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的時候其實也經過了一些城池,隻是因為雲輕沉睡著,而且這麽多天下來,她瘦了不少,麵色也不太好,隻要略略用些東西遮掩一下,巡查的人看到裏麵是個病人,而且麵色確實不好,看一眼就過去了,所以並沒有怎麽易容。


    可是這一次卻是不一樣,雲輕醒了,到了城門口的時候,自然是要被好好盤查的,如此一來,就必須把她的麵容好好地處理一下,絕不能讓歸離的士兵發現。


    現在馬上就要離開歸離境內,宗靖是不會允許任何紕漏出現的。


    所以宗嵐直接就要上車,可是還沒有挨到車轅,就一下被洛塵攔住了。


    “她不用。”洛塵硬邦邦地說道。


    “洛公子,你還是讓讓的好。”宗嵐今天的形象是她最慣常用的那種,一個普普通通的北境士兵,個子不高,帶著頭盔,聲音也是低低沉沉的,像是未發育完全的少年。


    不過她的話卻是絕不客氣的,洛塵這是想做什麽,害他們被歸離的人發現嗎?tqr1


    他們先前多少算計了夜墨一把,如果真的被夜墨抓到,不會有好果子的。


    洛塵不回答她的話,隻是看著宗靖再次開口:“雲輕不用,我可以讓她繼續睡下去。”


    宗靖眸子微微一眯,看向宗嵐:“以防萬一,去給她畫上。”


    宗嵐對宗靖的話是完全服從的,直接就要繞過洛塵上車,可是洛塵身形微微一變,又攔在了她的身前。


    “我說……不準。”不論如何,就是不讓宗嵐過去。


    “洛塵,你不讓雲輕易容,總要有個理由吧?”宗靖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他知道洛塵有事瞞著他,而他現在的舉動很明顯和他瞞著的事情有關。


    “沒有理由。”洛塵淡淡的,隻字不吐。


    “沒有理由,你讓本王子怎麽幫你?”宗靖還在套著洛塵的話:“總不能因為你一句沒有理由,就讓本王子拿著這麽多人的命開玩笑。”


    洛塵神色沒有一絲波動,隻是攔在馬車前麵。


    “看來洛神醫是敬酒不吃罰酒了。”宗靖邪邪一笑,忽然出手:“既然如此,那本王子就陪洛神醫玩一玩好了。”


    淩厲的掌風襲來,洛塵不得不出手應對,他和宗靖的功力在伯仲之間,根本不能掉以輕心,可他心有顧忌,又不能離開馬車旁邊,很快就落入下風。


    “宗嵐,你還愣著幹什麽?”宗靖沉聲喝斥。


    宗嵐反應地過來,連忙告了聲罪,就往馬車裏麵鑽過去。


    “不許!”眼看著宗嵐拎著東西進了馬車,洛塵一下急了,連宗靖攻過來的招式都不顧了,反身撲向馬車。


    “洛塵,你不要命了!”宗靖根本沒想過要殺洛塵,他突然這樣連他也嚇了一跳,連忙收招,同時身形飛速地一晃,竟然繞到了洛塵的身前,厲聲問著:“雲輕到底怎麽了?為何不許宗嵐為她易容?”


    洛塵緊抿著唇,他也知道這件事情是瞞不下去的,尤其宗靖的個性如狼一般,一旦咬住了什麽事情就絕不會放開,尤其他現在有了懷疑,不管怎麽樣都會把這件事情查清楚的。


    而現在,他選擇的就是最暴力但也最有效的方法。


    他攔著洛塵,隻要洛塵不能阻止宗嵐,那麽為了雲輕的安危,他就一定會說出來的。


    可是洛塵此時也看出宗靖不打算殺他了,幹脆對他的招式不管不顧,隻是掠進了車裏。


    此時宗嵐已經從箱子裏把易容用的藥粉拿出來了,正打算往雲輕的臉上擦,洛塵一掌掃過去,直接就把宗嵐的手掃開了。


    宗嵐意外,手中的東西沒握緊,往下直掉,而下麵就是雲輕的臉。


    洛塵見狀,連忙一個使用,堪堪探手接過了那藥粉,然後用力扔了出去。


    一起扔出去的,還有宗嵐平時用來裝易容藥物的小箱子。


    “洛公子,你這是做什麽!”宗嵐以易容術見長,那個箱子裏裝的都是十分珍貴的藥和工具,可是洛塵居然就這麽給她扔了,讓她能不氣嗎?


    可是洛塵隻是冷喝:“出去!”


    他性子平和衝淡,連個滾這樣的字都不會說,一句出去,已經是很嚴厲的話了。


    宗嵐心頭一凜,竟被洛塵的氣場給震住了,一時說不出話來。


    “宗嵐,你那些藥,都是什麽成分?”直到宗靖說話,宗嵐才反應過來,頓時,差愧難當,她從小就養在宗靖身邊,是當作宗靖的第二條命來培養的,可是現在居然被別人給震住了,這麽差勁的表現,怎麽能保護宗靖?


    但她還是先回答了宗靖的問話:“遮掩本來膚色的東西,裏麵多少含鉛,還有塑形的東西,粘著劑,和其他的一些藥物,這些東西的成分多多少少對皮膚有些刺激,可是用量很小,不會對身體產生損害的。就算是病人,也沒有什麽要緊。”


    說著,還往洛塵的方向看了一眼,言下之意是說洛塵這麽緊張,根本是多此一舉。


    可是宗靖卻沒有理會,而是又緊接著問:“可有什麽人是絕對不能用的?”


    這個自然是有,宗嵐張口正要說,可是那兩個字要吐出口的時候,卻一下子僵住了,目光猛地往雲輕的腹部看過去。


    這個動作實在是太明顯了,洛塵微微閉了閉眼睛,身體一側,擋在了雲輕的身前。


    他不能判斷宗靖對這個孩子的態度,但無論如何,不會讓任何人傷到。


    宗靖也反應過來了,似笑非笑:“這就是你瞞著的事情?雲輕懷孕了?”


    雖然,古代男子對這種事情都並不怎麽關注,更不擅長,可是他們大都是皇宮裏長大的,對皇宮中的陰私手段比誰都清楚,自然更清楚,懷孕的人是很脆弱的,有些藥物被母親用了之後,很容易就會影響肚子裏的胎兒。


    在皇宮之中,每年不知道有多少孩子就是這樣被流掉,或者生出來也是個死胎的。


    而宗嵐那些藥物裏的成分,有好些都是會對孕婦不好的,難怪洛塵會這麽緊張。


    洛塵微微抿唇:“稚子無辜。”


    “不錯,稚子無辜。”宗靖摸著下巴,目光發亮地看著雲輕的小腹:“更何況,是本王子的孩子!”


    什麽?


    洛塵豁地抬頭,宗嵐也是直接看向宗靖。


    宗靖摸著自己的下巴,還是那種極為興奮的神色:“本王子還沒給人當過爹呢,這次終於有機會了。宗嵐,去重新配點藥,雲輕的樣子是必須要遮掩一下的,但絕對不能傷了她肚子裏的孩子。”


    “王兄!”宗嵐忍不住急叫,宗靖這是傻了麽?那個可是夜墨的孩子,他怎麽竟然說是他的?


    難道他和雲輕之間真的……


    隻是這麽一想,宗嵐心裏都和針紮一樣的疼,宗靖和別的王子不一樣,別的王子對待身邊的伴生公主,都像是對待暖床和奴才一樣,隻把她們當成工具,而且是上馬能戰,下馬能睡的工具,可是宗靖不一樣,他把她當成是一個人,給她尊重,給她機會,讓她去建功立業,在雲蒙大陸上闖出自己的一片名聲,讓北境王投鼠忌器,連他也不敢對自己怎麽樣,隻因為自己是這雲蒙大陸上有名的將軍公主。


    雖然宗靖並沒有要她,可是她心裏早將自己當成是宗靖的人了,她以為那不過是早晚的事情,可是想不到現在,居然有人搶在了她的前麵。


    心髒,像是被人用手狠狠地捏了一下似的,不過她還算有理智,很快就反應過來,有夜墨在,宗靖和雲輕之間不可能有什麽。


    夜墨那個男人,最是小氣,而且對雲輕寶貝的要命,絕不會允許任何人有這樣的機會的。


    所以她急急出聲,想要提醒宗靖不要弄錯了,這個孩子絕不可能是他的。


    “愣著幹什麽?趕緊幹活去。我們今天傍晚一定要進城,這樣才能趕得及明天出城。”宗靖皺著眉頭,對宗嵐的遲疑很不滿:“記得,絕不能有任何對孕婦有害的成分。”


    宗嵐還想說話,但宗靖已經不理會她了,她隻好行了個禮,退了下去。


    “洛塵,這麽好的事情一直瞞著,太不夠意思了吧?”宗嵐離開,宗靖直接把手搭在了洛塵的肩上。


    洛塵皺了下眉,他和宗靖沒這麽熟。


    “這個孩子是夜墨的。”他不客氣地提醒。


    “這有什麽關係?”宗靖一擺手:“生恩不如養思,夜墨不過就提供了一顆種子而已,誰能說這孩子將來就一定和他親?若是本王子把他好好地養大,他自然和本王子比較親。”


    洛塵沉默地半晌,終於沒忍住:“你有毛病。”


    誰會對著別人的孩子這麽興奮的?


    “別光說我,洛塵,你敢說你不希望這孩子出生之後叫你一聲爹爹?”


    宗靖惡質地問著,而洛塵卻是怔住了,眼前忍不住浮現一副畫麵,一個和雲輕眉眼極像的小團子,攀著他的衣擺,一聲一聲軟軟地叫他:爹爹。


    哪怕隻是想一想,都讓人覺得那副畫麵實在是太過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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