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片龍鱗(四)


    “哭什麽啊。”玲瓏見那娘仨一個個淚水不止, 尤其是鞏雯麗,哭得跟天塌下來一樣。“這就哭啦?那你先前把我送進來的時候不是挺開心?現在換成你男人, 你應該也很高興才對啊!要是鄭良俊這次討了大帥的歡心, 以後你們鄭公館就不用愁啦!郝大帥給你們當靠山,走路都帶風!多爽啊!”


    放屁!


    被堵住嘴捆住手的鞏雯麗淚流不止, 送丈夫原配生的孩子進火坑, 跟看著自己丈夫進火坑, 那能是同一個性質嗎?玲瓏死了就死了, 她還高興, 可鄭良俊要是出了事, 她以後的日子要怎麽過?!


    至於鞏超跟鞏茜純粹是被嚇得, 他倆一直被家裏人寵愛著長大, 幾乎沒有吃虧的時候,玲瓏剛到惠城住進鄭公館,兄妹倆沒少嘲笑欺負他, 雖然最後都是以他們吃虧為結局, 但兩人就是不長記性,生命不息作死不止,總覺得玲瓏是鄉下來的不敢拿他們怎麽樣, 結果出事了才開始害怕。


    那天他們爹媽丟了多大人, 這兄妹倆倒好,不說上去幫忙,直接躲在人群裏不敢露麵。尤其是鞏超,作為鞏家獨苗苗, 以後可是要傳宗接代的,那在家裏就是個小祖宗,上到爺爺奶奶下到爸爸媽媽,就算是驕縱任性的妹妹也得往後稍稍,但他爸卻跟郝大帥說可以把他送出去——玲瓏敢保證,等這一家四口回去了,哪怕鞏雯麗不想鬧,鞏超也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窩裏橫,說的就是他了。


    隔壁房間傳來的聲音越來越不堪入耳,玲瓏邊搖頭邊感慨:“真是看不出來,鄭主編還有這方麵的潛能。”


    想象一下中年老大叔的嬌喘吧,辣耳朵不說,因為是裝出來的,愈發矯揉造作,玲瓏估摸著郝大帥也惡心的夠嗆,鮮嫩水靈的美少年跟幹巴滄桑的老男人……經過這一回,玲瓏想,郝大帥從此就能成為惠城第一直男,以後看到男人就會打哆嗦那種。


    鞏雯麗的眼淚早哭幹了,玲瓏算著時間差不多了,就叫人把他們仨原封不動的送回去,他親自送到車上,衝鞏雯麗甜笑擺手:“阿姨再見,祝你們一家幸福。”


    他轉身回去,郝大帥也從房間出來了,一臉慘白嘴唇發青,臉色難看的令人反胃,居然還是扶著牆出來的!


    玲瓏雙手環胸倚在走廊上:“怎麽,一個老男人,你就頂不住了?你不是最喜歡男人了嗎?難不成……”


    他眯起眼睛,緩緩彎腰,靠近郝大帥:“你還是喜歡我這個類型?”


    郝大帥心力交瘁,他不知道折磨的到底是鄭良俊還是自己,反正他覺得自己胃裏一陣湧動,玲瓏湊近他麵前,那張小臉兒真是好看又精致,宛如絕世的藝術品,可郝大帥卻無心欣賞,因為這麽好看的一張臉,屬於一個男人!


    哪怕是他最愛的美少年,他也有了陰影了!誰能保證下一個上他床的美少年不像這位祖宗一樣暴力?


    郝大帥幹嘔一聲,扶著牆的手微微顫抖,再也支撐不住,在走廊上朝洗手間狂奔,門都沒來得及關,玲瓏隻聽到一陣哇哇嘔吐聲。


    他很幸災樂禍地笑了,嗨,在他這兒沒有治不好的,包治百病,治不好退款。


    接下來該去看看鄭主編了,不知道此時此刻的鄭主編是否是雨打嬌花柔弱不堪?還是意猶未盡流連忘返?說不得體驗過男人,就知道男人的好了,發現同性才是真愛,郝大帥高大魁梧,正是他的命中注定。


    虛掩的門還沒推開,玲瓏便聽見裏麵的嘔吐聲,他頓了一下,想象那屋子裏現在得是什麽味兒,惡心的不行,就沒進去。


    鄭良俊委曲求全,在硬剛跟軟化之間選擇了後者,但他確確實實喜歡女人,因此這對他而言並不算什麽好的體驗,尤其是郝大帥抽他那勁兒,感覺骨頭都要被抽斷了!


    沒辦法,誰讓他是玲瓏生父呢?郝大帥不敢怨恨玲瓏,隻好拿鄭良俊出氣,也算是鄭良俊撞槍口上了。但退一萬步說,他要是不對玲瓏動壞心眼,沒想著把玲瓏送給郝大帥糟蹋,也不至於遭來今天這禍事。


    他自己尚且覺得這樣的事無法忍受,憑什麽讓一個十五歲的孩子來接受?


    玲瓏在外麵等了會兒,最終決定下去找條新圍巾把口鼻捂住,然後抄起他讓郝大帥買的相機,進去就是劈裏啪啦一頓照。他可沒忘記鄭良俊是報社主編,玲瓏的報複從不會輕易停下,沒道理鄭良俊說了開始還能說結束,什麽時候算完,得玲瓏說了才算。


    鄭良俊還沒穿衣服呢,身上都是血以及特殊工具留下的痕跡,這照片洗出來拿出去一散,是個人都知道他幹了啥好事,以後還想在惠城混?


    鄭良俊對相機的聲音無比敏感,他手下的報社就經常會派人去跟拍最紅的舞女啊歌星啊什麽的,拍一些香豔的桃色新聞抓人眼球,說白了都是為了銷量,不然這年頭,誰會買報紙看?他的洋房汽車小花園從何而來?


    玲瓏有幸拜讀過鄭良俊報社的報紙,上頭什麽都登,從賣湯圓賣煙卷的小廣告,到碼頭工廠的招工啟事,從酸溜溜文人們的大作,到佚名寫的小|黃|文,想看什麽應有盡有,堪稱魔幻現實主義大刊。


    之前有一期,是拍到了宋記洋行小開宋思明與惠城最大歌舞廳極樂町當家花旦芍藥的床照,鄭良俊這個隻要銷量不管其他的人,居然直接把床照給登出來了!好在他還知道宋記洋行有錢,給宋思明的敏感部位打了個碼……還有取標題的也是個鬼才,“宋記洋行小開被裏紅浪大戰妖嬈舞女眼皮發青幾被吸幹”,更是配了長達一千字的香豔小作文,據說,那一期銷量劇增,到現在,人們茶餘飯後還會閑聊“宋思明與芍藥二三事”。


    宋思明是個花花公子,玩過的女人沒有上百也有幾十,這上報頂多是丟了點人,問題不大,芍藥卻是極樂町頭牌,她這樣可就不值錢了,身價暴跌,據說如今已經淪落到徹底開始做皮肉生意,可見鄭良俊這人為了這些花邊新聞有多拚命。


    當初被拍,芍藥也是哭著求他不要登出去,可惜鄭良俊這人不長良心的,他要是長良心,也不至於對鄉下的妻子不管不顧,更不至於把親生兒子送給郝大帥這樣的人渣糟蹋。


    他心安理得,他為了自己不擇手段。


    結果現在輪到他被拍了,他居然也怕了!


    玲瓏哢嚓哢嚓全方位無死角地連拍幾十張,然後笑嘻嘻地跟鄭良俊打招呼:“你好啊,看樣子剛才戰況蠻激烈的嘛,嘖,真沒看出來,鄭主編還挺熱情,郝大帥說你比他的姨娘都騷哎。”


    郝大帥當然沒有說那句話,玲瓏根本就是故意刺激鄭良俊的。


    鄭良俊瞬間瞪大了眼,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玲瓏擺擺手不跟他多廢話:“大帥說你可以走了,要是走不動,就再留下來過幾天,報社那邊他會給你想辦法。”


    鄭良俊一聽,登時腰不酸腿不疼,爬也要爬走!


    看著他一瘸一拐的背影,玲瓏偷笑,邊兒上嘔吐完了回來的郝大帥見他笑了,諂媚地問:“爺爺您滿意了不?要是還不滿意,我再找人收拾他去!”


    “好啊。”玲瓏讚許地看他一眼,“那就把人叫回來吧!”


    郝大帥臉上狗腿的笑瞬間消失,一張苦瓜臉露了出來。他就是看玲瓏放走了鄭良俊,才想說兩句好聽話討好他罷了,沒想到這位爺爺不按套路出牌……“這、這……要不、要不就先饒他一回?主要是您看我這年紀也不小了,有點頂不住啊!”


    玲瓏踹他一腳:“既然做不到就別在嘴巴上給我玩虛的!我最討厭別人討好我卻又騙我!”


    郝大帥唯唯諾諾,心裏哭泣,不知道他怎麽這麽難伺候。


    鄭良俊忍著渾身上下的痛出了大帥府,自然是沒有人會送他回去的,他身上也沒什麽錢,回到家還不知該怎麽交代,於是他絞盡腦汁想辦法,等到回了鄭公館,也剛好編了一套說辭。


    “咳,大帥跟我說了挺久的話的,主要就是說玲瓏伺候他伺候的不錯,所以我這個當爹的,他也挺看好……不過我也蠻倒黴,回來的時候在路口被車給碰了,那開車的司機我瞧著嚇壞了,就沒跟他計較……不過身上到底還是摔傷了,這幾天我先一個人住客房吧,免得嚇到了雯麗。對了,徐媽,給醫生打個電話,讓他過來一趟。”


    說完這一番話,鄭良俊自認為邏輯縝密沒有疏漏,他忍著疼也要裝麵子,萬萬不能讓人知道自己被郝大帥給抽的半死不活還那個了,他這輩子最愛的就是麵子沒有之一。


    可這話說完,卻發現鞏雯麗跟一對兒女還有嶽父嶽母都麵色古怪,尤其是兒子鞏超,眼底的嫌棄與嘲諷都溢了出來:“是嗎爸,你真的是出了車禍摔傷的嗎?”


    “當然!”鄭良俊大聲道,隨後又心虛地加了一句,“不是摔傷,還能是什麽!你看我站都站不穩,還不知道扶我進去休息!你就這樣對你爸?!”


    鞏超冷笑,鞏雯麗正想製止,他嘴快已經說了出來:“我爸都要把我送給郝大帥了,我還扶他進去休息?爸,你也別把我們當傻子,你跟郝大帥搞一起的時候,我跟小茜還有媽都在隔壁呢!”


    鄭良俊如遭雷擊!


    拋妻棄子的時候他沒有臉紅,跟原配說我娶你給你個孩子已經是報恩的時候他沒有臉紅,被郝大帥抽的時候諂媚示好他也沒有臉紅,但是現在,當他兒子一字一句說出他丟人現眼的時候他們都在隔壁聽見了時,活了四十餘年的鄭良俊,終於臉紅了。


    玲瓏要是知道,肯定會很後悔沒有跟著回鄭公館看熱鬧,他知道鞏雯麗等人肯定要跟鄭良俊鬧,家庭矛盾少不了,可他沒想到如鄭良俊這樣厚臉皮的人居然還會臉紅!這無異於是天上下紅雨,太陽西邊升,屬於千載難逢的奇景!


    饒是鄭良俊,在被親生兒子指責的時候也口舌打結,不知作何回答,他隻能訥訥道:“我當時說那些……都是騙他的……我、我也不想這樣!雯麗,雯麗你是相信我的對嗎?咱們多年夫妻,你還不知道我是怎樣的人嗎?!”


    鞏雯麗嘴唇動了動,麵上浮現一股悲哀之色,就算她相信他又能怎麽樣?發生的事情無論如何都是已經發生過的,難道他們之間還能回到過去嗎?隻要想到自己深愛的丈夫被郝大帥……她就忍不住想哭!心裏頭像是有把火在燒,卻不知怎麽發泄!


    鞏茜也低著頭不說話,至於鞏父鞏母,更是什麽都說不出來。


    郝大帥那是什麽人?惠城一把手!盤踞一方的軍閥!說句難聽的,他們家看似有錢有地位,其實那都是郝大帥沒放在眼裏不搭理,人家要真想搞他們,他們早就涼透了!


    所以恨又有什麽用?你能幹的過郝大帥嗎?


    不能。


    忍氣吞聲傷身也沒辦法,除了忍也隻能忍。鄭良俊是不舍得放棄現在的地位的,他是報社主編,是拿筆杆子的文化人,讓他拋棄現有的成就跟郝大帥拚個魚死網破絕不可能,雞蛋碰石頭也太傻了,他哪裏是人家的對手?


    鞏超則對這個父親寒心極了,他不覺得鄭良俊那是權宜之語,他爸能把原配的兒子送給郝大帥,怎麽就不能把他也送給郝大帥了?他幹得出第一回,就幹得出第二回!


    鞏雯麗則非常痛苦,她無疑是個戀愛腦的女人,心裏隻有鄭良俊,鄭良俊就是她想象中完美丈夫的模樣,現在這個完美丈夫有了汙點,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


    她是愛他的,不可能跟他離婚,可她也做不到毫無芥蒂地跟他繼續相愛。


    她迫切需要找一個發泄口。


    “……對了!”鞏雯麗突然想起來,“那個小賤|種!我們被綁過去的時候那小賤|種也在!肯定是他搞的鬼!如果不是他,大帥怎麽會盯上你?他這是想報複我們家!不能饒了他!”


    這麽一說,鞏雯麗頓時找著了主心骨,郝大帥她不敢恨,丈夫她舍不得恨,隻剩下玲瓏能夠承載她全部的怒火與恨意。“肯定是他跟大帥說了什麽不利於我們家的話!這小賤|種命還挺硬,怎麽死的不是他!他怎麽沒死!”


    鄭良俊也被妻子說服了,他想起玲瓏還拍了自己狼狽不堪的照片,頓時恨得牙癢癢:“那個小混蛋……要是被我找著了機會……我絕對不饒他!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該讓他出生!那個女人什麽都不行,隻知道生個討債鬼來惹我生氣!”


    一家人迅速達成共識,將所有的原因都推到玲瓏身上,至於一開始把人送給郝大帥的是誰……他們選擇性失憶了。


    現在受到侵害的是鄭良俊而不是玲瓏,已經說明了一切不是嗎


    就不該把那小賤|種從鄉下接到惠城!他根本就是來搗亂的!


    玲瓏轉手就把拍到的照片發給了惠城另外一家報社,跟鄭氏報社是死對頭的平安報社,因為一直堅持文章救國從不刊登未經證實的小道消息而銷量一般,但報社主編跟主筆的幾位記者都非常有正義感,如果說鄭良俊屬於酸溜溜的文人,那他們就是真正有風骨的人,平時連郝大帥的麵子都不給,覺得郝大帥過於自負,又對平民太過苛刻。


    郝大帥總不能把所有人都給斃了,看不順眼他的人多著呢!平安報社不吹他,他就親鄭氏報社唄,不然鄭良俊的事業也不至於發展的這樣好。偏偏他貪心不足,還想要更多,乃至於鞏雯麗想出把原配兒子送給郝大帥的餿主意後,他想都沒想就答應了,於是貼到有史以來最強硬的鐵板,簡直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平安報社的胡主編,每一周都會把讀者來信看一遍,這天,他拿起那封署名少年小英雄的厚厚鼓鼓的信封時,跟邊上的副主編說:“你看,咱們國家的年輕人還是有想法的,我相信,假以時日,一定能把東瀛人給打出去!”


    副主編扶了扶眼鏡:“是啊,如今東北那邊的肖大帥父子倆驍勇善戰,率領兵民一起保家衛國,咱們惠城的郝大帥卻偏安一隅,我看東北那邊的消息,說是肖大帥有意與郝大帥結盟,想聯手把東瀛人從咱們國家趕出去!”


    “咱們得多寫點針砭時弊的文章,這樣才能喚醒渾噩茫然的國人,雖然是文人,可筆杆子就是咱們的槍!”胡主編一邊說,一邊拆開了手裏的信封,裏麵嘩啦啦掉了一遝照片出來,白花花的□□嚇了胡主編一跳,“我咧個乖乖!”


    嚇得他家鄉話都飆出來了!


    “這啥啊?!”副主編也驚了,“惡作劇嗎?給咱們報社寄這種照……誒?老胡你仔細看,這、這好像是鄭氏報社的鄭良俊啊!”


    胡主編趕緊拿起一張,盡量忽略那辣眼睛的地方,重點看臉,端詳半晌,跟老夥計麵麵相覷……


    可不是咋地!


    正是鄭良俊!


    信封裏還有一張紙條,上麵寫了一手行雲流水的小楷:鄭氏報社主編鄭良俊真實性取向大揭秘!與同□□侶大戰三百回合疑似癖好特殊!


    下麵是寫的小一些的署名——做好事不留名的少年小英雄。


    “我咧個乖乖。”胡主編又說了一句,“這鄭良俊口味還挺重啊!”


    副主編則遲疑:“這位少年小英雄的意思是讓咱們把這個新聞登報?這……會不會被人說是文人相輕啊!”


    “鄭良俊算個屁的文人!”胡主編大手一揮,“現在誰人不知他拋棄鄉下原配停妻再娶忘恩負義的事,這就是一白眼狼,當世陳世美!”


    “那……”


    “不如……”


    倆人相視一笑,達成共識,他們的報紙銷量一直不咋地,又不愛去跟那些有錢人的花邊新聞,小黃|文更是想都不要想,但對家這種丟人現眼的行徑還是可以登一下的,幹掉鄭氏報社,他們平安報社就是業界老大!


    誰還沒有個壟斷惠城的夢想了!


    於是,當養好傷的鄭良俊去報社時,就發現大家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這眼神還有那麽一丟丟的熟悉,仔細一想,不就是那天他回家,妻子兒女嶽父嶽母看他的樣子嗎?!


    難道是他跟郝大帥的事情暴露了?


    不可能吧!


    郝大帥那麽愛麵子的人,怎麽可能容忍這事兒被人揭露?


    不可能不可能,必不可能。


    鄭良俊整理好心態,擺出威嚴的模樣進了自己辦公室,他的心腹副主編跑過來,清了清嗓子,鄭良俊問:“怎麽回事?發生了什麽?大家怎麽都那麽看我?”


    副主編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隨即自認為開明道:“主編你不用放在心上哈,我聽說洋人那邊也有很多這樣的例子,咱們國家古代,君臣之間還有斷袖之癖呢,我覺得你不用在意,大膽地做你自己。惠城很多人就是思想太落伍了,其實這沒什麽丟人的。”


    他巴拉巴拉說了一堆,無非就是寬慰鄭良俊,在拍馬屁,見鄭良俊確實是一頭霧水,不由道:“主編你沒看平安報社今天的新聞嗎?”


    鄭良俊白他一眼:“我從來不看平安報社的報紙,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家銷量不是一直很差麽,說不定過兩天都要關門大吉了。”


    副主編吸了吸鼻子,轉手從口袋裏掏出一份疊的整整齊齊的報紙,“……您自己看吧。”


    鄭良俊滿頭霧水地接過報紙,幾分鍾後,他麵部扭曲地掀翻了麵前的桌子,宛如一道旋風,氣勢洶洶,奪門而去。


    副主編在後頭歎了口氣,搖搖頭,心說終日打雁終被雁啄瞎了眼……要知道以前一直登這些新聞的可是他們鄭氏報社啊!


    這麽大的新聞,你說鄭主編怎麽不知道便宜自家人呢!正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愣是叫平安報社給搶先了!


    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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