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這幅模樣當即眯起眼睛,「去病,你不會是為了逃避皇後娘娘的指婚,隨口瞎編的吧?」


    「當然不是!」霍去病硬著頭皮開始編。


    「她是,她是我有一次在街上遇見的,不是什麽達官顯貴的女子,也並不生得如何美麗,但是她身上有一種很獨特的氣質。」


    霍去病越編越順口,連年齡都給編出來了。


    但衛青用一種「看穿一切」的眼神看著他,顯然是不信。


    霍去病隻能用眼神央求他的舅舅不要拆穿他。


    劉徹聽完有些皺眉:「平民女子是否有些……」


    衛子夫趕忙打斷劉徹的話。


    「既然去病已經有心上人了,那姑母就不自作主張了。」


    劉徹很不高興,「拉朕幹什麽?朕還沒說完呢。」


    他還想再發表發表對霍去病心上人的意見。


    衛子夫連忙推著他跑了。


    兩人到衛青和霍去病看不見的地方了,劉徹才有些不高興的甩開衛子夫的手。


    「皇後這是何意?」


    隨侍的宮人見帝王隱隱有發怒的意思,趕忙紛紛跪下請罪。


    「陛下息怒。」衛子夫哄劉徹已經很輕車熟路了。


    「去病好不容易尋到一個中意的女子,陛下若此時表達對那女子的不滿,妾恐去病今後更加會對婚嫁之事更加抗拒。」


    劉徹覺得衛子夫說的也有道理,但是他火都發出去了,現在就順著衛子夫的話說未免也太沒麵子。


    「那你也不能這樣,大庭廣眾之下,身為一朝皇後,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是是是,妾知錯了。陛下息怒,妾再也不敢了。」衛子夫熟練的給劉徹順毛搭台階。


    「妾宮裏冰好了陛下愛吃的葡萄,據兒也說許久不見父皇十分思念父皇。陛下可要願妾一同前往?」


    「那便依皇後所言,擺駕未央宮。」


    -


    劉徹和衛子夫走遠了,衛青看著撒謊的霍去病。


    「你真是越發膽大了,竟敢欺君。」


    霍去病撓撓頭。


    「我這也是沒辦法啊舅舅,姑母每次見到我就提這個事。我現在真的不想談這些,我也是沒辦法了。再說了,光兒年紀還那麽小,萬一我娶回來一個不喜歡光兒的女子,光兒該怎麽辦?」霍去病討好的朝衛青笑了笑,「舅舅,你應該不會去告發我吧。」


    「你啊你。行了,趕緊回去吧。霍光還在家等著你呢。」


    提起霍光,霍去病明顯也想他弟弟了。


    跟衛青告辭以後霍去病就馬不停蹄的往家裏趕。


    霍去病剛到家門口,一個小豆丁就沖了出來,飛撲進霍去病懷裏。


    身後追著幾個丫鬟和嬤嬤都沒追上他。


    霍去病一把摟住霍光。


    霍光語氣十分激動。


    「兄長!我好想你啊!」


    霍去病抱起霍光在懷裏顛了顛,「兄長也很想光兒。」


    小孩的情緒就像六月的天,說變就變。


    霍光剛剛還很高興,這會又委屈起來了。


    他的嗓音裏滿是委屈,「哥哥,你這次去了好久。光兒日日在家盼著哥哥,哥哥卻總是不回家。」


    聽著霍光委委屈屈的抱怨,霍去病心都要化了。


    他一向覺得小孩都是頂頂麻煩的東西,平日裏進宮也不怎麽陪劉據玩,卻唯獨對霍光是個例外。


    他很疼愛他的弟弟。


    雖然霍光和霍去病並不是一母同胞。


    霍光的父親對霍去病也不好。


    但霍去病向來不搞連坐那一套,而且不知怎的,他就覺得他這個弟弟聰明機警,他喜歡的緊。


    「兄長這次一定好好陪陪光兒,日日都守著光兒好不好?」


    「好!」霍光吸了吸鼻子,「那今日光兒要和兄長一起睡。」


    「好,一起睡。」


    霍去病滿口答應,抱著霍光朝屋內走去。


    緊隨左右的嬤嬤有些為難。


    「霍大人,霍小少爺今日的功課還沒完成,飯食也不曾用。昨個得知大人歸來的消息,便一直眼巴巴的盼著大人了。」


    霍去病停下腳步,看向在他懷裏裝鴕鳥的霍光。


    「光兒,怎麽回事?」


    若隻是一日不寫功課,他們兄弟兩許久不見,霍去病不會選擇在這時候問責霍光,但霍光連飯都不吃,這踩中了霍去病的底線。


    「我跟你說過什麽?你都忘了?」


    霍光之前為了等霍去病,也經常不吃飯,執拗的一定要等霍去病一起。


    他在霍去病麵前是可可愛愛的小孩。


    在府裏卻是一個混世魔王。


    霍去病不愛帶霍光進宮,怕霍光和劉據玩在一起受委屈,又怕霍光一不小得罪劉據。


    況且衛子夫向來不太喜歡霍光。


    但衛青、霍去病和劉徹都喜歡,她便也做出一副慈愛的樣子。


    霍去病在某些事情上十分敏銳。


    姑母不喜霍光,他就更不會帶著霍光往槍口上撞。


    但每次霍去病進宮,基本上一去就是一天。


    霍光一定要等霍去病,通常都隻能在傍晚時分等到。


    霍光年歲尚小,一日三餐都需按時。


    他總是不按時用飯,霍去病也不爽快。


    兄弟二人曾約法三章,霍光已經許久不曾這樣了。


    如今故態復萌,霍去病著實大為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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