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該問什麽,也根本就問不出口。


    終於,在沉默著過了十幾分鍾之後,諸伏景光終於還是開口了:「我聽說澀穀地區正在核定有關同/性/戀是否合法化的卷宗,或許等過段時間就可以領證了。」


    「咳咳咳!」悶頭吃紅豆飯的降穀零瞬間被嗆到了。


    黑澤陣則直接回絕:「我們不領證。」


    「哦,那、那也好。」諸伏景光悻悻然說道:「反正隻要你們自己覺得好就好,就……你們自己決定。」


    但是顯然,兩人在這件事情上並沒有達成一致。


    「為什麽不領證?」降穀零立刻質問。


    「領證幹嘛?你以為一張小小的證書就可以圈住我了?」黑澤陣不屑。


    「當然圈不住你,但至少可以做個證明!」


    「證明什麽?」


    「證明我們的確是戀人。」


    黑澤陣皺了皺眉,問:「你是不是真想和我談戀愛?」


    降穀零點了點頭,嚴肅地說道:「我們已經睡過了,雖然你表現的毫不在意,但你別告訴我,你真的可以毫無芥蒂的出去隨便抓一個人就上/床。」


    以琴酒的性格,降穀零感覺不會如此。


    黑澤陣沉思片刻,嚴肅地說道:「我不會將你放在第一位。」


    聽到這話,諸伏景光十分震驚,會這樣說,說明黑澤陣是真的在考慮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而不是降穀零單方麵的追逐。


    降穀零顯然也明白這一層,露出自信的笑容,點頭同樣說道:「我也一樣。」


    黑澤陣便不再拒絕了,反正話已經告訴降穀零,對方非要和他談戀愛的話,他也不是不能趁這段時間和他試試看。


    【宿主,你又長進了耶,你該不會是真的想要和降穀零談戀愛吧?】


    【這不就是你所希望的?】


    【可是宿主之前明明還很牴觸……】係統不明白,為什麽睡了一覺之後兩人的態度都軟化了?人類之間做那種事情真的有那麽重要?


    黑澤陣看著降穀零,對方正開心地和諸伏景光擠眉弄眼,因為他在場沒有那麽熱烈的慶祝,但欣喜的情緒卻就連他都可以感受到。


    他當然不是和對方睡了一覺就軟化了態度,如果真的堅決的不想和降穀零發生什麽,就算是debuff也無法逼迫他和誰睡覺。


    降穀零其實人還不錯。


    他能力出眾,長相也帥氣,黑澤陣不會找一個漂亮的繡花枕頭,同時對容貌的要求也很高,而且在感情上麵,他實在不是擅長主動的那一方。


    這樣細數起來,從小到大,最符合他戀愛對象的人反而是貝爾摩德


    黑澤陣在心底狠狠地嫌棄了,那是個會戲耍他還經常在先生麵前告他狀的女流氓,而且一個從小看著他光屁股長大的女流氓,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對她產生什麽性/趣。


    而現在,各方麵都符合他心意的人又多了一個降穀零。


    ……雖然他是個臥底、公安以及仇敵。


    「過幾天,你和我去先生的墓地一趟。」黑澤陣冷冷說道。


    「呃……好。」降穀零點了點頭。


    一旁的諸伏景光連忙給他使眼色,看黑澤陣渾身殺氣的模樣可不像是要帶著zero見公婆,更像是要將zero在烏丸蓮耶的墓前殺了祭拜他。


    降穀零朝諸伏景光輕輕搖了搖頭,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他有分寸。


    黑澤陣吃完飯後便回房間了,降穀零則被無情留在了房間外麵接受幼馴染的詢問,即便是深色的皮膚在對方一個問題一個問題之後也有了幾分紅暈。


    黑澤陣順著臥室中的階梯上了屋頂,香菸一根接著一根,直到煙盒裏麵的香菸告罄,他這才拿出自己的手機艱難地撥出一通電話。


    「為什麽又打給我?」貝爾摩德換了在組織內公開的電話號碼,卻沒有換掉自己的私人號碼,但接到黑澤陣的電話還是十分意外。


    「貝爾摩德,我……」


    「嗯?」


    「我談了一個男朋友。」黑澤陣沒了以往的強勢,像每一個和父母坦白戀情的少年一般,猶豫又緊張。


    貝爾摩德在電話裏麵傳來一聲輕笑,聲音嫵媚極了:「你也到這個年紀了啊,阿陣。」


    事實上,黑澤陣的情竇初開,對於常人來說已經是遲了一些。


    「我很欣慰。」遠在大洋的另一端,貝爾摩德溫柔地奉上祝福。


    第91章 見家長 墓園


    臨近新年,公安越來越忙了,一向在工作上拚命三郎的降穀零卻堪稱離奇的請了一天的假。


    降穀零和黑澤陣一大早便去買了祭拜的貢品,一起前往烏丸蓮耶的墓園,黑衣組織的首領生也富貴死也富貴,風景如畫的墓園中林木四季常綠,鵝卵石鋪就的小路在陽光的反射下閃爍著碎光,整個墓園就隻有烏丸蓮耶一人的墓地。


    降穀零上一次來這裏,是帶著零組的公安一起過來的,此刻隻有黑澤陣在身旁,對方又不說話,倒幽靜地有點陰森了。


    「你是不是還在怪我?」降穀零試探著問。


    黑澤陣沒有回答他,兩人已經走到了烏丸蓮耶的墓碑前麵,他彎腰將貢品擺放整齊,又在火盆中燒了些冥紙。


    一切都在安靜中默默進行著,降穀零摸了摸自己的胳膊,隻感覺衣服下麵的雞皮疙瘩都快要起來了。


    「降穀零,你聽好,我和先生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關係。」黑澤陣一邊燒紙一邊說道:「在我有記憶的時候,是在一個販賣人口的大船上,當時是先生救下了我。如果不是先生,我可能已經死了,所以先生不隻是我的救命恩人,還是撫養我長大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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