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長,你手藝真好。」顧琰真誠誇讚著。


    護士長早就知道小夏護士對一位病人家屬起了心思,應該就是眼前這位。


    她是過來人,一眼就看出來,眼前人並非小夏能託付終身的良人,再想到方才小夏紅著眼快哭出來的模樣,護士長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小夏護士是我們科室手藝最好的護士,從來沒有病人喊過疼。」


    一邊說著,護士長的目光一邊涼涼地掃過路德,他的心思,她看得出來。


    路德小心起身,並不在意護士長涼薄的視線,「哥哥,我們下去取藥吧。」


    顧琰點了點頭:「護士長謝謝你了,真的謝謝。」


    顧琰領著路德,離開了處置室。


    護士長:……


    走出醫院,顧琰看了一眼時間,還不到十點,他跟領導請了兩個小時假,如果不是領導考慮到他家裏有病人,他還在實習期裏,領導根本不會同意。


    「路德,回家的路你認得吧,我得趕緊去上班。」顧琰的語速很快,他不時抬腕看表。


    「我自己可以,你去吧。」路德一臉堅強地說。


    顧琰抿了抿嘴唇,「算了,我給你叫個車,別忘了醫生的囑咐,千萬不要碰水。」


    托著路德的頭,把路德塞進計程車裏,顧琰給了錢,扭頭就往超市跑。


    司機從後視鏡往後看,笑嗬嗬地說:「小兄弟,剛才那是你哥,對你可真好。」


    路德臉上流溢出迷之微笑。


    「我家也是哥倆,成天打打鬧鬧,要是也能像你們倆這樣就好了。」


    「他是我喜歡的人。」


    車內瞬間鴉雀無聲,司機幾乎雙眼脫窗。


    路德下了車,司機一腳油門把車開走。


    路德步行上樓,在家門口看到艾華斯,他麵不改色地插上鑰匙,並在艾華斯試圖闖入時,一巴掌將他扇了出去。


    艾華斯雖然躲開了,可門也關上了,再一次被關在門外的艾華斯咬牙切齒,他抬手敲門,「砰砰砰」的噪音消弭了路德的好心情。


    忍耐了一會兒,路德單手拉開門,麵色不善地沖向外頭。


    艾華斯嘻嘻笑著,從門縫裏擠了進去:「別這樣嘛,好歹我是你哥,再不濟,我還是你軍師,挖空心思地給你出謀劃策呢。」


    艾華斯非常不拿自己當外人的、閑庭信步地走進廚房,他拉開廚房冰箱,掏出來一個水蜜桃,簡單沖洗過就塞進嘴裏。


    路德眉頭一皺,「我的。」


    艾華斯愣住了:「不是我說,你至於嗎?一個桃子而已。」


    艾華斯慫了慫肩膀,他在沙發上坐下,見路德不動,他還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在路德皺著眉頭走過來坐下之後,他道:「跟我說說,怎麽會失敗?明明以前無往不利!」


    艾華斯雖然沒談過戀愛,但交過不少女友,女伴更是多如牛毛。女人的心思,他自詡一眼便可看穿。


    男人和女人應該不會差太多才是。


    艾華斯非常自信地想著。


    「把桃子放回去。」路德沉著嗓子說。


    艾華斯挑了挑眉,張大嘴巴「啊嗚」一口,桃子便缺了四分之一。


    路德沉下臉,收緊的拳頭髮出細微的摩擦聲,艾華斯頓時一驚,他連忙抬起手,在路德麵前晃了兩下:「別別別,我是在給你出主意的,一個桃子換一個主意,這樁買賣劃算吧。」


    「滾出去!」路德非常無情地說。


    「你相信我,這一次一定會成功,要是失敗,你把我腦袋摘下來!或者以後我喊你哥!」


    路德不說話了,艾華斯湊了過來,在路德耳邊嘀咕了兩句。


    路德的眉頭瞬間皺得更緊。


    「再信你最後一次。」


    艾華斯聞言揚起眉毛,「就信你哥我的吧,保證你抱得美人歸。」又嘻嘻了幾聲,艾華斯一邊咬著桃子,一邊被路德掃地出門。


    在艾華斯的操縱下,路德以兩校友好交流的名義,被派到本地的z大交流學習。


    收到郵件通知時,顧琰正好坐在路德身邊,他不過是掃了一眼,就看到「交流學習」這四個大字。


    路德轉向顧琰,翹著嘴角說:「哥哥,我可以留下來陪你了。」


    顧琰:???


    他怎麽從來沒聽說,排名第一的頂尖大學會往排名第二十的學校輸送學生交流的?


    從放大的瞳孔看出顧琰的震驚,路德麵色不改地說:「今年是第一年,我是第一批派遣生。」


    顧琰:???


    這也太巧了!


    他狐疑地看向路德,路德的表情跟往常一樣,看不出疏漏,顧琰隻能暫且按下疑惑。


    「那你的房子是不是要續租?」


    路德剛點了一下頭,顧琰立馬又道:「你還沒跟房東聯繫?」


    「哥哥,你在攆我嗎?我給你添麻煩了,對不起。」說著,路德站起身,悶頭往外走。


    月月正坐在地毯上玩兒,見哥哥和大哥哥好像吵架了,她連忙放下玩具跑了來,左手拉著顧琰,右手拉著路德,她輕輕晃了晃:「哥哥們你們不要吵架,有什麽話慢慢說。」


    「我沒想攆你,就是隨口問問,你看你這孩子,反應也太大了,好好好,我不問了就是,地方你隨便住,我養得起你們倆。」顧琰被路德一言不合就委屈要走的行為嚇到,訥訥地說。


    「哥哥,對不起,是我太敏感了。」路德道歉也利落,隻是他垂著頭,左手就這一腳的模樣,怎麽看都是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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