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片龍鱗(八)


    “對你來說很重要的東西, 對我來說就不一定了哦。”玲瓏把禾曜在懷中顛了顛,他驚呼一聲把她脖子抱得更緊, 一副驚慌失措的小可憐模樣, 但看得出來他很開心,畢竟生活再怎麽優渥, 隻能待在房間裏足不出戶, 來來去去見到的隻有一個侄孫, 也是非常寂寞的事。


    他又不像龍一樣會陷入沉睡。


    禾曜哼哼唧唧兩聲, 因為過於可愛, 一路上許多人都看他, 他把腦袋擱在玲瓏肩膀上, 麵無表情地看著不遠處幾個結伴而行的男生對自己做鬼臉。


    蘇晁早在外麵等著了, 三個人一起去吃了海鮮大餐後,就在離學校比較近的公寓暫住。這套公寓是蘇晁特地給玲瓏買的,方便她中午不回家的時候過來午休, 平時有人專門打掃, 被子還散發著陽光的清香。


    禾曜被蘇晁拎去一起睡,反正是不可能讓他跟玲瓏睡的,哪怕看起來是個小奶娃, 也掩蓋不了骨子裏是個糟老頭子的事實!


    第二天玲瓏全天沒課, 老父親就帶著他們去遊樂園瘋玩一整天,禾曜興奮的不行,他十六歲之前醉心學習對吃喝玩樂都沒有興趣,可變成三歲小奶娃後天天待在房間裏, 倒是對晚了生出了渴望。不過小奶娃的身體擺在這兒,到了晚上回去的時候,禾曜已經趴在蘇晁懷裏睡得昏天暗地,叫都叫不醒。


    大門打開,車子緩緩駛入。


    “媽!媽!回來了!他們回來了!”


    正坐在路邊打盹的易母被易三姐推醒後一個激靈,頓時睡意全無衝了上去,一邊衝還一邊喊玲瓏的名字叫救命。


    禾曜哼唧著像是要被這誇張的尖叫吵醒,玲瓏連忙拍了拍他的背,他就又嗚咽了兩下繼續睡了,瞧著跟小孩子一模一樣。


    蘇晁則皺眉:“……她們怎麽又來了?”


    玲瓏摸著下巴說:“看起來不太好啊,這怎麽狼狽成這個樣子?肯定是有我不知道的事兒發生了,爸爸,咱們把車窗降下來問問看。”


    女兒的要求老父親哪有不答應的,車窗一降下就聽見易母嚎哭:“玲瓏呀!好姑娘!求你救救我們家成兒吧!成兒他慘啊!他命苦啊!玲瓏啊!”


    易母瞧著風塵仆仆,著實可憐,奈何玲瓏看清楚了這個人的靈魂,一絲憐憫都吝於給予,就笑著說:“有多苦啊,你說給我聽聽?”


    易母哭著把易澤成住院的消息給說了,這下蘇晁也跟著一起笑起來,誰能想到呢?種馬文男主上身的易澤成居然失去了他最重要的作案工具,以後怕是隻能當個太監嘍!


    簡直大快人心!


    玲瓏就說:“我還當什麽大事兒呢,小傷罷了,人又不是沒了,你在這號喪,我還以為他死了。”


    易母一愣。


    她想求玲瓏給錢,想求玲瓏去照顧易澤成,更想求玲瓏給易澤成找更好的醫生。她不相信自家的獨苗,她老易家的香火就在這兒斷了!她不能接受啊!


    蘇晁按下按鈕升起車窗,輕飄飄道:“這麽點小事也來煩人,是想把之前易澤成花的錢都給我還回來?”


    他不追究,那是因為他閨女說故意跟易澤成演戲,所以那錢蘇晁才沒放在心上,可易澤成母親這是什麽意思,還把逢場作戲當真的了?她怎麽不去找麵鏡子照照她自己的臉,看看她什麽樣子,也敢肖想他的寶貝女兒?易家人加在一起都不配給他女兒提鞋!


    易母窮了一輩子,苦了一輩子,也刻薄了一輩子,她心裏頭自己兒子就是天底下最最優秀的那一個,配什麽姑娘都配得,隻有那些姑娘倒貼她成兒的份兒!就算蘇玲瓏是首富之女又如何?一個女人,跟了男人,名分都有了,那蘇家不就是她成兒的?這咋還能分開,咋還能不管她家成兒呢?


    她總是瞧不起別人,卻不知自己也讓別人瞧不起。眼下求助無門,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癡癡呆呆看著蘇家的豪車駛了進去,心中突然生出一股絕望感,頭一回認識到自家成兒跟人家城裏姑娘,那是兩個世界的人。


    玲瓏回家先洗澡換衣服,禾曜就把他放在了蘇晁房間,反正蘇晁是絕對不會同意她帶著禾曜睡的。


    等玲瓏洗完澡出來,深知女兒性格的蘇晁已經有了調查結果,玲瓏下樓時他正坐在沙發上看完最後一頁,上麵還附了易澤成的病例報告……總而言之,同為男人,蘇晁都覺得疼。


    玲瓏好奇地湊過來,下一秒就笑出聲,“哈哈哈哈……雖然我很討厭蘇流意,但這件事她做得確實是好,既沒有要了易澤成的命,又讓他被製裁,這樣的人要是直接死了就太可惜了,待會兒我就上學校論壇幫他宣傳一下,對了爸爸,你說他以後上廁所是站著還是蹲著呢?”


    ……蘇晁拒絕跟女兒討論這種話題。


    他沉聲道:“這個蘇流意能持刀砍人,可見她性格偏執狠毒,也難怪,有那樣一個母親,她又能好到哪裏去?”


    言語間完全不把蘇流意當作自己的女兒。


    對蘇晁來說,柳沁蘇流意母女倆就是他的恥辱,是害死他妻子的罪魁禍首,他恨她們尚且來不及,又怎麽會有愛?蘇流意本就不是在他意願下出生的,他也不會對這個女兒負責任。玲瓏洗澡的時候警察局領導打電話過來,說是蘇流意在警察局裏鬧,礙於蘇晁,還是問下蘇晁的意願,畢竟是易澤成私闖民宅在先,真要操作起來,是能把蘇流意的故意傷害定位正當防衛的。


    蘇晁拒絕了。


    他聽都不想聽那母女倆的消息。


    係統跟玲瓏說:【作為生長在紅旗下的新時代好青年,請問宿主是否願意原諒蘇流意?】


    玲瓏鄙夷道:你做夢。


    又不是她逼著蘇流意砍人的,再說了,蘇流意不想利用易澤成害她,她會還手嗎?她可柔弱了,但也不能別人欺負到自己頭上還傻乎乎地當聖母原諒人家。蘇流意自作自受關她什麽事?柳沁那女人,假使她沒重生,蘇流意頂多是嫁給易澤成互相折磨,可她重生之後,給蘇流意一洗腦,再加上這個沒什麽用隻會放大話的廢物係統,直接把蘇流意給搞到監獄裏去了!


    這大學是別想畢業了,有了案底出來找工作都難,更別說被她廢了的易澤成,怕不是要恨她入骨。易母現在是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柳沁也別想討到好。


    被拘留的蘇流意在短暫的快慰之後終於開始害怕,柳沁去看她時她哭得可憐極了,求柳沁把她救出去,可柳沁怎麽救她?她倒是想求求蘇晁,可她見得到蘇晁嗎?


    失魂落魄的柳沁茫然地想,自己得到了這麽好的機遇,怎麽最後就被糟蹋成了這個樣子呢?她怎麽就……怎麽就變成了現在這樣?原本以為能夠改變前世的一切,誰知道最終過得比前世還要糟糕。她沒得到幸福,她的女兒也沒有,兜兜轉轉,還是要跟易家人糾纏在一起,難道這就是命運?


    易澤成醒來後發覺自己失去了最重要的小弟弟,整個人都崩潰了!他性情大變,易母抹著眼淚安慰他,他不肯吃喝,逐漸骨瘦如柴,易母又是心疼又是難受,現在隻有她一個人在醫院陪床,四個女兒會輪流來換班,失去了蘇玲瓏,她們全家人沒有一個過得上好日子的,終日為了生計奔波。


    柳沁也來求易澤成放過蘇流意,不要再追究蘇流意的過錯,易母立刻破口大罵,把她前途無量的兒子害成這樣,還不許她追究?


    出乎意料的是易澤成居然答應了,但他的條件是蘇流意得嫁給她,而且柳沁的那套房子也得給他。


    柳沁為了女兒沒有辦法隻能妥協。


    這場官司雷聲大雨點小,他們兩家人鬧成這樣,蘇晁父女看都不看一眼,仿佛他們都是地上的螻蟻,卑微又不值一提。


    蘇流意出來後聽說要跟易澤成結婚,誓死不從,柳沁流著眼淚給了她一巴掌,問她:“你是想去坐牢嗎?!”


    蘇流意愣住了。


    她在牢裏這段時間可不好過,沒有自由不說,還總是被人欺負,渾身上下沒一塊好肉,也沒人管她死活。相比較下,嫁給易澤成仿佛不是那麽難以接受的了。


    雖然大學還沒畢業,但都到了結婚年齡,兩人就在易母的監視下領了結婚證,不過照片上誰都沒有笑,瞧著毫無新婚夫妻的喜氣,倒像是仇人。


    蘇流意拿給人看風水的錢買的房子也成了易澤成跟易母的地方,三室一廳的房子母女倆住寬敞得很,再住進來兩個人就不一樣了,尤其易母頤指氣使,在家裏當甩手掌櫃什麽都不幹。


    易澤成痛失小弟弟,學也不想上,但要休學手續得辦齊全,他特意挑了禮拜天去學校就是想避開認識的人,奈何他沒想到學校論壇上他的照片傳得到處都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沒了小弟弟……就連給他辦手續的老師也若有似無地看他,眼中頗有深意。


    被人嘲笑的滋味兒,隻有嚐過的人才知道是多麽苦澀。離校時易澤成站在一棵樹下,出神地看向不遠處——玲瓏正跟幾個女生說說笑笑,她們坐在一起,中間的桌子上則坐了個穿著背帶褲格子衫的小奶娃,奶呼呼的別提多可愛了。不知道說了什麽話題,女孩兒們一起笑起來,易澤成看得眼熱,頓時後悔。


    要是一開始他沒有對玲瓏那麽過分,是不是現在也不會是這樣的結局?他現在連靠近她去跟她說句話的勇氣都沒有了。而曾經被他視為女神的蘇流意,如今在他心裏就是一坨爛泥,畢竟他所有的悲劇都是因她而起。


    他不該貪心的。


    他不該奢望這樣的自己能配得上蘇晁的女兒,他能在人群中看她一眼,就已經是上天對他的眷顧。


    如果不是所謂的癡心蠱,他連跟她說話的資格都不會有。


    曾經易澤成是嫌棄玲瓏愛慕蘇流意,如今情況完全反了過來,他回到家後看著麻木坐在窗邊的蘇流意,實在無法忍受內心怒火,撲上去就給了蘇流意兩個大嘴巴子,打完人後突然有一種詭異的快|感,他從暴力中得到了抒發,他覺得爽快!


    蘇流意被兩個嘴巴子打翻在地,捂著臉不敢置信,隨即尖叫:“你敢打我——”


    “你這個賤人!”易澤成眼睛通紅,“都是你害我——”


    “你個死太監有什麽資格說我!沒種的男人!”


    這句沒種的男人徹底激怒了易澤成,他順手抄起邊上的掃帚,對著蘇流意就是一頓毒打,她一開始還能對著他叫囂咒罵,後來就隻能哭喊倒地打滾躲避了。她越是躲,易澤成越是要打,他要打死這個賤人!打死這個毀了他一輩子的賤人!


    如果不是她的癡心蠱,他怎麽會去奢求蘇玲瓏?他的心就是這樣被養大的,所以痛失一切後才會如此絕望!


    而現在他連個男人都不是了!


    易母被外麵的動靜吵到,著急出來一看,見自己兒子打人,當時就放下了心,要她說,蘇流意這種女人就是欠打,多打兩頓就好了!


    柳沁現在在酒店做清潔工,每個月累死累活也不過幾千塊錢,她一回到家就覺得不對,聞到的都是血腥氣,打開燈一看,女兒倒在地上人事不知,其他房門緊閉!


    等到把蘇流意送到醫院,柳沁茫然地站在病房外,從頭到尾易澤成母子倆沒出來過,甚至一句問候都沒有。她起早貪黑賺的錢,也頂多夠她女兒在醫院多住幾天。


    難道……後半生就要這樣了嗎?讓女兒跟著個連男人都不算的易澤成,當一輩子活寡婦?


    易澤成又跟上輩子一樣對流意動手了,無論她怎麽做,最終的結局都是一樣的,沒有辦法改變的。


    柳沁徹底絕望。


    她終於開始後悔了,年輕時那個虛偽貪婪恩將仇報的自己,如今的一切仿佛都是報應。她曾經暗自竊喜陳秋曼命不好早死,可陳秋曼就算死了,蘇晁也愛她,自己呢?


    一無所有。


    甚至後半輩子也要這樣過下去。


    ——————


    係統非常苦惱於自己的新宿主不肯幹活這件事情。


    它搞不懂,為什麽宿主有這樣的本錢,卻對它的引誘絲毫不動心呢?難道說,是係統商城裏的東西不夠好?


    那不能夠啊!


    此時此刻玲瓏正在跟蘇晁八卦,參與進來的還有禾曜跟禾揚。把小叔公放出去遛了半個月,禾揚到底還是不放心,就跑來蘇家看一看,出乎意料的,小叔公非但沒有不適應,反而樂不思蜀!


    不知道是不是禾揚的錯覺,他輕輕揉了下眼睛,問:“……小叔公,你是不是長高了點?”


    禾曜懶洋洋地看著他:“你的錯覺。”


    這麽多年了,要長高早就長高了,還缺這麽會兒?


    被無情駁回的禾揚沒再說話,但他真的覺得小叔公長高了啊……而且好像也沒有那麽胖了,“老蘇,你不覺得嗎?”


    蘇晁認認真真看了禾曜好一會兒,答道:“沒覺得呀,可能是天天在一起察覺不到吧。”


    玲瓏掐著禾曜的肥腮幫,“是高了點也瘦了點,別的不說,臉上的肉都少了,以前坐著不動都會肥肉震顫,現在震顫的頻率明顯小了。”


    禾曜氣得拍開她的手捂住自己的腮幫子,吃力地從沙發上爬下去,跑到牆邊,比劃著說:“給我弄個身高測量儀,就放這兒!我以後每天都要量一量!”


    他就自己的身高與體重跟玲瓏展開了非常激烈的辯論賽,最終結果以他失敗告終,又被玲瓏撈回來繼續掐臉,軟嫩嫩的肉肉被她掐了一手,禾曜委屈死了,天天被掐,能不瘦嗎?他就是被玲瓏折磨瘦的!


    老蘇跟老禾在說老劉。


    老劉家剛好沒多久的風水,隨著蘇流意的進監獄轟然瓦解,一夜回到解放前,又掉了回去。


    老禾說:“要我說老劉也是活該,他這人行事作風一點道義都不講,這樣的人都能發財還有沒有天理了?”


    老蘇應和道:“誰說不是呢,他蓋得那小區,是不是偷工減料來著?”


    兩人湊在一起,活似說人壞話的小姑娘,悉悉索索偷偷摸摸,還生怕被人聽了去說自己在背後嚼舌根子。


    玲瓏覺得奇怪,就問係統:蘇流意不是給解決了問題?怎麽你們還不包售後?


    係統沉默了幾秒鍾說:【這也不是我的問題,蘇流意沒有完成任務,她所得到的東西自然是要被回收的,而且係統重新綁定了宿主,一切就都得重頭再來。】


    玲瓏問:那請問你有什麽用?


    係統:【是他們太弱了,但我相信宿主您是非常強大的!隻要您——】


    玲瓏哼了一聲:得了吧,真拿我當傻子呢忽悠呢?你哄了蘇流意,那是因為蘇流意貪婪,可我什麽都有,什麽都不缺,你拿什麽哄我?要是我猜的不錯,你這些年宿主可不少吧?


    早在察覺到蘇流意身上有東西的第一時間,玲瓏就聞到了靈魂的味道,然而不是單一的,而是許多個靈魂交雜在一起的,那可真的稱不上多麽好聞,真要比喻,可能就是臭豆腐加榴蓮再加螺螄粉混合在一起的味兒。


    蘇流意身上怎麽會有這種味道?


    囫圇吞噬靈魂,就是這個樣子。


    這係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與玲瓏有些類似,比如他們都會以人類的靈魂為食。隻不過玲瓏將其作為食物,係統將其作為養料——假如說這麽個東西也能稱得上是係統的話。


    係統聽到玲瓏毫不掩飾的心聲,整個統都慌了,試圖立刻解綁閃人,隨即僵住,如果它有實體,那麽一定是冷汗涔涔的那種——前提還得是它有汗。


    這什麽鬼啊……怎麽會解綁不了???


    “根本就沒有綁定跟解綁這種事,你就是拿來騙人的罷了。”玲瓏走到窗戶前輕聲說,宛如在逗弄一個小可憐,“怎麽,引誘我不成就想走人?沒那麽便宜的事哦。”


    係統:【你到底想怎麽樣!】


    這下也不裝那種機械化的電子音了,語氣充滿情緒,玲瓏噘嘴道:“我能想怎麽樣啊,就是想讓你把禾曜恢複原狀唄!”


    隨後她又補了一句,“別說你不能,我知道,你跟我一樣,都覬覦著他的靈魂。”


    少年天才,心性單純,這樣的靈魂可比那些雜七雜八的美味多了。哪怕是不挑的係統,吃多了平淡的味道,也會渴求美好。


    係統許久沒有說話,很久之後才問:【你到底是誰?】


    “我?”玲瓏笑,“我隻是個普通人啊,被你挑選的宿主而已,我還想著跟你到下個世界去看看呢。”


    係統知道是問不出來了,俗話說統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不過它也不算什麽係統,這個詞它還是跟人類學來的,與其說是它的係統,倒不如說它是人類內心深處貪念的集合體,當貪婪過於強勢,就形成了它。而它繼承了人類的貪婪,也對人類的靈魂充滿渴望。


    禾曜正專心致誌聽八卦,突然麵前多了一杯水,抬頭一看是玲瓏,他納悶:“幹嘛?”


    “小孩子就要多喝水。”


    禾曜無語地把水給灌了下去。


    玲瓏又退回窗邊,嘖嘖道:“你對禾曜還真是執著,要是我猜得不錯,把禾曜變成小孩的那個女生,也是你的宿主之一?”


    事到如今係統以及不敢不回話,也不敢再撒謊,憋屈了半天,答道:【是。】


    它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力量不足以去到下個世界,尋找到的宿主又一個比一個不聰明,光是那個少年班的女生,就花了它商城裏好多寶貝才變得聰明又漂亮!如果不是這樣,它也不會想要吃掉禾曜,奈何那個女生戀愛腦,毀了它的好事。


    萬般無奈,它隻好又寄生在了別人身上,也就是前世瀕死的柳沁。


    這一世的柳沁一死,她的靈魂就要作為代價屬於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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