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清楚這代表著什麽。


    文明。


    如果金獸王城人人都是這樣的打扮,那絕對超越了這邊原始社會一個時代。


    黎初在打量馬河,馬河也在打量二人。尤其是黎初身上明顯與周圍粗糙獸皮不同的衣服的時候,目光都嚴肅了許多。


    他帶來的貨物裏是有成衣的,正因如此,他才能感覺出黎初衣服布料的奇特,和樣式上的特別。


    「這個部落的首領說,他們擁有獸神的庇護,有獸神使者降臨。」


    黎初麵不改色的應下:「我們就是。很抱歉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因為之前有個自稱來自金獸王城的騙子試圖奴役部落,讓他們死傷慘重。」


    聞言馬河怔了下。原本因為被怠慢態度還有些沖,聞言臉上表情溫和了些。


    「奴役嗎……那也許不是騙子。」


    話音落,一山洞的獸人表情都變了。


    黎初心底嘆息,對虎陽道:「我想單獨問一些事情,你們先回去忙吧,回頭我再跟你們說。」


    沒有人不對金獸王城好奇。尤其是聽見馬河說話,隻要不傻的獸人都猜到了,那絕對不是傳說中那麽美好。


    但黎初說話他們是聽的。


    「好,如果您有什麽需要隻要喊一聲就行,我們聽得見。」


    馬河也安排獸人去隔壁的山洞先休息,一切明天再說。


    等房間裏隻剩下三個人了,馬河的眉毛又皺起來了。


    沒等問話,他先開口道:「如果是想去金獸王城,我勸你們打消想法吧。實在想去個富足地方,可以用半年時間繞路去木獸王城或是更遠。金獸王城的話,你去了可能日子過的不如現在。」


    青然跟黎初說過,獸人們聚集一起繁衍的地方叫部落,部落相互交易,物資流通的地方叫集。


    而集的上麵,更為繁榮的地方叫城,差不多是周遭無數部落與集的樞紐。


    但更多的,可能青然自己都說不清。


    從馬河口中得知,那金獸王城至少絕對不是普通的大號集市。


    黎初沒有跟他多做解釋,而是直接從空間裏取出來一顆獸人參。


    這是他最近利用傳送點去森林裏頭挖的,本來是用於製藥救命的,不過這種時候用來交換情報也很值當。


    「這個夠嗎。我想要知道金獸王城的所有消息。」


    馬河的眼睛都直了,一雙馬瞳緊緊盯著那一刻新鮮的好像還帶著濕泥的獸人參。


    他當然是見過好東西的。這一顆最多也隻夠買他帶來東西的一半。


    可要知道,這麽一顆珍貴的藥材,隻換消息?


    他清楚金獸王城的消息之前,卻不知竟然這麽值錢。


    黎初也沒給他重新估算價值的機會:「我隻是想簡單點。既然我是獸神使者,那你拿走這顆獸人參後對我就不能有所保留。要將知道的一切都講清楚。」


    有青然在這裏測謊,不怕馬河覺得消息奇貨可居,坐地起價。


    馬河確實比這邊的獸人多幾分貪婪,卻也沒到貪得無厭的地步。


    咽口口水,一把接過獸人參捧在手裏。代表著交易的開始。


    「也許我剛剛的語氣不是很好,但還請相信,我是真心實意為你們好。我本該當你們全知全能,但您既然問了,我就先將你們當成跟這裏獸人一樣,不了解金獸王城所有來介紹,您看行嗎?」


    黎初點頭,馬河這才娓娓道來。


    隨著描述的深入,別說青然,黎初的表情也陰沉了下去。


    幾乎每一點都是點在了黎初最不想看見的地方。


    金獸王城的體係區別於部落,隨著更多人口,不管是管理還是醫療,都是一個龐大的怪物。


    所以,王城的「國王」被稱作領主。而祭祀方麵,按照祝禱、器具、祭禮等不同分工,分別由十個擁有封號的大巫負責。


    其實十大巫之上還有一位聖巫,傳說是最接近獸神的獸人。隻是兩百年前,聽說那個聖巫做了被獸神無法容忍的事情而被放逐,就此失去消息。


    那之後,金獸王城不再有聖巫,原聖巫涉獵的部分,也由十大巫分攤。


    而除了領主和十大巫之下,是所謂的貴族。


    「貴族?」黎初聽見這兩個字隻覺得割裂。


    這個能跟獸世大陸有半點聯繫?


    與青然對視一眼,青然隻搖搖頭,他也不清楚。


    馬河的眸子裏難掩嚮往:「那當然。普通的獸人都是按照自己獸化後的模樣來取名,就好像我是馬獸人,就叫馬河。但貴族有獸神恩賜的姓氏,他們不管是什麽獸人,隻要是血脈裏流淌著貴族的血,就不用跟普通人一樣。也生來跟普通人不一樣。」


    黎初嘲諷道:「不一樣?是多生了張嘴還是多了兩隻翅膀?」


    馬河好像沒聽懂他得嘲諷:「那也是不一樣的。他們是的祖先是跟在獸神身側造福獸人的,自然也受到了獸神的賜福,不僅生來就是享福的,死後也會去獸神許諾的黃金之地。」


    黎初卻有了不太好的預感:「那不會還有什麽所謂被獸神『詛咒』過的獸人吧。」


    馬河滿臉驚愕:「您連這個都知道?」


    黎初的麵色更差了。


    這是什麽好是嗎?


    「除了貴族外,那被獸神時代詛咒的獸人也一樣不會用獸型取名。他們都用『奴』來取名。這也是他們活該。據說他們都是背叛者的後代,骨子裏流淌著卑劣的血液,就需要世世代代的苦役來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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