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聲:「羽兒!」


    項羽也被範增一而再再而三的舊事重提惹怒了。


    他語含不悅:「亞父!亞父與其一直憂心劉邦,不若回楚地。換個地界,想必亞父也能清醒許多。」


    這是要驅逐範增的意思了。


    虞姬見兩人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連忙出聲寬慰項羽。


    「大王何必逞一時之氣,亞父也是為了大王著想。」


    「虞姬,你也覺得我會敗在劉邦手下嗎?」項羽的語氣隱隱含怒。


    虞姬沒被項羽嚇到。


    「妾惶恐,大王息怒。妾以為,以大王與亞父的關係,實在不該因一個小小的劉邦而心生嫌隙。小心駛得萬年船,大王便如亞父所言,派一隊人馬沿途搜索,就當是寬亞父之心也好。」


    項羽還是有些不大情願。


    虞姬跪坐在一旁,伸出手輕輕地搭在項羽的手心。


    「大王?」


    項羽握住虞姬的手,許是被他們輪番說得煩了,他語氣懨懨的。


    「依你所言。」


    雖然項羽最終回心轉意,派了一隊輕騎去追劉邦,但範增臉色並未好轉。


    許是項羽口不擇言說要將他發配回楚地,又許是項羽的油鹽不進使得他心灰意冷。


    最終範增什麽都沒說,獨自離開了軍帳。


    ——


    西漢。


    劉徹近來已經不像一開始那般關注天幕。


    天幕一直在講秦朝的歷史,劉徹就把天幕當個飯後娛樂活動。


    直到昨日天幕開始解說秦始皇,還提到了他曾祖父劉邦。


    劉徹又來了興致,正準備認真聽,天幕就給了他當頭一棒。


    這世上竟沒有長生不老藥!


    丹藥居然是有毒的!


    短短兩句話擊碎了劉徹一直以來追求長生的夢想。


    劉徹仿佛聽到了什麽東西碎掉的聲音。


    那是心碎的聲音。


    天幕這等神跡都出現了長生怎麽會是假的啊!


    劉徹雙眼無神的趴在案牘上。


    這個姿勢他平日裏都不會做,有損天子威嚴。


    衛青和霍去病一進來,就看到劉徹臉上沒什麽表情的趴著。


    但是能看得出來很難過的樣子。


    他看到霍去病和衛青都沒有叫他們愛卿了。


    「參見陛下。」


    衛青和霍去病上前行禮,稍稍把劉徹從晴天霹靂中喚醒了一點。


    「愛卿免禮。」劉徹坐直身子,試圖在臣子麵前挽回一點顏麵。


    「不知陛下傳召臣所為何事?」衛青眉眼溫潤,麵如冠玉。


    「你姐姐說許久不曾與你相見,想與你一起用個晚膳。」劉徹語氣縹緲,神情恍惚。「長生不老怎會是假的,怎會是假的……」


    「陛下應當立刻停止服用丹藥,若真如天幕所言丹藥含毒。」衛青慢條斯理的。「宮中那群方士危及陛下龍體,應當立即處死。」


    「舅舅說得有道理,陛下,就應該把那群騙子全殺了。」


    「可是……」


    「陛下,秦始皇年僅四十九便崩逝,不正是被丹藥所害。如今匈奴尚是我朝心腹大患,陛下切不可因小失大。」


    「殺了吧殺了吧,朕再也不亂吃丹藥了。」一看衛青又要念叨他,劉徹趕緊順著衛青的話下旨。


    「對了,今夜是家宴。你們怎麽不帶上霍光一起進宮玩玩?」


    「霍光年歲尚小,恐禦前失儀,衝撞陛下。」


    「都是一家人,愛卿不必見外。走吧,去見你姐姐。午膳後她就等著你呢。」


    衛子夫牽著劉據在禦花園裏賞花,劉徹帶著衛青和霍去病走了過來。


    劉據老遠看見劉徹,歡呼一聲鬆開衛子夫的手撲到劉徹身上。


    他抱住劉徹的腿,笑得甜甜的。


    「父皇。」


    劉徹把劉據抱起來,他也很喜歡他的這個嫡長子。


    「據兒今天有沒有乖乖聽話?」


    劉據乖巧的點了點頭,「據兒有乖乖聽話。」


    衛子夫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著劉徹劉據兩父子親密互動。


    「參見皇後娘娘。」


    衛青和霍去病向衛子夫行禮。


    「起來吧。」


    衛子夫看著霍去病,「去病年歲也不小了,可有中意的姑娘?」


    聽見衛子夫這麽問,全場的視線都聚焦在霍去病身上,連一旁伺候的宮女都偷偷抬眼打量這位少年將軍。


    被這麽打量著,霍去病耳根有些羞紅,但他還是鎮定的說:「皇後娘娘,臣暫時還不想考慮這些。」


    「那也不能一直不考慮呀。」衛子夫嗔了他一眼,「不娶正妻,也可先納一房妾室。」


    霍去病求助的看向他的舅舅。


    他的舅舅給了他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好了子夫,既然去病不願意,就再晚個兩年,不要緊的。」


    霍去病感激的看著劉徹。


    「不要緊的。」劉據在劉徹懷裏奶聲奶氣的跟著復讀。


    「好好好,我不逼你。」沒辦法,衛子夫隻能妥協。


    霍去病好似逃過一劫,鬆了一大口氣。


    沒一會他就沒心沒肺的撿桌上的點心吃。


    宮裏的點心精巧,霍去病一口一個,不一會就吃光了一盤。


    衛子夫見他這麽愛吃,吩咐禦膳房又上了兩碟。


    還多做了一些準備讓霍去病打包帶回家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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