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澤陣垂了垂眸,在內心中回應超能力者:【比不上。】


    太遲了。


    如果他們能出現得更早一些,或許黑澤陣會改變他的想法,但是在那段孤獨又無助的歲月中,能讓他感受到溫暖的人隻有先生,最多多一個貝爾摩德。


    現在有很多人都對他很好,可他已經度過了那段脆弱的時光,這些人待他再好,在他的心中也永遠都比不上第一個對他伸出援手的人。


    【這種感覺,你能理解嗎?】


    超能力者沉默了半晌,說道:【感情,真的是很複雜的一種東西。】


    齊木楠雄可以聽得到黑澤陣的心聲,甚至能跟隨他此刻的想法看到他曾經某刻的回憶,卻始終無法感同身受。


    感情就是如此,身為局外人,哪怕再如何說著理解,也永遠無法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


    【我不會阻止你。】善良的超能力者無法奪去黑澤陣心底唯一的光。


    黑澤陣彎了彎嘴角,能得到超能力者這樣的保證,還真是意外之喜。


    這也說明,他一直以來在做著的這些事情,事實上都是對的吧。


    他沒有錯。


    降穀零在公安又工作了一個通宵,第二天一大早便收到了黑澤陣的簡訊,對方約他一起出去。


    是約會嗎?真令人心動。


    降穀零將自己的工作迅速整理好,籌劃好了要加班的時間,然後興奮地前去赴約。


    然而,當他開車接到黑澤陣的時候,卻被黑澤陣指引去了一個荒郊野外的秘密研究所。


    他的配槍被拿走了,明明是坐在駕駛位上,卻受製於人。


    降穀零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真的很難不去猜測黑澤陣是不是要暴露出他邪惡的真麵目,然後在這個地方毀屍滅跡。


    「我必須對你承認一件事。」黑澤陣將槍/口對準了它原本主人的頭部,沉聲說道:「你一直以來的擔憂並沒有錯,其實我一直都和組織的人有聯繫。」


    降穀零非常勉強地笑著:「為什麽突然和我說這些?」


    果然是要在他麵前露出猙獰的麵目了嗎?


    在黑澤陣的沉默中,降穀零慢慢收斂了笑容,認真地看著身邊的男人。


    「我算什麽?」降穀零嗓音幹澀,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問這樣愚蠢的問題,如果黑澤陣真的將他放在心上,他們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他們一起經歷了雪狐事件,一起祭拜了好友和「那位先生」,他們鬥過了蜘蛛、摧毀了動物園,他們在黑船上解救過霓虹的國民,也在上麵放肆荒唐過,他們剛剛才一起解決了那起連環殺人案……除了這些,他們還經過了那樣一個溫馨的新年。


    這些事情,在黑澤陣的心中就一丁點的痕跡都沒法留下嗎?


    他興高采烈地前來赴約,等來的就是這樣的一場「驚喜」?


    黑澤陣靜靜看著他的表情,他知道降穀零誤會了,但他卻壞心眼的沒有第一時間去解釋這場誤會。


    他用一隻手握著可以殺人的槍,另一隻手卻溫柔地幫降穀零整理好額前的碎發。


    漂亮的金色劉海在額頭的正中交叉,黑澤陣欣賞著他痛苦的表情,惡趣味兒得到了空前的滿足,使他的心情越來越愉悅。


    「來吧,開槍殺了我,別說什麽要將我囚禁起來的廢話,我不可能讓你得逞。」降穀零磨了磨牙齒,憤恨地瞪著黑澤陣。


    痛苦值得欣賞,這樣的憤恨也令黑澤陣感到前所未有的刺激,降穀零倔強的表情拚命挑逗著黑澤陣的xp。


    真想就這樣將他關起來,這個人的話,應該能給他帶來更多的愉悅與刺激吧,黑澤陣惡劣地想著。


    可惜,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聯繫了組織的人,在這裏建立了一個研究所,希望可以繼續進行a藥的研究,藉此來復活先生。」黑澤陣將準備好的說辭平靜地說了出來:「但是,據目前觀察,a藥根本無法使死人復生。」


    「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麽?」降穀零的語氣十分冰冷,仿佛又回到了曾經對立的立場。


    「我拿走你的槍,並不是想要你的命,我隻是希望你在看到這一切的時候還能冷靜地聽我說完。」


    「既然如此,那就把槍還給我!」


    「冷靜點,zero。」黑澤陣呼喚著他的名字,看著他不服氣的表情繼續說道:「你仔細思考一下,我沒想要你的命,在知道你是公安的情況下為什麽還要帶你過來?」


    「你想讓我做你的實驗體?還是想將我一直囚禁在這裏?」降穀零有一瞬間的欣慰,因為黑澤陣願意囚禁他而不是殺死他,這代表黑澤陣對他的確是有感情的,但也僅僅是一瞬罷了。


    囚禁這種東西,降穀零可不承認這是愛!


    黑澤陣無奈嘆息,問:「我在你眼中一直都是那樣的形象嗎?」


    「你想說什麽?」


    「我想說,我放棄繼續研究了,我沒辦法再自欺欺人下去。」黑澤陣適時地將槍/口移開,說道:「這個實驗室我會炸/掉,裏麵的資料我也會全部毀掉,至於我帶你過來,是希望你能逮捕基安蒂和科恩。」


    降穀零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一時間甚至都沒有去搶奪自己的配槍。


    黑澤陣在說什麽?


    炸/掉研究所?逮捕基安蒂與科恩?


    「這是我深思熟慮後才做出的決定,我打算真的和過去畫下句號了。」黑澤陣將槍還給了降穀零,問:「現在,你要逮捕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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