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槐直接把話還給她:「你以為分道揚鑣天各一方就能把一切都抹平嗎?我還能回到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時候嗎?」


    這句話直接把陸杳堵得快心口淤塞。


    跟他扯,渾身是嘴都扯不贏他!


    陸杳道:「那是不是還得我向你磕頭謝罪?!」


    蘇槐道:「那些都隻是倘若。對你而言,活著比一切都重要,對我而言,卻是死也要死個明白。」


    他道:「我師父被困二十年不得解脫,二十年不得歡顏,我不祈她長生,隻願她心結盡解,死而無憾也好過苟活於籠中一生永無天日。當她知曉往事,她是繼續安於籠中,還是拚死以出,都是她的選擇。」


    陸杳抿著唇,手裏抓他衣襟抓地死緊,咬牙道:「你師父是心結盡解,而我師父卻是癲狂而亡,你覺得這能一樣嗎?」


    她啞著聲音,「我師父他明明就快要釋懷了,放下了,可到最後,我卻親眼看著,那些人一劍一劍刺進他的身體,受利劍穿心入肺之苦。你若告訴我,這也是他的選擇,我如何能甘!」


    蘇槐道:「既然是這樣,你怨憎我,恨不得殺了我,你捏我衣襟作甚,你應該捏這裏。」


    說著,他就拿著她的手,不容她拒絕,將她手貼在自己脖子上,又道:「隻要稍一用力,我便能死在你的手上,這樣你會痛快一點嗎?像這樣,用力扭下去,這種事你做得很熟練,應該不用我教你。」


    他當真拿著她的手手把手帶她如何扭斷他脖子!


    陸杳神色變了變,立馬暴躁蠻橫地甩開他的手,罵道:「你這瘋狗!」


    第785章 解決之法


    蘇槐道:「我與你不同。」


    他看著陸杳的眼神裏,一如既往的炙熱又瘋野,「你有至親至愛,而我唯一隻有你。我愛你就愛你了,即便你我換個位置,即便你我隔著血海深仇,我也依然愛你,依然要跟你在一起,要下地獄那也是死後的事。」


    陸杳平了平心緒,驀地有兩分澀然道:「下地獄,你下過地獄嗎,你怎知究竟有沒有地獄?」


    蘇槐道:「如若沒有,那就更由得我隨心所欲,我怕什麽。」


    他又道:「在你這裏抹不過去就抹不過去,你不再愛我也行,你就繼續這麽恨我,你我糾纏一輩子,不死不休。也總好過形同陌路。」


    陸杳道:「依你這麽說,到最後不鬧得個兩敗俱傷都不好收場了。」


    蘇槐道:「既然已經這樣,我就隻能盡可能地為自己謀福利。你若現在就答應我留下,我今晚便將你師父與我師父合葬,如何?你若不應,那就且看我心情。我若不高興,他也休想如願。」


    話音兒一落,陸杳冷不防給了他一拳,打在他臉上,打破了他嘴角,冷道:「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


    蘇槐偏了偏臉,嘴裏一股子腥甜味兒。


    他也不惱,隻是動舌頭頂了頂嘴角,道:「你師父拿著我的命逼問我的時候,他可曾有想過,我不說他會殺了我,我說了便會與你就此離心,他可有為我考慮過?」


    陸杳打他這一拳過後,心裏竟覺格外的平靜,道:「看來是沒法好好談了。至少揍你使我痛快得多。」


    蘇槐道:「既然沒有,如今我又何須要考慮他,他想與我師父在一起,至少得讓我先高興了。憑什麽他能與他愛的人長相廝守,我卻不能。」


    陸杳意識到,說了這麽多,也是恩恩怨怨揪扯不清。


    便是再爭出個是非對錯,也於事無補。


    倒不如有事論事,議出個解決之法,也省得在這浪費時間。


    最後,陸杳考慮過後,便平心靜氣道:「我師父走火入魔本就不穩定,再加上關心則亂,這事是過火了些。可他若是清醒的,必不會對你下狠手,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


    「你莫怪我師父,我向你道歉,你先前說半月之內把事辦了,我便在你這裏留半月,行嗎?」


    蘇槐也答應了下來,道:「可以。」


    而後陸杳起身便拂簾下馬車,姬無瑕不知道跑哪裏去了,她便自己扶著車轅下地。


    隻要她動作慢些,自己也能穩穩噹噹。


    蘇槐一直在後一步照看著,跨下車時,將她行囊包袱挎在臂彎裏,一手就來拉她的手。


    他再不似之前那般怕被發現而克製地隻拿著她的手腕,而是直接強橫地捉住她的手。


    她越是掙,他就越是捉得緊。


    一路把她拖著穿堂入室,往後院去。


    他手心裏的溫度傳來,讓陸杳竟覺得有些不得勁了。


    她道:「你放開我,我自己能走。」


    蘇槐道:「你不是在自己走嗎,你要是想我抱你走背你走,我也能抱能背。」


    陸杳道:「不必,你放手便是。」


    蘇槐道:「放手你可能走不回後院。」


    盡管嘴上這麽說,他還是依她,鬆開她的手,讓她自己走走。


    橫豎她已經到了自己屋簷下,又跑不了了。


    蘇槐道:「你走我看看。」


    陸杳沒理會他,自顧自往前走,沒幾步,蘇槐道:「前麵是樹。」


    陸杳伸手摸了摸,果真是棵樹。


    她便側身往另一邊走,沒走多遠,耳畔又傳來蘇槐的聲音:「那邊是湖。」


    陸杳壓了壓脾氣,想她以往對這裏也算熟,除非是蘇槐這狗帶的方向不對。


    陸杳在湖邊兩步開外停下,她再轉身換個方向時,身旁有風拂來,下一刻,她陡然身子一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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