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霧山


    “麒麟館主病了?”


    蘇江城西有一座豪華大宅院,這裏就是蘇江王的王府。蘇江王府是水月王朝的第十位皇帝賞賜給親妹妹的府邸,從那個時候起,每一位蘇江王都是當朝皇帝的親姐妹。蘇江王與其他一些王爺不同,不是世襲製度,而是特定為當朝女皇親封的一位血緣最近的姐妹為王。


    當初設立這個爵位,是因為蘇江郡的特殊地理位置。這裏是南北交匯的大通道,水陸海運都要經過蘇江郡,也是江南最大的城池,戰略位置也顯而易見。隻要拿下了蘇江郡,就相當於打開了通向京師的南方路,南方的敵人就可以長驅而入了。所以,皇帝要設立這樣的爵爺,*自家的親姐妹來固守南方疆域。


    也正因為如此,蘇江王的權利也很特殊,她有緊急情況下的調兵權,有災荒年間的放賑權,也有對官吏的監察權。隻是,出於控製藩王權利的原因,蘇江王也沒有設置府兵的權利,更沒有逾越當地官吏的管理權。


    幾百年裏,一任又一任的蘇江王在蘇江城裏享受特權的同時,也執行著皇帝賦予的義務。由於這個爵位不能世襲,因此,每一代蘇江王都沒想過在這裏培養自己的勢力,反而多數來這裏實行的是撈一把就走的策略。蘇江城裏的官員們都知道蘇江王就是來蘇江淘金養老的大人物,平時對蘇江王的行為也來了一個睜隻眼閉隻眼,隻要蘇江王沒有明目張膽地違反朝廷禁令。不會有人打攪她們。


    這屆蘇江王橘花也是詩靈女皇地親堂姐,她卻不是詩靈女皇封的,而是先皇所封。橘花的母親是先皇的親姐姐,成親後沒兩年就去世了。手機站先皇出於心疼侄女的心腸,將橘花放在皇宮裏撫養。在她成年之後,又將蘇江王地爵位給了她。


    蘇江王府的後花園比蘇江郡守衙門大多了,橘花坐在荷花池中心的涼亭上,看著手中的小字條,有些詫異地問下方單腿跪著的黑衣男子:“確定是冷風揚病了?什麽病?”


    橘花的問話讓黑衣人的頭放的更低了:“屬下無能,沒能查處麒麟館主地病因,似乎有點厲害,但又不太像?”


    橘花皺眉頭了。冷風揚的病讓熊憶一行突然滯留在了客棧裏。也大亂了她的計劃和安排。熊憶一行不徹底離開江南地區,她的一切行動計劃都不得不暫時停下,否則,被強悍的柳暗花溟聞出味道就慘了。


    “你手下都是幹什麽吃的?這點小事也辦不好,我要暗夜何用?”


    黑衣人的身子都趴地上去了,回話中卻帶上了少許的委屈:“主子,不是屬下不盡心。屬下的人已經把替冷館主診治的大夫都詢問遍了,可每個人地說法都不一樣。屬下又安排人將他們買藥的藥方和藥渣都弄到手了,也分析不出來冷館主到底是什麽病。隻是知道,她的病情好像不嚴重。但又不能馬上走。”


    橘花想了想:“算了,繼續派人給我看住他們,有任何異常馬上報上來。對了,你讓人通知沭陽縣令。暫時停止一切行動,等確定柳暗他們走了以後再開工。”


    黑衣人疑惑地抬頭:“主子,他們不會懷疑什麽了吧?”


    橘花冷笑:“難說。你不是說,暗夜派去跟蹤他們的人失蹤了一個嗎?小心無錯,我已經等了這麽多年了,不在乎再等兩個月。


    “是,屬下馬上去傳令。”


    石頭地老大失蹤,讓橘花嗅到了危險。她費盡心力計劃的一切可不能就這樣放棄。不管柳暗花溟是否知道了什麽,眼下第一要緊的是蟄伏,隻有什麽也不做,才是最安全的應對措施。


    客棧中,冷風揚已經“病倒”五天了,每日躺在床上本應該很舒服。如果不是蕭曉雪每天獰笑著給他來上這麽兩下的話……


    冷風揚沒有想到。他的秘密會以這種法子被揭穿。他對熊憶讓他裝病的命令本來沒什麽想法,裝病嘛。不就是躺在床上睡懶覺嗎。有司聖語這個好侍從,他堅信自己不會受罪。誰知道,裝病可不是睡覺這麽簡單,要請大夫來看病的呀!


    當熊憶讓袁雨風將十裏八鄉地大夫全部找來為冷風揚“看病”的話一出口,所有的人都傻了。沒病怎麽看?大夫一來,豈不是全部拆穿?


    熊憶麵對大家疑惑的目光卻似胸有成竹,隻見他對蕭曉雪使了一個眼色,蕭曉雪那雙魔掌就伸進了冷風揚的被窩……


    冷風揚的大腦在那一刻處於罷工狀態,等他地大腦開始上班了,蕭曉雪地魔掌已經伸進了他的內衣,貼在了他地胸膛上。那一刻,冷風揚完全失去了理智,本能的反應讓他將一聲慘叫衝出了喉嚨。


    蕭曉雪的臉色卻在冷風揚慘叫出口後就變了,本來笑嘻嘻的她突然紅了臉,那雙手也迅速衝出了被窩,目瞪口呆了片刻後,蕭曉雪也發出了一聲不亞於冷風揚的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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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屋的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兩個慘叫的人,熊憶先反應過來,一下跳到冷風揚的床前,一把掀開了被子。在他想來,大概是這床被子有什麽問題,比如有蟲子、蜈蚣之類的野生小生物。女孩子嘛,在熊憶的記憶中,是很害怕這些東西的。


    誰知道,被子才掀開一半,蕭曉雪已經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熊憶的掉,打開一半的被子落回原處,被冷風揚死死地捏住,那張臉已經變的蒼白。熊憶驚訝地看著他們,完全不明白出了什麽事。


    在眾人的注目下,蕭曉雪嘿嘿笑了起來,那笑容……讓跟她開慣了玩笑的靈狐也嚇的趕緊爬上袁雨風的肩頭,擺好了防禦姿勢。


    深知蕭曉雪惡劣本性的熊憶一把將她從冷風揚的床前拽了過來:“別鬧了,快點幹活,那些大夫很快就過來了。”


    蕭曉雪雙手一攤:“我可沒有鬧。表哥,這活我幹不了了,你自己動手吧。”


    熊憶傻了,自己一大男人去摸女孩子的身體……這種驚豔的感覺……想是想,沒那個色膽呀!看看冷風揚,看看蕭曉雪,再看看自己的手……呆立了半天,熊憶終於明白蕭曉雪的意思了:“不會吧……冷館主是男孩子?”


    誇張的表情吸引了所有人的注目,說出的話也嚇住了大家,而冷風揚則猛地拉起被子將自己蒙進了被子裏,小聲抽泣起來。


    蕭曉雪不客氣地給了熊憶一巴掌:“表哥,你真是頭大笨熊,叫什麽叫!”


    熊憶此時也反應過來了,可捂嘴巴的動作已經晚了,蕭曉雪這一下是不輕,可熊憶卻不敢反抗,呲牙咧嘴地往旁邊出溜:“那啥,我,我……不是故意的。”


    蕭曉雪趕上去,再狠狠地給他一下:“還不快下手,大夫已經到大門口了。”


    熊憶噢噢地叫了兩聲,在眾目睽睽下撲到了冷風揚的床前,一把提起嘻嘻笑著玩弄冷風揚頭發的靈狐扔給袁雨風:“你們都出去,我要幹活了……”


    不知道熊憶是怎麽在短時間裏說服冷風揚的,反正,等袁雨風冒著冷汗將請來的大夫送到房間裏,熊憶正坐在冷風揚的床前,愁眉苦臉地看著臉色蒼白的“病人”歎氣。大夫很快診斷完畢,說是有輕微的風寒,吃兩幅藥,發發汗就沒事了。於是,袁雨風帶著滿腹的疑惑請大夫出去開藥。


    第二位大夫在八重宿的帶領下進來了,八重宿心驚膽戰地看著大夫把脈的三根手指,不時偷看一下依舊愁眉苦臉的熊憶。這位大夫的診斷也很快出來了,很輕鬆地告訴八重宿,病人沒事,不過是吃壞了肚子,吃兩幅發散的藥,休息一兩天就沒事了。於是,八重宿也帶著滿腹的疑惑請這位大夫出去開藥。


    第三位大夫來到後,袁雨風帶進了屋裏……第四位、第五位……


    等方圓十裏八鄉的大夫全部來過後,冷風揚已經病的十分嚴重了。風寒、積食、熱毒、打擺子、受傷…………五花八門的診斷簡直讓柳暗花溟他們目瞪口呆。可是,藏在被子裏的冷風揚除了害羞外,看不出有任何症狀。


    藥,按照大夫的要求都買了,藥渣也在司聖語的唉聲歎氣中撒在了客棧門外,據說,藥渣被路人踩了,病人的病也就被散開了,會好的快。可如果這些藥渣被人撿去……望著那些跑的飛快的影子,司聖語吐吐舌頭,在心裏為這些忙碌的人默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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