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陸杳從蘇槐懷裏摸到那圖紙,從他懷裏脫身,就坐在他旁邊,一邊打開圖紙,一邊道:「黑虎,過來。」


    黑虎一聽到它娘的召喚,立馬巴巴地搖擺著身子湊過去。


    可湊到一半,察覺到娘的氣場不對,它又有些慫,慢慢地放慢了步子,身子也不擺了,一步一步地慢慢踱。


    踱到離陸杳一兩尺遠的時候,它就停了下來。


    陸杳拈著畫像在它麵前,道:「看清楚了嗎,要找的是這個。」


    黑虎歪著腦袋認真地看。


    蘇槐在旁來一句:「畫拿倒了。」


    陸杳便自然而然地把畫倒回來,繼續跟黑虎道:「不是要你找所有的野獸,而是隻要你找畫像上的這個。它是有犄角的,你明白了嗎?」


    黑虎似懂非懂。


    陸杳道:「要是再找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也別回來了。」


    黑虎有些悶頭悶腦的樣子,昨晚被這魔鬼奚落挑撥的時候它都沒有這麽沮喪。


    昨晚它娘還幫它說話,不生它氣的。


    可才過一個晚上,娘就這麽凶。


    黑虎瞅了瞅蘇槐,好像明白是為什麽,好像又不明白。


    畢竟昨晚陸杳還不知道那隻老虎把蘇槐給抓傷了。


    蘇槐與黑虎對視,那眼神是勝者看敗者的眼神。


    黑虎慪得甩腦袋,抖了抖渾身的毛。


    陸杳道:「去吧。」


    最後黑虎灰溜溜地去了。


    它得好好找,才能將功補過。


    第897章 卻再也沒有親過我


    陸杳和蘇槐也不耽擱了,動身往別的方向去。


    在林中穿梭了一日,沒能找到水源,但馬背水囊裏有水,林中野果也可以充飢和補充水分。


    黑虎這一去也是整整一日,到第二天的上午,它才以嘯聲給陸杳傳訊。


    兩人聽見它的叫聲,便往它所在的方向去。


    黑虎的動作快,成功地飛回來與陸杳和蘇槐會和。


    不過這一次,它顯得穩重多了,既沒有咋咋呼呼,也沒有興奮昂揚。


    它就蹲在樹枝上,對著陸杳叫喚兩聲。


    陸杳道:「往前帶路吧。」


    黑虎就又振翅往前飛去。


    兩人又行了大半日,終於在一處密林穀地找到了黑虎所指引的目標物。


    彼時,陸杳隱隱可見前邊有一巨物,黑黢黢的一個。


    那巨物也發現了蘇槐和陸杳,似乎受了驚嚇,橫衝直撞就朝兩人拱來。


    它一頭撞在樹上,發出嚎叫聲。


    陸杳表情一言難盡。


    這回黑虎倒是找到了個有角的,而且不是獨角,還是兩根角。


    不,準確來說,是帶兩根獠牙的。


    嚎叫起來簡直像頭野山豬!


    可不就是野山豬,渾身長著黑毛,獠牙掛在嘴邊,衝過來時凶神惡煞的樣子。


    這回陸杳見得那影兒橫衝直撞,把周遭樹都撞斷了,稀稀拉拉東倒西歪。


    陸杳和蘇槐避開之際,蘇槐抬手擋下了倒來的樹幹,又揚臂扔在了一邊。


    蘇槐和陸杳分開至兩邊,野豬卯足了勁朝蘇槐撞去,陸杳抓準時機,黑簪脫手而出,直直射向野豬。


    野豬痛嚎一聲,那黑簪無比精準地射進它的眼睛裏,力道也是驚人,從一邊眼睛進,穿透鼻樑,從另一邊眼睛出。


    野豬發狂地亂沖亂撞,蘇槐拿了一根斷枝,躍上野豬後背,用那斷裂卻尖銳的一頭,從野豬後頸狠狠插下,插穿它整個脖子。


    野豬抽搐著倒在地上,發出的哀嚎一聲弱過一聲。


    隨著鮮血湧出來染紅了地上枯葉,那野豬也終於不再動彈。


    陸杳回頭再找黑虎時,哪還有它的影兒。


    想必它曉得它又找錯了,怕挨罰,所以心虛地趕緊溜了。


    陸杳也沒法去抓它回來。。


    不過這次雖然沒找對,但好歹是知道要找帶角的了,主方向總歸是沒錯的。


    兩人在穀地裏找到了水源,是一條從兩山之間淌出來的小溪。


    溪水淙淙,兩邊青草繁茂。


    蘇槐難免傷口繃開了,肩背的衣裳濕了一片。


    他在一簇青石邊坐下,寬了衣,陸杳從自己的裏衣袖口扯下一塊布料,到溪邊浸濕了水,而後回來給他清理傷處。


    她極力想看清楚他的傷,睜眼閉眼了好幾次,可眼前仿若還是蒙著一層霧氣一般。


    她將周遭流出的血跡輕輕擦拭,忽然問了一句:「痛嗎?」


    蘇槐道:「你親我一下就不痛。」


    陸杳無心與他玩笑,將染血的布又折回溪邊去清洗。


    反覆幾次,將他血跡清理幹淨,重新上藥包紮。


    這兩日都沒得水源,眼下有了溪水,兩人便先就水草草洗漱了一番。


    陸杳洗了把臉,又漱了口,才覺整個人清爽了一些。


    要不是礙著有蘇槐在旁,她都想解了衣裳泡水裏去洗一洗。


    蘇槐驀然又道:「你雖沒再離開我,一直留在我身邊,卻再沒有親過我。」


    溪水淌過她的臉,順著下巴滴在了溪水裏,水聲滴答清脆。


    她便望著眼前不斷流淌向前的溪流,不做聲。


    蘇槐道:「你心裏,並未真的放下過,也未曾真的原諒我。」


    陸杳一眼不眨地盯著溪水,聽他說道:「要怎樣才能讓你真的釋懷?怎樣才能讓你待我如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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