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宇杭跟著爸爸撿知了猴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他也不是很確定這裏的知了猴多不多,但是在張石川麵前他還是要麵子的,即便一個也沒挖到,他依舊拿著個小樹枝哼哧哼哧摳地上小洞正起勁,他頭也不抬,對於張石川的質疑,顏麵受損的顧宇杭急出了方言,「恁懂什麽,這種樹荒子來節流鬼最多!」


    第05章


    張石川果斷的選擇了閉麥,再問下去某人就要惱羞成怒了,反正就當是飯後消食了,張石川有一搭沒一搭的找著知了猴。


    號稱有二十多年抓節流鬼經驗,從會走就開始抓節流鬼的老師傅顧某,最後以隻抓到了三個節流鬼的戰績顏麵掃地。


    張石川還不如他,張石川抓到了一個。


    他想了想,一個知了猴剁碎了都不夠吃,於是他把自己那珍貴的獨苗苗送給了顧宇杭,他都替顧宇杭安排好了,顧宇杭一家三口一人一個,剩下的那個讓保姆燉湯喝。


    顧宇杭謝過了他的好意,原本他沒抓到多少是有些不開心的,但是見張石川抓的更少他就開心了,人生有比較才有開心。


    顧宇杭如獲至寶,他批評張石川不夠節儉,「知不知道節流鬼有多貴。」


    現在是剛知了猴剛上市的時候,顧宇杭可是了解過市場的,現在賣一塊錢一個呢。


    所以這不是四個普通的節流鬼這是四塊錢啊,顧宇杭指責張局還沒上岸就飄了,不拿一塊錢當錢了。


    張石川真的很想告訴他,這四塊錢還不如你的油耗貴。


    但是見顧宇杭很高興的樣子,他就不準備掃興了。


    刺激的夜間活動結束,路上的車也不多了,顧宇杭準備打道回府,他們約定好明天去輔導班報名。


    將張石川送回小區後,目送著張石川上樓,看見張石川家裏燈亮顧宇杭才離開。


    他剛到家,正巧碰到了同樣剛應酬完回來的爸媽。


    四個知了猴被他裝在空煙盒裏,顧宇杭拿著煙盒過去和爸媽打招呼,顧爸一眼就看見了他手裏的東西,顧宇杭菸癮沒那麽大,隻是偶爾抽一根,在家他也不愛抽菸,所以顧爸好奇他拿個煙盒幹什麽。


    顧宇杭神神秘秘的給爸爸看自己的戰利品,對於他的幼稚行為顧宇杭爸給出了完美的情緒價值,他誇張的捂住嘴巴,顫抖著手,「這就是傳說中的知了猴嗎?」


    顧媽媽也是個戲精,她激動的握住了丈夫的手,「我隻在紀錄片裏看過。」


    顧爸爸情緒激動,「這麽多,怎麽吃啊,不得撐死。」


    顧宇杭笑的站不穩,他講述著自己的計劃,「油炸一個,清蒸一個,幹煸一個,剩一個燉湯。」


    四個知了猴要死得其所,一個也不能浪費。


    顧爸爸滿意的豎起大拇指,論管理還得是他好大兒啊,「這麽會安排,早知道讓你去管公司食堂。」


    顧媽媽跟說相聲似的和顧爸爸一唱一和,「他管食堂肯定行,大家喝西北風就飽了。」


    顧宇杭被調侃到無力反駁,試圖用逃跑來躲避爸媽的攻擊。


    他拿著煙盒上樓。


    顧爸說晚上睡覺小心點,把知了猴鎖了保險櫃裏,萬一被偷了還得報警,有點麻煩。


    顧媽媽笑的直抹眼淚。


    第二天一早,顧宇杭發現自己放在桌上的知了猴都死翹翹了。他還想著早餐吃掉呢,想來想去的確是有點寒磣,不太符合他富二代的身份。


    最後他還是忍痛扔進了垃圾桶,在它們進垃圾桶之前,顧宇杭為它們發了個訃告。


    張石川刷朋友圈的時候剛好看到,順手評論了句節哀。


    沒想到下一秒討債的就來了,顧宇杭十分自然的讓他為死去的四個節流鬼隨份子,張石川發了個六塊六毛六的紅包,顧宇杭讓他中午來吃喪宴。


    一個紅包又蹭了一頓飯,張石川覺得自己的錢花的真值了。


    他要報名的輔導班就在顧宇杭的公司附近,顧宇杭都聯繫好了,中午他們一起吃飯,下午過去報名交費就好。


    因為他還要上班,所以張石川到點就從家出發坐公交。


    到達顧宇杭公司樓下的時候,剛好是大家下班的點,他還是第一次來到顧宇杭家的公司,也是第一次明顯感受到人和人的差距。


    他到達顧宇杭的辦公室一路暢通無阻,員工們走的差不多了,顧宇杭叫的外賣擺滿了一桌子,桌子的一頭是列印出來的四隻知了猴遺照。


    當張石川敲門進來的時候,顧宇杭以一種及其哀痛的聲音宣布,「感謝各位來賓,讓我們一鞠躬,祝願逝者往生。」


    張石川踏進去的半隻腳猶猶豫豫到底是沒落下,他回頭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後的顧叔叔,顧宇杭顯然也沒想到這個時候他爸會來。


    豐富的外賣,黑白的遺照,一個二十多歲男人的幼稚行為掩蓋不住了。


    他的父親意外撞破痛心疾首,顧爸臉上帶著一種極其扭曲的表情,他退出去看了看門牌,沒走錯,裏麵這個傻子是他兒子。


    顧爸爸十分平靜的對著張石川問道,「公司裏是不是有髒東西?」


    最大的髒東西正在辦公室裏跳腳,原本想來安排任務的顧爸逃命般的遠離了顧宇杭的辦公室,他害怕晚走一秒鍾就被髒東西沾上。


    顧宇杭仰著腦袋不讓眼淚流下來,他以後再也不會搞抽象了。


    顧宇杭捏著知了猴的遺照進入了自己設定的情節,他麵露怨恨,感情充沛,「節流鬼,你欠我的拿什麽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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