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爺子在家裏還是很有威信的,他這麽義正言辭的一頓嗬斥,薛何憂果然不敢再吱聲了。mianhuatang.info薛夏急的眼淚就要掉下來了,沈氏知道自己相公的脾氣,就給自己的大兒子薛陸使了個眼色。


    薛陸回來的晚,所以他並不清楚的知道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但爹和祖父的一番對話,也能聽出個大概,見娘和妹子都急的不行,他爹有不敢開口,他便說道:“祖父,那要是唐家少爺真是快不好了,要娶妻陪葬,您就眼睜睜看著咱們家的姑娘去送死?”


    “這兒有你什麽事兒?你祖父跟你爹說話,你一小毛孩子插什麽嘴?”薛家老四,薛何侵開口道。


    說完,他似是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薛妙貞的方向。


    薛妙貞知道,自己說話的時候到了,“四叔你不是知道嗎?你怎麽不跟祖父說實話?”


    聞言,薛何侵立即緊張起來,“你丫頭片子你胡說什麽?我知道什麽?”說著還對他露出凶狠的表情。


    薛妙貞裝作害怕的樣子,躲到薛何為身後,隻露出一雙小鹿受驚般的眼睛,“我聽到你和扇兒姐說的話了!”


    “你胡說!”薛扇兒也拍桌子瞪著她。


    “都閉嘴,像什麽話!”薛老爺子嗬斥道。


    眾人都悶聲不吭了。


    屋裏猛的一靜,沈氏的低低的哭聲就清晰起來。


    連氏一聽,眉頭就皺了起來,大大的褶子簡直能夾死蚊子,“哭什麽哭,吃飯呢,不想吃滾回你的屋裏去!”


    “爹,媳婦再不說,自己的閨女就要被人賣去送死了!爹,您怎麽不問問妙貞聽見她四叔和扇兒說了什麽?你怎麽不問問妙貞是怎麽摔下山崖的?爹,您可得給我們個公道啊!”


    猛一聽見沈氏把妙貞摔下山崖的事兒又提了起來,屋裏的人大概都沒反應過來,先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而後薛老爺子開口道:“老二家的,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這和老三家孩子摔下山崖有什麽關係?”


    沈氏抽抽嗒嗒的,但說話卻極其清晰:“妙貞在山上打豬草,碰巧遇見她四叔和她扇兒姐在大石頭後頭說話,倆人沒看見妙貞,妙貞正打算上前打招呼,卻聽見他們說‘過不了多久那唐家少爺要是不好了,夏丫頭跟著陪了葬,二叔還不得找咱們拚命呀?’‘唐家給了那麽多好處,不過是一個丫頭片子,能給咱們薛家帶來怎麽多利益,她該榮幸才是’,妙貞那時候還不知道他們說的是怎麽一會兒事兒呢,隻聽了個沒頭沒尾,卻被正在說話的他們倆人發現了,倆人怕妙貞回來說,壞了他們的好事兒,就把妙貞打暈,推下山崖!妙貞和我家夏兒,誰不是你的親侄女?不是你扇兒的親堂妹?你們就這麽狠得心,對自己家的人也能下得去手!你們……你們……”說著沈氏哭的痛不欲生。


    趙氏也在一邊默默的抹著眼淚。


    看到這兒,薛妙貞對二嬸兒的敬佩,那真是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呀!她說她想起來自己掉崖的經過,已經聽到老四薛何侵和扇兒的對話,不過是為了唬人的,原主是真的把這段記憶給模糊了,她穿過來在這些事情發生之後,怎麽可能再想起來。


    但人家二嬸兒就是說的有鼻子有眼兒的,就跟親眼見了一樣,現在哭的肝腸寸斷,聽者落淚聞者傷心。一樣是女兒被人害了,趙氏卻隻能默默的抹眼淚,甚至連大聲哭都不敢。


    不過感受到趙氏對自己真心的關愛,妙貞還是更心疼趙氏的,“娘,您別哭了,都過去了,我這不是還活著麽?四叔和扇兒姐把我推下的那個山崖不高,您看我這不是沒摔死麽……”


    薛妙貞撲在趙氏身上,也大哭起來。


    唉,隻是沒有人會知道,原主雖然沒有摔死,卻也不可能回來了。


    “你,你們這是胡說!信口開河!我,我沒有做過這種事!”薛何侵連忙的否認。但臉上的慌亂,和亂抖的手指無不泄露他內心的不安。


    薛老爺子看了看老四,他一直偏愛的小兒子,怎麽也不肯相信自己的愛子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一個兩個的都是滿嘴噴糞,誣陷我的兒子,老二,老三,你就看著你們家的婆娘這麽誣陷你們親弟弟,給我拉著她們狠狠的打,看她們一個一個的還敢不敢說瞎話!”連氏氣的鼻子都要歪了。


    老大薛何傷一直沒有參與進來,他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的女兒,看的薛扇兒兩條腿都微微發抖。但薛扇兒還算是鎮定的。


    “二伯娘,您說這話可得拍著良心啊!我什麽時候和四叔說過這話,做過這種天理不容的事情了?我好好的一個姑娘家,你這麽誣陷我,是不想讓我活了啊!”說著眼淚也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做沒做過,你自己心裏最清楚!”沈氏恨恨的瞪著她。


    “扇兒姐,我從來沒有得罪過你,你的話我都最聽了,你為什麽要對我下手那麽狠?”薛妙貞瞪著哭的通紅的眼鏡控訴著。


    “哼,要真是你說這樣,你醒來怎麽不說,今早上怎麽不說,非要等到現在才說?還是讓二嬸兒幫你說?”薛扇兒可不是什麽善茬。


    “我不敢說……你今天早上去看我,就問我還記不記得是怎麽掉下山崖的,我怕你們不會放過我,我就說不記得了,今天上午和夏姐一起打豬草的時候,夏姐哭著說,她不想去唐家,她害怕……我才跟她說了我知道的……”薛妙貞一邊哭,一邊口齒清晰的說著。完全不像一個五歲孩子應有的樣子,但現場氣氛劍拔弩張,誰也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撲通”一聲,一直沉默不語的薛何為跪在薛老爺子跟前,“爹,妙貞是我的孩子,是我的親骨肉呀!我自問沒有做過什麽對不起四弟的事兒,他竟然能這麽對自己的侄女,下這麽狠的手……這……這樣的親人我不敢要……這樣的人我也沒法跟他住在一個屋簷下……”


    “老三,你這是什麽話?妙貞還是個小孩子,她的話怎麽能相信呢?”薛老爺子又驚又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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