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澤陣看了他一眼,問:「送你去醫院嗎?」


    「不,我想回家。」降穀零閉上了眼睛,因為他所遭遇的一切、因為他所看到的上層,這一切都讓他的精神無比疲倦。


    他雖然想過會那樣……


    畢竟是那樣的一種藥物……


    但是果然啊,上麵的嘴臉還是令人傷心,尤其是對降穀零這種愛國到將國家當做是戀人的人來說,突然有種對上峰破滅的感覺,仿佛整個人生觀都岌岌可危。


    這麽多年,他到底都在堅持什麽?又因為什麽在堅持?


    「你要保護的是霓虹的國民,不是那些花著納稅人錢財卻不辦人事的蛀蟲。」


    聽到這話,降穀零猛地睜眼。


    他扭頭看向黑澤陣,黑澤陣神色平靜地開著車子,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仿佛剛剛那句話隻是降穀零的幻聽。


    *


    作者有話要說:


    降穀零:他懂我!


    來自琴爺的安慰√


    第61章 包紮 能不能幫我處理一下


    回到安全屋後,黑澤陣為他指了一間客房。


    「你安全屋是不是太多了?」降穀零打量著這個新的安全屋問。


    黑澤陣冷淡地回答:「可以報銷。」


    降穀零頓時露出驚奇的眼神,問:「你也會花公款?」


    黑澤陣冷笑一聲,這群臥底究竟把他當什麽人了?


    「醫療箱在櫃子裏,你自己處理。」黑澤陣說完就要離開。


    「等等!」降穀零連忙喊住他,苦笑了一聲有些可憐地請求:「能不能幫我處理一下,我自己可能處理不了。」


    黑澤陣冷眼看著他,降穀零到底在打什麽注意?這種時候竟然還敢喊他,不怕他再捅上幾刀嗎?


    「麻煩了。」降穀零再次誠懇請求。


    黑澤陣打量著他,進門後翻出醫療箱,裏麵多是一些處理外傷的藥物,剛好對症。


    「衣服掀開。」


    降穀零脫掉了自己的上衣,露出裏麵的層層繃帶。


    從中午開始降穀零就在四處奔波,傷口早不知道開裂了幾次,繃帶已經全部被鮮血浸濕了,黑澤陣這才明白對方為什麽處理不了。


    鮮血湧出又凝固,繃帶層層粘連,最後黏進了血肉裏麵,就算降穀零的意誌力足夠強大,想要用力扯開粘連大麵積傷口的繃帶自己處理也不容易,動作慢的話或許會又一次失血過多。


    黑澤陣沒再說什麽,將繃帶一圈圈揭開,前麵幾層還好,到了裏麵幾層,每揭開一段便扯動裏麵的血肉,降穀零額頭上的冷汗也越來越多,倒是強忍著一聲不吭。


    「你就算喊出來,我也不會因此笑話你。」黑澤陣淡淡說道。


    「哈……嘶……」才笑了一聲降穀零便疼得吸了一口冷氣,有些發虛地說道:「我自己也會覺得丟人。」


    黑澤陣冷嗤了一聲。


    「你以前帶著的人,會在你包紮的時候疼得大喊大叫嗎?」


    「科恩不會,基安蒂會罵人。」


    降穀零有些驚訝:「你還真為他們包紮過?」


    「為什麽這麽驚訝?」黑澤陣抬頭看了他一眼,說道:「我們是一個組織的,我為他們處理傷口很奇怪嗎?」他頓了一下,又補充:「不對,你不是。」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組織的。


    降穀零摸了摸鼻子,沒在這個時候觸他的黴頭。


    「我很喜歡組織。」黑澤陣的聲音沒有多少戾氣,平緩的敘述著。


    降穀零立刻嚴肅地看著他,這還是黑澤陣第一次這樣平靜地和他聊組織的事情。


    「基安蒂,科恩,他們都很好。」他們不是臥底,在滿是臥底的組織裏麵,算得上是黑澤陣的同道中人了,「你們一直都搞錯了一件事,組織對我來說不是可有可無的,那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


    「你從小在組織長大?」降穀零震驚的同時有些憐憫,在那樣的組織長大,黑澤陣以前都經歷了些什麽?


    察覺到降穀零的情緒,黑澤陣有些不爽,語氣重了些:「收起你的憐憫,組織待我很好,我很感激組織,也很感激『那位先生』。如果沒有他,我大概早就已經死了。」


    他會死在那個關押了許多奴隸的黑船上,也可能被賣去給人做孌/童,那艘船上的人沒有什麽好去處,正常的家庭輪不到他們。


    而黑澤陣……他抓住了「那位先生」的褲腳,也抓住了自己的命運。


    「帶上他,貝爾摩德。」


    「那位先生」的一句話,徹底將他從那種暗無天日的環境中解救了出來。


    「你……一點都不怨恨組織嗎?」降穀零的聲音將他拉回了現實。


    黑澤陣冷冷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降穀零卻心中一沉,事情遠比他想像中還要複雜,他可能理解錯了黑澤陣和組織之間的關係。


    繃帶已經拆到了最後一層,黑澤陣突然說道:「我給諸伏景光下了新的暗示。」


    「什麽暗示?」降穀零立刻緊張地詢問。


    「呲啦」一聲,黑澤陣猛地扯開了最後一層繃帶。


    「唔……嗯……」降穀零疼得牙齒都在打顫,盡管黑澤陣提前轉移了他的注意力,但顯然對上如此劇烈的疼痛收效甚微。


    「騙你的。」


    「呲呲」兩聲,黑澤陣為他噴了止血的藥劑。


    血液很快被止住,黑澤陣看了眼被鮮血染紅的床單,說道:「自己洗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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