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點。」黑澤陣瞪了他一眼,用眼神製止對方的不安分,到底還是接通了電話。


    諸伏景光也迅速將電視靜音,耳朵宛如要豎起來一般聽他講電話。


    「學長。」


    黑澤陣開口的一句稱呼差點讓諸伏景光驚訝的眼睛都掉出來,學長?


    黑澤陣等待著對方的回覆,也在猜測「溫柔學長」究竟是怎樣的一種人設。


    對麵的聲音帶著淡淡的笑意,果然很溫柔:「許久未見了,黑澤君。」


    聽到這個聲音,諸伏景光瞳孔驟然收縮,完全無法控製自己的表情。


    「我來東京了,黑澤君,能見個麵嗎?」


    「現在?」


    「今日天色已晚,明天上午好了,我在波洛咖啡廳等你。」


    黑澤陣沒有拒絕,「好,明天見。」


    黑澤陣掛斷電話,看著自己的通訊錄表情有些不太好,裏麵多出了很多他以前沒有存過的號碼,看樣子都是這個假身份會認識的人。


    沒有係統的幫助,不知道對方的情況,也不知道明天上午會不會出差錯。


    黑澤陣收起手機離開,旁邊的諸伏景光立刻拉住了他。


    他有些不爽地回頭,就見諸伏景光有點緊張又有點討好:「琴酒,剛剛和你聯繫的人……」


    「你認識?」黑澤陣打量著他的表情,突然來了幾分興致。


    諸伏景光連忙鬆開手,搖頭:「不認識。」


    黑澤陣深深看了諸伏景光一眼,確定對方沒打算告訴他,便回自己房間休息了。


    諸伏景光則依舊站在客廳心神不寧,沒錯的,剛剛和琴酒通話的那道聲音……


    次日上午,波洛咖啡廳。


    或許是為了降低黑澤陣的警惕性,降穀零今日沒有過來「上班」,倒是有不少其他人盯著。


    門口打電話的人時不時朝他看一眼,黑澤陣一眼就可以看出對方不簡單;旁邊的情侶也很奇怪,應該也是公安;還有那個眼睛上長著兇悍傷疤的傢夥,如果他是降穀零,就不會派那種明顯氣質不凡的人盯著,實在是太顯眼了。


    至於約他見麵的「溫柔學長」……


    「諸伏學長。」黑澤陣的唇角漫開笑意,原來是他。


    在組織快要覆滅的時候,就連降穀零的身份都被黑澤陣扒了出來,諸伏景光的身份和親朋自然也不在話下。


    諸伏高明,長野縣縣警,是一位擁有著「孔明」之稱的警部。


    溫柔學長……


    係統至今沒有更新完畢,否則黑澤陣一定要狠狠質問,那個玩意兒究竟都給他安排了什麽亂七八糟的羈絆?


    「當日一別,已有八年,如今再見卻已物是人非。」諸伏高明的貓眼微垂了垂,緩聲安慰:「自古紅顏多薄命,黑澤君,還望節哀。」


    黑澤陣沒什麽可「哀」的,畢竟他連黑澤夫人的麵都沒見過。


    但黑澤陣還是裝出一副不想回憶往事的模樣,表情略有幾分煩躁:「學長,你找我有什麽事?」


    「我來東京出差,順便看看你。我去過你以前的住處,沒想到你已經搬走了,想當初那個房子還是我幫你找的。」諸伏高明注視著黑澤陣的表情,沒有看出任何端倪。


    黑澤陣麵上不顯,心裏卻已經在盤算上了。


    「溫柔學長」,這個稱呼奠定了對方的性格,而且他和假身份的關係應該相當不錯,八年前假身份從警校出來一無是處,幾乎沒辦法自己生活,當初諸伏高明應該不隻是幫忙找了房子,肯定還幫了其他不少的忙。


    而對方又是諸伏景光的兄長,出差應該也和「琴酒」有關。


    「當年還要多謝學長了,不過學長,你真的沒有將我的住處透露給老頭子去討好他嗎?」黑澤陣惡趣味兒地問。


    諸伏高明愣了一下,倏然又笑了,說道:「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卻不知說的是將事情透露給手塚國一還是說的黑澤陣當初衝動的離家出走。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諸伏高明這才進入正題:「黑澤君,你有沒有聽說過『琴酒』?」


    這麽直白嗎?黑澤陣不知道兩人以前的關係有多好,心中驚訝之後表麵上卻做出分析的模樣:「我就知道學長來找我肯定有事。不過琴酒……你說的肯定不是普通的杜鬆子酒吧?是個人名?這麽奇怪的名字,我猜應該是某個組織的代號,學長最近是被捲入某種勢力中了嗎?」


    聽著黑澤陣的分析,諸伏高明心中暗鬆了口氣,這和學弟平日的反應一樣,應該並沒有聽說過什麽琴酒,更不是黑暗組織的代號成員。


    「我的弟弟失蹤已久,我本來以為他已經死了,近日卻聽說他可能被一個代號為『琴酒』的黑暗組織成員挾持了。」諸伏高明眼神晦暗不明。


    「需要我做什麽?雖然我和老頭子關係不好,但如果學長需要,我會回家一趟的。」


    「不必了,公安方麵已經介入了。」諸伏高明略有幾分欣慰,說道:「其實,我是聽說了『琴酒』的長相和黑澤你的長相相似,這才來問問你的,如果是你的話我倒是可以放心景光,畢竟你絕對不會傷害他。」


    「為了親弟弟反倒是希望學弟變成犯罪分子?果然學弟就是比不上親弟弟啊。」


    「黑澤。」諸伏高明嗔怪地喚了他一聲。


    兩人明顯都沒有生氣,又在咖啡廳聊了很久才分開。


    目送黑澤陣離開,諸伏高明從他的身上收回視線,端起咖啡默默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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