陸慎一群人,待在封閉的地下室,仍然能清楚地聽到上空人類的慘叫,哀號。


    就算沒有親眼所見這樣的場麵,可聽在耳中,就能夠想象得到,那是怎樣血流成河的人間地獄場景。


    廚娘、女護工、園丁幾人麵無血色,嘴唇發抖。


    他們想到如果不是唐小姐把他們全叫了進來,那麽現在,在外麵痛苦尖嚎的人,就有他們。


    此時埋在陸慎溫暖胸前的唐露,正被陸慎按在自己胸前,她一邊耳朵貼著他的胸膛,一邊耳朵被他緊緊的按住,捂住前,還低低道:“別動,別聽,乖一點。”


    雖然早就預料,可唐露還是心中不忍,雖死了就解脫,可過程太慘忍,她問係統。


    “一定要這樣嗎?兩個世界,一定要這樣廝殺嗎?”


    係統:“宿主,你並不屬於這個世界,不要太過入心了,每個世界都有它生衰滅亡,有它自然的運行規律,不能說誰錯誰對,這個世界你生而為人,食其肉,下個世界,它生而獸食其人,一切,不過是因果循環而已。”


    唐露歎了口氣,“那天道商城,降落了嗎?”


    係統:“天道商城可能要在異獸降臨24h後,才能出現。”


    “為什麽不早點出現呢?這個世界的人躲進去,就能活下來了。”唐露仍然說道。


    “宿主,就算一方世界裏至高無上的天道,也受萬界規則的束縛,它有心而無力,無奈的是,這兩方世界,人類天道處於弱勢中。”意思就是,它能在抵禦另一天道的侵襲時,還能降下福澤護佑這一方人類強者,已經不易了,剩下的就要靠人類強者自己解決,至於一開始異世降臨時死掉的人。這種天道戰,就是雙方世界的大清洗,弱的一方的弱者螻蟻自然要先被清洗掉,都是規則,何況天道力有限,資源當然是要留給最初24h裏活下來的那些,有勇有智有謀有運氣的強者。


    有限的資源,何必浪費在普通螻蟻的身上,強者存,弱者滅,天道如此,自然如此,萬界如此。那有人會說這樣不公平,強者可以一直強,不,天道是公平的,強者雖強但他還是會死的,死了再一輪回,就從弱者開始吧,何謂公平?並不是眼中所見方圓之地裏的公平,才算公平。


    時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嘶咬慘叫聲還在繼續。


    地下室所有人仍然屏住呼吸,捂住嘴,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音,原因就是牆上打開的屏幕裏麵,有八個屏全部雪花黑掉了,隻有一個最右下角,最隱蔽的一個視野,這個視野隱藏在草坪地麵處,現在還在運轉。


    一開始這個視野是被擋著的,似乎被一個東西落在那裏遮住了。


    兩個小時過去,那個東西終於離開了,視野開始恢複。


    隱藏很好的攝像頭正在轉動。


    停晚時還是一片海上仙境般的人間美景,此時,麵目全飛。


    屏幕裏,隻有血染的修羅場,因為所處的位置高,能夠從樹葉的縫隙中看到,遠處海麵上飄著紅。從天而降數不盡的怪物,在四處尋找著人類,找到了就抓出來吃掉。


    淒厲的求救命不斷響起。


    夜色慢慢覆蓋了整片大地,攝像頭的影像裏,是雪一樣的霜白,霜白中都是人類開腸破肚的畫麵,殘酷慘烈到保姆隻看了一眼就嘔吐了出來。


    劉強這個一米九三的壯漢,眼裏充滿了恐懼。


    曾經的a市,區區兩個小時,在所有人毫無防備之下,完了。


    地下室幾個人的手機都按爛了,可是電話根本打不出去,也接不到任何消息。


    連信號塔被掉下來的巨大怪獸落地摧毀,手機早就成了擺設,耳邊全是不知多遠的地方傳來的哄響炮聲,天空還有大量的煙霧,不知引爆了什麽,可這種大麵積的異獸降臨,哪怕引爆核彈也沒有用,不過加速人類的死亡,畢竟與怪物相比,人類的身體脆弱的可怕。


    女護工隻能捂著嘴哭泣,她還有個六歲的兒子在家裏,還不知道怎麽樣了,保姆也有兒子,園丁今年都有孫子了,他們是活下來了,可是家人呢?


    廚娘劉阿姨眼眶紅紅的,她有個女兒還在讀高中,不知道會不會有事,看到那些屍體,她不敢想下去。


    安靜坐在輪椅上的陸慎,耳朵動了動,一直霸占此地的生物,似乎被其它東西吸引了注意力,離開了這裏。


    他這才低頭,在唐露耳邊悄聲說道:“推我到右麵的房間。”


    唐露聽到他這麽一說,就知道別墅上麵那隻最危險的東西,終於走了。


    這些怪物,正在到處抓人類進食補充能量,它們抓人靠得是視覺與嗅覺,這間全是鋼板封閉的地下室,能很好的隔絕他們的氣息,而且隔音也做得很很好,隻要隱藏得好,不發出太大的聲音,他們就是安全的。


    唐露趕緊起身,從他輪椅上爬下來,把陸慎的輪椅推向了第三個房間,那個門一直沒有打開過。


    倚著門坐著的男人,見陸慎一動,他也從地上起身,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他看了一眼唐露,然後壓低地聲音對陸慎道:“小慎,將軍今天三點時突然通知我和瘋牛、四鬼過來保護你,將軍可能已察覺到危險,我們快到達時,正好遇到怪物襲城,當時遭遇了一隻俯衝而下的飛行怪獸襲擊,我和瘋牛、四鬼走散,隻有我來到這邊……”他將過程大概講了一下。


    陸慎點了點頭,他看到人就已經猜到了。


    他現在一身殘廢成了這個樣子,遇到怪物,保護不了任何人,還需要別人的保護,可即使這樣,他的自尊心也不允許,他也要拿起武器,他有想要保護的人,為了她,哪怕遭遇危險與怪物同歸於盡,他也無所畏懼。


    唐露過去把門打開,陸慎看了眼黃河,前來保護他的這位戰士,真名就叫黃河,跟在他父親身邊很久了,“你受傷了。”他看著黃河身上的血跡把衣服染成了紅色,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穿的是件紅色衣服。


    “逃的時候,被那怪物抓了一爪子,還好,隻擦了一下,我爬進了一處管道,另一處出口正好在這邊附近。”黃河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他的年紀看起來最多三十出頭,他說:“我就知道,小慎,你躲在地下室,我知道當初你在這裏建了個基地,說要做為你結婚的婚房,當成禮物送給你老婆,你媽媽還說,哪個女孩子會喜歡這種禮物……”黃河小聲說完,還看了眼唐露。


    陸慎立即阻止他地“咳咳”了一聲。


    婚房?唐露小腰一扭,裝沒聽到的樣子打開了房門。


    “裏麵有藥,把血止一下,流血太多暈了沒血輸你。”陸慎麵無表情說了一句,然後一隻手轉著輪椅,在唐露跑過來幫忙及黃河的伸手幫助下,一起進了這間房間。


    裏麵全是些野外求生之類的東西,還有防毒服,潛水服,藥品櫃,裏麵放了些常備的藥品,其中最多的是消毒止血繃帶消炎類,正好黃河能用上。


    牆上還掛了些武器,不知陸慎是不是兵器控,槍之類是沒有的,但是各種軍用冷兵器,光匕首就有十幾種,黃河上去就拿起了一把突擊匕首揮了揮,他的武器在遇到怪物時就用掉了,這把正好補充。


    角落還放著矛和盾牌,□□也有三把。


    陸慎一言不發地轉動輪椅,過去將武器櫃最下麵放的那把銀色狙擊□□拿了現來,一看就是專業級別,爆發力很強,非同一般。


    他緊緊地將弩握在手裏。


    黃河取了繃帶藥品走了過來。


    “傷不要緊吧?”陸慎一邊調整著手裏□□,平靜地問。


    黃河看著陸慎沉靜的眼神,他又看了眼在那邊東看看西看看的唐露,這才側身低聲對坐在輪椅上的陸慎腹語道:“其實我的傷很重,進來前以為這次必死無疑,沒想到現在好了很多,血也止住了,我覺得……”


    他們這種暗地保護重要領導的人,經驗充足是一方麵,對自己身體的各方麵數據也是要精確了解的,隻有熟悉自己,才能從容應對各種狀況,所以,他受了怪物那一下,雖然僥幸逃脫了,但他立即知道自己恐怕傷得很重,可現在,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快速複原,甚至覺得自己力量在變強。


    “……我不知道是什麽造成的,也許是怪物,也許是外麵的世界,陸慎,不要放棄希望,這或許對你來說是個機遇……”他不敢說能讓他從輪椅上站起來,但至少有個希望。


    他回過身,給陸慎看了看他後背的傷口,確實很深,他們這種見過各種傷口的人,一眼就能看到,這麽深的傷,幾個小時後,黃河竟然恢複到走動如常,尋常人這麽久過去早就昏睡不醒了。


    陸慎想到了之前開門時,那一股風,吹到他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全身麻癢,似有力量在鼓動,但片刻後又靜息下來。


    這時唐露回身,看到了黃河後背的傷口。


    “這個傷,需要幫忙嗎?要不要上藥,我幫你啊。”唐露一臉熱切地盯著黃河說,畢竟現在也不可能去醫院,病了可就糟了。


    黃河立即停止說話,看向唐露,然後露笑一口白牙笑道:“那就麻煩唐小姐了。”他自己還真不太好上藥,說完,也不覺得疼地背對唐露,將身上衣服解開扣子,往下一撕。


    唐露趕緊感同身受地咧了下嘴角,她都聽見衣服和皮肉撕開的聲音,他不疼啊?


    她認真地取過藥,是一種止血膏還有消毒液,以及青黴素輸液袋一套。


    她湊上前,看著黃河後背的肌肉還有傷口,正要把消毒液往傷口上滴呢。


    坐在輪椅上的陸慎臉色就不好看了,他盯著唐露走到了黃河的後背,取了消毒棉球沾了消毒液準備給他後背傷口擦血,那白嫩的小手放到黃河黝黑的後背處,一碰到,黃河後背肌肉還縮了下。


    唐露還愣了下地看著。


    “唐露!”陸慎臉立即黑了。


    “啊?”唐露回頭,就看到陸慎臉色不好,他說:“你沒做過這個,沒有經驗,別碰壞了傷口。”說完對黃河道:“你去外麵找那個女護工,讓她幫她,處理這些傷她都會,順便讓她幫你輸液。”


    黃河若有所思地咧嘴一笑,回頭看了眼陸慎和唐露,笑道:“行。”他拿過藥,還是輕輕從唐露手心裏抽,出來,沒有碰到她一下,然後咳了一聲,笑著拿藥出去了。


    唐露還追在他身後,“唉,你別走啊,我剛上藥到一半,沒上完呢,我也會的,我很會治傷的。”她有種預感,治療天賦讓她練一下就點亮了,這麽大好的機會。


    “你過來!”見她追黃河還追到了門口,陸慎一張臉都快凝出烏雲了,他坐在輪椅裏,急得左手手指又微微動了動。


    唐露見黃河真的去找女護工幫忙了,她失望的吐了口氣,一回頭,就看到陸慎陰沉沉地瞪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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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了下,走過去,用很輕地聲音問:“怎麽了?陸慎哥哥?”


    陸慎:……


    追人都追到門外去了,還要問他怎麽了?


    “老實在我身邊待著。”


    “噗”唐露輕笑了聲。


    上完藥,輸上液的黃河準備回裝備室,結果就看到,那唐家的小姐在跟陸慎撒嬌,人家那未婚兩人,一個手裏拿著□□,卻不緊握著了,而是隨手放到了旁邊的櫃子上,仿佛怕傷到了懷裏的人,把發射口向外。


    而另一個,藕白般雙臂,柔柔地攬著陸慎的脖子,坐在他腿上,正跟他軟噥輕語說著悄悄話,還不時跟他貼臉蹭一蹭,再貼上再蹭一蹭,陸慎就黑著一張臉,也不知道是吃醋還是怎麽樣,直挺挺坐在那兒,她要蹭就任她蹭。


    那臉蛋兒又細又滑,蹭在陸慎臉上,感覺就像一團果凍一樣。


    最後臉蛋兒蹭著蹭著,那唐小姐的花瓣唇就蹭向了陸慎的唇,蹭著蹭著,坐著直挺挺的陸慎就伸手環住了她,把她抱在了懷裏。


    他一邊抱著,與唐露交頸,一邊眼神看向黃河,然後朝門外點了點下巴,意思讓他出去,然後還嘴型跟黃河說了兩個字,“檢查”。


    黃河目瞪口呆,把門關上。


    這個唐小姐可真有手段。


    別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嗎,以前陸慎的未婚妻,現在?唐露其實是陸家請來的代孕,給陸慎生孩子的,這對一個首富千金之女來說,這是多屈辱的一件事兒?聽說還是初呢,本來以為唐露是走投無路才求到陸家庇護,本人應該是特別冷傲冰霜的女孩兒。


    可真萬萬沒想到,竟然是個撒得一手好嬌,把陸慎哄得像個一動不動的小乖乖一樣,任她為所欲為,這就……


    他還記得他認識的陸慎,那是完全不知道女人有何美妙的生物,再美的女人,他眼睛也不會落第二眼,還不如他那些擺弄的機械好看,女人的身姿還不如他手裏撲克牌甩出去的弧線優美。


    現在,連頭上怪物都視而不見了。


    不過,話說出來,現在這情況,陸慎當年要不是準備和唐露結婚,也不會買下這處別墅,更不會在這個別墅的地下室費心費力地建個小基地,如今就是因為這個基地,救了他們一幹人等。


    黃河向來謹慎,別說陸慎提醒,沒提醒他也會檢查下基地裏麵的東西,有沒有被震壞的地方,他手裏還拿著輸液,把所有房間裏的鋼板結構處,都看了一遍。


    最後不得不說一句,陸慎,建得真特媽專業!


    這麽大的震動,居然一點事也沒有。


    牛的是,這個基地還供有地下水,完全不走城市管路那種,是個合格的避難所配製,健身房裏還備有衛生間,洗浴間,都能正常使用。還有發電機,油備全,食品櫃裏大量高能量的壓縮餅幹。


    以及真空包裝的純巧克力,補充能量妥妥的,並且可以保存很長的時間。、


    常用藥品,藥櫃連維生素都有,若是地下水不合格,還有蒸餾器可喝安全的蒸餾水。


    陸慎,牛逼!遠見!高明!


    黃河信心滿滿,這些東西足夠他們這幾個人,在這裏待上半年之久,至少半年內不必為食物和安全擔心了。


    但黃河絕沒有想到,他想得太簡單了,那些他以為可以吃上半年的食物,連半個月都熬不過去。


    他這才舒了口氣,把輸液掛在了高處,開始坐下來看著僅剩,還能看到外界的那個太陽能攝像頭。


    外麵天空血紅,地麵血紅,人間地獄模式,他這種見過血的,看了都極度不舒服。


    ……


    裝備房的唐露雖然聽著上空的異獸叫聲,有些不安,但她待在男主身邊就還好,聽著他的心跳聲就不怕了,而且,她特別喜歡和陸慎親吻,這是唯一她喜歡的身體接觸,因為他舌尖輕柔待她如無上珍寶,她覺得幸福,享受得腳尖都能曲起來,前提是不要咬她。


    “哎呀。”她睜開眼睛看向他,並在他嘴裏說話,“你幹嘛咬我?”


    陸慎臉色已經好多了,他淡淡地看著他:“以後別看見個人就往上衝。”


    唐露“噗”地一聲,“我看見誰往上衝了?”你可真是個小醋精。她說:“你吃醋的樣子真可愛。”


    陸慎不給她親,唐露逗他不給我親嘴,那我就親你眼睛,然後就嘴唇就印在他眉骨上,再慢慢往下,親他的眼睛,說著不給親,他居然還微微閉上眼睛,方便她親呢。


    她不僅親,她還囁,總之各種肉麻的親親,用親呢來驅趕心裏的害怕,裝作聽不到上麵的聲音,想一直藏在他懷裏。


    最後陸慎一看,不像話了,“外麵都什麽情況了,你還笑,不許笑,小點聲。”


    “好。”現在地下室裏的人,都不敢大聲說話,都是很小聲,生怕驚到了上麵哪路怪獸,她悄聲問他:“我這樣坐著,會不會壓到你腿?”


    陸慎眼神不斷在掃外麵其它人在做什麽,幾乎都在那裏沮喪,有的還抱著頭,他臉色嚴肅地回她:“不會,繼續坐著。”


    那唐露就心安理得地又倚在他懷裏,用他的衣服包住自己耳朵。


    正好被門外的劉強看到了。


    這唐小姐真的是尤物,倚在男人懷裏,那嬌俏的姿態看得人都受不了。


    兩人平靜一言不發的依偎在一起。


    直到陸慎感應到什麽,看到門口。


    劉強正注視著拱他懷的唐露,他麵無表情地伸手將唐露很寶貝地按在懷裏,“待著。”然後他拿起毯子往她身上拖,蓋到唐露隻露出一個小腦袋,她倚在陸慎脖頸那兒,還想調皮地咬他的耳朵。


    陸慎板著聲音道:“別鬧,有人。”


    唐露趕緊從陸慎頸窩裏抬頭,就看到了門口的劉強。


    劉強憨憨地笑道,低聲道:“陸公子,唐小姐,要不要吃點東西,大家都餓了。”


    而且現在確實很晚了,已經夜裏九點多。


    本來都在恐怖憂心,沒什麽心思吃飯,可不知道為什麽,個個餓得饑腸轆轆,腹鳴不止。


    劉強就過來找陸公子,沒想到打開門陸公子就巋然不動坐在那兒,平時看盧來冷若冰霜的唐小姐,就跟個妖精似的,坐在陸公子腿上。


    他就想不明白,如果說,之前陸公子的身份,家裏顯赫,唐小姐因為這些對陸公子這樣,倒也能理解,可是現在都末世了,一個癱瘓的人,還有什麽勾飲的必要嗎?這樣的人,出去了跑都跑不動,與死人有什麽區別?唐小姐圖他什麽呢,難道還能真愛上一個癱子?


    別開玩笑了,哪有女人會愛一個全身癱瘓的人?就是有,那不是為名,就是為利。


    劉強心想著,末世來臨,錢都成了廢紙,倒也絕對公平,現在,誰身體強誰就有話語權,而地下室裏,隻有他最強,他劉強在護工以前,是練拳擊的。


    唐小姐如果尋找人保護,何必去找一個癱子,這裏最合適的人,不就是他嗎?


    他說完話,目光就開始熱烈地在唐露布滿紅霜的臉蛋上打量著,沒錯,這位唐小姐隻對著陸先生發騷,對著他們別人,就一臉含霜的樣子,仿佛多麽貞節烈女,實際上,當他劉強不知道呢?這個唐小姐,勾飲人是一套一套的,把陸公子勾飲恐怕真要來了怪獸,他寧可自己被撕碎,也要給唐小姐逃命的機會。


    這女人擺弄男人的手段,多著呢。


    他心裏想,他不介意唐小姐對自己使手段,隻要拿出對陸公子一半的熱情對他,那他就保護她不受別人侵害。


    他真想看看那一臉寒霜的小臉蛋,在他身下哭泣求饒還能不能冷若冰霜得起來。


    唐露劉強這麽一說,還真的有點餓,地下室食品櫃的食物她看不上,她自有玉葫蘆裏自己親手用水生發的蔬菜水果可以食用。


    “那我們也吃點東西吧?”唐露見陸慎應允劉強他們取食品櫃裏的食物,唐露也跟他說道。


    “你晚上也沒有吃,我給你做點。”想到了什麽,她掀開薄毯,從輪椅上下來,就跑到了健身房,她在跑步機後麵放了一個大行李包,早就準備好了,裏麵有她的衣服還有她提前放好的葫蘆空間裏生長的蔬菜瓜果,特別新鮮,她發現,仙乳生發的食物,可以很長時間保持新鮮狀態,她把包提了出來。


    這時正聚在食品櫃的幾個人看到唐露。


    “唐小姐,你這拿得什麽?”女護工分到一包餅幹和一塊巧克力,轉頭見狀問道。


    唐露笑著道:“不是看網上末日嗎,我就準備了下,裝了些衣服還有吃的,你們有吃的了?那你們吃吧,我和陸慎在那個屋裏用餐。”說完就提著包進了裝備室。


    她這些東西可是葫蘆裏的,隻能她和陸慎兩個人吃,可不會分給大家啦。


    “哦。”女護工回了一句,“那唐小姐要不要拿一包壓縮餅幹?”


    本來不準備拿的唐露,眼睛一轉,就取了她和陸慎兩個人的份,然後進了裝備室。


    女護工、廚娘、保姆、劉強等人取了食物,就各自帶了紙杯到水龍頭那裏取水,因為有發電機,燒水的機器還可以用,燒了熱水就著餅幹隨便吃了口。


    這些都是最低維持生命能量的東西,口感那就別提好不好了,根本一點味都沒有,總之不是什麽好吃的。


    他們剛吃完,裝備房那邊就傳來了一絲異常美味的飯菜香味,好在這處地下室除了隱蔽很遠的通風管道外,大門處都封閉的很好,唐露還關上了裝備室的門,但香味還是無孔不入的傳出來一絲絲。


    有了發電機,還有野營的那些設備,那她就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做出一頓美食來。


    她葫蘆空間的食材可豐富了呢,她自己都吃不完,其實今晚也沒做什麽,就煮了壓縮餅幹,然後扔了些蔬菜,從包裏拿出準備好的調料,做了簡單的五色蔬菜粥,那粥的顏色,鮮得就像打碎的調料盤,顏色鮮明到像珠寶。


    這哪是五色蔬菜粥,這是粥中放了珠寶。


    唐露照顧陸慎,和他吃粥的時候,厚著臉皮的黃河終於忍不住進了房間,搓著手要吃。


    而健身房其它咽幹壓縮餅幹的幾個人,望著那邊,都沒有動,也沒有人說話。


    “現在末世了,你們有什麽打算?難道還要繼續伺候陸公子和唐小姐?”劉強坐在健身房的地麵,喝了口水,突然開口對幾個人道。


    “劉強,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女護工小口咬著餅幹,聽到後一愣。


    劉強道:“哼,你就甘心?陸公子和唐小姐在那邊自己吃獨食,我們這些人卻在這裏啃餅幹,公平嗎?後麵進來的那個人是陸公子朋友吧?人家進去吃了,我們呢?陸公子和唐小姐有沒有叫我們一聲?我們拿他們當雇主,他們就真拿我們當仆人,好好想想,我們這些人從他們陸家賺的錢,現在可全成了廢紙了,等於白給他們陸家做了一年工。”


    園丁看了劉強一眼,“這話不能這麽說,末世又不是陸家造成的,再說,是陸公子和唐小姐救了我們,我們才能活著坐在這裏,做人得懂感恩。”


    劉強捏著手裏的紙杯道:“唐小姐叫不叫我們,我們最後還是會往地下室跑,難道還會站著不動?”


    “這地下室是陸先生,你吃的東西,都是人陸先生的,你吃著人家的東西,這麽說不好吧?”


    劉強哼了一聲,“現在是末世,外麵都毀了,你們拿任何東西都不犯法了,有人會管嗎?別再守著你那一套了,現在是強者為尊,我問你們,現在還要給陸慎和唐露兩個人工作嗎?”


    雖然幾人不是很讚同劉強的話,但現在這個情況,錢都成廢紙了,確實好像沒必要再工作下去了,畢竟他們和陸先生隻是雇傭關係,到現在為止,就算中止了。


    “錢悅,你還要給陸慎當護工?”


    錢悅就是那個女護工,張了張嘴,最後沉默了下來。


    “劉姨你呢?”


    廚房劉阿姨猶豫了下,“用不著我了吧,不都吃壓縮餅幹嗎。”


    “你呢。”劉強問向保姆。


    保姆想到自己高的女兒,心情低落:“要是陸公子能幫我救女兒,我願意給他白做一輩子保姆。”


    “老李?”劉強問向幾人中,和他一樣男性的園丁。


    老李煙癮又犯了,半天他道:“陸先生和唐小姐救我的命,我老李記在心裏,他們若有什麽需要,我老李不推辭。”


    劉強“哼”了一聲,眼晴裏盯著裝備房,那邊有食物誘人的香味,有輕微的說話聲和笑聲。


    和這邊冰冷的健身房,好像兩個世界,那邊有美女,有朋友,有食物,這邊什麽也沒有,難道末世了,還不能公平嗎?


    黃河蹭過了飯,心滿意足,他盤腿坐在地上,看著那個唐小姐對著陸慎那個親蜜勁兒,又是喂飯又是給他擦嘴,當他是個小孩似的,別說忙上忙下還照顧得挺好,而且,做飯也太好吃了,他看著就是點壓縮餅幹煮了煮,加了點蔬菜,簡直世間美味,真不知她是怎麽做出來的,他第一次覺得,陸慎雖然癱瘓了,但運氣不錯,末日了還有人關心他照顧他,對他不離不棄,嘖,他三十歲了,也沒找到這樣的女人呢。


    晚上陸慎的衛生和洗漱,自然唐露接手了,像洗澡和衛生間都是黃河幫忙,陸慎手能自如行動,其實還是很容易照顧,很多事他自己就可以,並不處處需要別人幫助,他自己能解決都盡量解決了,自己不能解決的也會想辦法解決。


    唐露把裝備室野營的那些防潮墊還有軍需品都拿出來,雖然放的時間有一年了,但封閉的好,並沒有異味,等黃河把陸慎推回來的時候,他坐在輪椅上看了看。


    最後指著通風口下麵的位置,“移一下,移到那邊。”


    黃河立即明白了,唰地就給移過去了。


    陸慎躺下的時候,唐露搓了搓手指,做了下手指操,然後給他按摩了下身體,以前有護工做,她就懶得做,不做則已,做起來她就很認真,她的按摩手藝那可是專業級別的。


    等到按摩完,把陸慎擺好姿勢,她就趴在他的懷裏,洗白白的她,手攬著他頸項,在他懷裏眨眼就睡著了,好像沒有愁思,想睡就秒睡。


    生活哪有那麽多歲月靜好,一個人的安穩,是要有另一個人替她負重前行。


    陸慎懷裏躺著唐露,她頭抵在他下巴那裏,哪怕地下室上麵,夜裏仍然有怪物瘋狂的嚎叫,卻仍然不影響她的睡眠。


    平時這個時候也入睡的陸慎,卻沒有睡著,他一隻手輕輕護在唐露的腰上,一隻手平放在身側,一直反複嚐試著握拳。


    而他的眼睛,一直注視著上麵極小的通風口,那裏不斷有冰冷的新鮮空氣傳導進來。


    他一次又一次,先是手指動了動,後來手掌動了動,再後來慢慢的,向手心靠攏,直到手指握在了一起。


    最後,他抬起了手臂,輕輕地摸了摸熟睡中女人的臉。


    ……


    等到唐露醒來的時候,聽到係統對她說:“宿主,天道商城降落了!”


    唐露還沒等爬起來細問,她就聽到健身房那邊突然傳來了一陣大笑聲。


    有人短促驚嚇的叫了一聲。


    “劉強,你想死嗎?把怪物引進來,一百個你都不夠死的!”那邊傳來了黃河的低斥。


    劉強囂張地聲音傳來:“怎麽樣,看到這把槍了嗎?這是無限□□,知道什麽是無限□□嗎?就是有打不完的子彈,我現在就要去天道商城,我還怕它們怪物個鳥!”


    裝備房裏早就警覺坐起來的陸慎,他穿著昨天換的棉芯白色上衣淺灰褲子,對唐露道:“扶我去輪椅,過去看看。”他手裏一把抓起了放在旁邊的□□。


    這時候的唐露完全沒有注意到,陸慎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坐了起來。


    她推著輪椅過去的時候,劉強手裏正拿著一把超級大的□□,而牆角的那台跑步機,竟然在槍射中後,毀掉了一半。


    所有人都被他嚇到了,劉強一早起來突然多了把槍,還對著人亂掃,他是瘋了不成?


    劉強正用搶指著這些人。


    在看到唐露的時候,他眼眶火熱了起來,用槍指著唐露:“唐小姐,跟著那個癱子,不如跟著我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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