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也得了指令,不能和她說話。


    乍一見呂雉,虞姬還有幾分欣喜的感覺。


    呂雉輕輕的把食盒擱在桌上。


    虞姬站起來行了一禮。


    「見過夫人。」


    「我來此,是要告知你一件事,算是報答那日晚上的救命之恩。」


    呂雉說這句話時,臉上沒什麽表情。


    虞姬心裏頓時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


    「項王已經戰死了。」


    短短七個字,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砸在虞姬的腦門上。


    她像是沒聽清似的,又問了一遍。


    「夫人剛剛說什麽?誰……誰戰死了?」


    「節哀,項王數日前,已於烏江江畔自刎了。」


    呂雉說完這句話,也不管虞姬的反應,就推門離去了。


    虞姬臉色煞白,跪坐在地上。


    垂落的髮絲遮住了她臉上的神情。


    一滴淚水順著她精緻的下頜線緩緩滴落。


    呂雉回到自己的寢殿。


    按理來說,項羽既然已經戰敗,不知哥哥們為何久久不歸。


    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這種情況。


    戰爭局勢不明朗,去兩三個月也是常有的事。


    隻是呂雉這次心中卻格外不安。


    ——


    「宿主,在我們投射出的世界線中,項羽還是自刎了。」小洛語氣有些低落。


    雖然楚江嶽已經明確放棄了這個任務,但是這個任務也事關它的績效!


    嗚嗚,它感覺已經能看到一大群差評席捲而來把它給淹沒了。


    「打又打不贏,投降也不可能投降。比起來,自刎是比較有尊嚴的選擇吧。」


    「你光說項羽,虞姬呢?」


    「虞姬還沒有,但是估計也快了吧。」小洛的聲音有些無精打采。


    「那這不還是改變了嗎?項羽死了,虞姬沒死。也算是有一點不同了。」


    「我說的是暫時!暫時!」小洛生氣的大叫。


    「喲,你這麽厲害,連他他們尋不尋死都知道。」


    小洛被楚江嶽一噎,索性懶得再理他,自顧自的消失了。


    -


    呂雉等待多日,終於等到劉邦帶著軍隊回到關中。


    隻是她站在城樓上眺望,卻久久尋不到她的兩個哥哥,這無疑放大了她心中的不安。


    呂雉強忍著心中的情緒找到劉邦。


    但她還沒開口,劉邦便已經伸手扶住她。


    「夫人節哀。」


    這四字一出,呂雉心中一塊名為果然如此的大石頭悄然墜地。


    她掐住劉邦的手,指甲都陷進劉邦的肉裏。


    「兄……兄長他們……」


    「路途遙遠,屍體易腐。我便下令就地掩埋了。」


    呂雉好恨。


    她明明知道,眼前這個人。


    她的丈夫。


    十有八九就是他殺害了她的哥哥們。


    可她還得忍住,不能在此時與劉邦撕破臉。


    父親不支持她的想法。


    如今哥哥也沒了。


    呂雉能做的隻有無盡的等待。


    「明明……明明那麽多次都……為什麽唯獨這一次……」


    呂雉的眼淚順著下巴砸到劉邦的手上。


    劉邦被呂雉掐得痛極,看著眼前傷心欲絕的妻子,他並沒有抽回自己的手。


    也許剛迎娶呂雉的時候,劉邦愛極了她。


    隻是這份愛意隨著時間的推移。


    隨著大小姐逐漸淪為一個農婦。


    這份愛意最終也被消磨殆盡了。


    此時的劉邦難得找回了一點曾經的愛意。


    他將呂雉抱住,一下一下的撫摸著呂雉的後背。


    呂雉被他的虛情假意膈應得作嘔。


    可她卻什麽也不能做,隻能裝作順從的樣子。


    劉邦對她那虛無縹緲的愛意就是她最後的籌碼。


    「這件事,父親知曉了嗎?」


    「已經派人去沛縣通知嶽父大人了。」


    「不,不要去,父親年紀大了,他受不住這樣的打擊。」


    「都聽夫人的。」


    將呂雉安慰好後,看守虞姬的守衛來報。


    呂雉不久前曾去看望過虞姬。


    劉邦這才想起還有虞姬這麽個人。


    吩咐人把虞姬帶上來。


    劉邦看著站在大殿中央的虞姬。


    身姿清冷、弱柳扶風。


    她僅僅是站在那裏,殿內卻熠熠生輝。


    虞姬生得很美,劉邦不是沒動過納虞姬為妾的心思。


    但他猛地想起上午哭泣的呂雉,又把這點隱晦的心思擱置了。


    「項王已死,虞姬姑娘接下來作何打算?」


    見虞姬久久不答話,劉邦感到也沒什麽意思。


    虞姬美則美矣,卻終究是項羽的女人。


    項羽如今已死,再留著虞姬也沒什麽太大的用處。


    且虞姬從未給過劉邦好臉色,劉邦也懶得再自討沒趣。


    「來人,送虞姬姑娘出城。」


    虞姬被劉邦送出關中,望著城外鬱鬱蔥蔥的樹林,虞姬卻對好不容易得來的自由沒什麽太大的感覺。


    自從那日得知項羽已死的消息後。


    虞姬就再也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第36章


    虞姬獨自一人行至烏江邊。


    她沒有問劉邦把項羽葬在了哪裏,想必劉邦也不會告訴她。


    她看著烏江江水滔滔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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