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吃完霜兒送來的可口晚餐,三個人就開始準備。


    明月負責將藥品分類稱量配比,莫離就幫著他將藥品烘幹碾碎,玉無雙則在一旁向架著大砂鍋的木架下添柴。


    整個過程,明月與莫離俱是十分平靜,反倒是玉無雙不時看向二人,滿目緊張。


    將準備好的藥粉全部灑入水中,明月探手伸向袍帶,褪下身上外袍,莫離則行到砂鼎前,淡淡道出兩個字。


    “我來!”


    玉無雙默默起身,退出門外。


    木樓外,寶寶、小龍、小虎、混沌、小雷幾獸早已經被莫離釋放出來,分別在不同的方位為明月守關。


    雖然程樹找到這裏的可能性不大,莫離仍是將警惕工作做到可能做到的最極限。


    玉無雙環視一眼四周,點足掠上不遠處的一株巨樹,盤腿坐下。


    室內,明月輕盈起身,掠入砂鼎之中,盤腿坐下,水麵剛好及到他的頸間,墨發在藥汁上麵攤開,如一片夜色。


    “開始吧!”


    “恩!”


    莫離輕聲答應,左手輕揮,砂鼎下火焰齊滅,與此同時,莫離右手中五彩光華閃過,赤色火焰就從她的掌心溢出,包裹住砂鼎。


    比起以柴生火,她的念力更容易控製,也能更好地控製火候受藥汁受熱均勻。


    火焰蒸騰,藥汁也隨之蒸騰出熱霧,模糊了明月的臉,也掩住他微皺的眉。


    洗髓湯,以肉浴髓,強行衝破封閉的九竅,怎麽可能是輕易可為之事?


    咕嘟,咕嘟!


    很快,藥汁內就泛起大量的泡沫,在熱火的烘烤下,所有的藥物都已經開始發揮作用,明月隻覺如浴火中,全身的每個毛孔都如同針刺,灸骨之痛,就算是強硬如他也不禁微皺起眉。


    嗆人的藥味,彌漫整間木屋,就連遠在樹上的玉無雙都聞到了那濃烈的氣息。


    時間一點點地推移,小小的村座內,不多的幾盞燈也漸漸熄滅,除這間木屋,山穀間完全是一片濃如墨的黑夜。


    木屋內,莫離的額上已經生出一層薄汗。


    砂鼎內,明月的臉上的通紅之色也已經漸漸褪去,他的身上,每個毛孔都在向外溢出濃鬱的汗漿,那汗漿泛著腥臭,顏色濃鬱如墨。


    “咳!”急咳一聲,明月猛地噴出一口黑色濁血。


    哢嚓!


    砂鼎應聲裂開,分成無數碎片,粘稠的藥汁瞬間傾了一地。


    “明月?!”莫離飛身過來,扶住倒下來的明月。


    明月有些虛弱地抬起臉,向她露出一個安慰的笑意,“別擔心,那之前留在體內的淤血!”


    人影閃過,玉無雙飛身而入,擔心地看著被撫起來,滿身黑色藥泥的明月,“怎麽樣?!”


    明月隨手扯過一旁的袍子遮住身子,淡淡吐出兩個字,“成功!”


    “太好了!”玉無雙眼中閃過亮色,然後就皺眉抬手捂住口鼻,“不歸,你簡直臭死了!”


    明月大笑,然後淡淡揚手。


    銀光起,水霧現,室內的汙藥與血跡瞬間被水霧洗滌的幹幹淨淨,他的身體與莫離被弄髒的衣袍也同時變得幹淨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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