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蹄聲響起,先前被雲陽甩在身後的侍衛們終於跟了上來,大聲叫著:“公子,公子你怎麽樣?”


    “公子摔下馬了,快救公子……”


    一片兵荒馬亂,而雲陽氣得幾乎背過氣去,對著那群人大聲吼道:“閉嘴!”


    是嫌他還不夠丟人嗎?竟還把他摔下馬的事情大吼大叫出來,是不是生怕別人不知道?


    塵煙散盡,荊遠帆和戰飛幾個人撤了披風,雲輕看著剛剛站起來的雲陽,笑眯眯說道:“雲公子這是什麽意思?就是歡迎我們,也用不著這麽大禮啊。”


    雲陽氣得臉色鐵青,可是卻又不能撒在雲輕和夜墨的身上,看著身下的那匹馬,忽然抬起腳,就要狠狠踩下去。


    這該死的馬,若不是它,他又怎麽會出這麽大的醜。


    雲輕眸光微閃,這馬兒是聽了她的話才會故意摔倒,她怎麽能讓雲陽對它下手?


    還未動作,忽而一道風刃便從身邊發出,直擊向雲陽要踩下去的腿。


    數日不見,夜墨的風刃力量似乎又增強了,雲輕覺得這風刃簡直和真正的兵器一樣,幾乎可以看出真正的刃芒。


    那風刃瞬發瞬至,雲陽要是執意還要踩下去的話,當他踩下去的瞬間,他的腿也就別想要了。


    這種險他怎麽敢冒,連忙收腳,幾乎是千鈞一發,那風刃從雲陽腳底掠過,消失於不遠處的空氣裏。


    雲陽倒吸一口冷氣,虧得他收腳早,否則的話,隻怕這條腿真的就要沒有了。


    “太子殿下,你這是何意!”他怒聲喝道。


    他不能把氣出在雲輕和夜墨的身上,可是現在,居然連拿自己的馬撒氣都不行麽?


    夜墨卻是絲毫也不為所動,隻是淡聲說道:“這匹馬孤王甚是喜歡,不如雲公子就送給孤王吧。”


    夜墨要馬,哪裏沒有?又怎麽會特意看上這一匹?


    不過是因為雲輕在這裏,他不願雲輕難過而已。


    雲陽狠狠地瞪著他們,咬牙開口說道:“這匹馬頑劣不馴,太子殿下方才也看到了,連我都被它摔下,這樣的劣馬,我怎敢送給太子殿下,不如改日我挑匹好馬,再送給太子殿下不遲。”


    “孤王看上的就是這匹。”夜墨卻是根本不理會雲陽,隻是轉頭對荊遠帆說道:“去把孤王的馬收起來,好好安置。”


    竟是根本不問雲陽的意思,直接動手拿了。


    雲輕拚命忍著,才能不笑出來。


    這哪裏是太子啊,根本就是強盜嘛。


    不過這樣的強盜,她喜歡。


    “這賬算在你身上。”忽地,聽到一聲淡淡的低語。


    雲輕立時抬頭,卻見夜墨仍是望著雲陽,連表情都沒有變過,根本沒人能發現他已經威脅了自己一把了。


    一時間,頓時哀怨起來。這妖孽太子簡直是太可惡了,這麽點小事都要算得清清楚楚。


    她滿心的不甘,可是偏偏沒有夜墨傳音入密的工夫,也不可能在這種地方和夜墨討價還價,隻好鬱悶地站在原地,什麽也不說了。


    荊遠帆動作很快,已經把馬收起來了。


    那馬是聽了雲輕的話故意摔倒的,自然就會挑準了角度,也沒有受什麽傷,隻是身上有些塵土,回頭拉到河裏去洗洗就好了。


    雲陽鐵青著臉看著自己的馬轉手就被易了主,用力喘了幾口氣,才強壓住怒意說道:“臣駕前失儀,還請太子殿下見諒。”


    “無防。”夜墨隨意說道,根本未曾將雲陽放在眼中。


    雲陽心頭又是一陣氣悶。


    南昭雖屬歸離,可是這麽多年來,卻猶如自治,而雲陽在這片土地上,也就和太子爺沒有什麽兩樣。


    雲陽也向來以此自傲,從不覺得自己低誰一頭。


    先前雖曾聽過夜墨的傳言,還曾遠遠見過,但畢竟沒有正麵麵對,所以也不覺得,可是此時兩人麵對麵的站在一起,夜墨那種強大的氣場,立時讓雲陽覺得,自己不知不覺就矮了一截,在夜墨的麵前,無論如何也直不起腰杆來。


    那種氣場上的完全碾壓,讓他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如此一來,他如何能不氣悶?


    “哥哥,姐姐和太子殿下一路走來也累了,不如先讓他們去休息一下吧,哥哥不是還為姐姐和太子殿下準備了宴席嗎?入席之前,總要讓姐姐梳洗一下的。”


    最終,還是雲嫵的聲音打破了這種僵局,她的話讓雲陽一下回過了勁來,將胸中的情緒用力壓下,說道:“太子殿下,請。”tqr1


    夜墨目光微微掃過雲嫵,雲嫵一臉天真,見夜墨看她立刻瑟縮了一下,似乎不明白自己哪裏又做錯了。


    夜墨冷然一笑,忽地伸手纏上了雲輕的腰身。


    雲輕頓時一怔。


    她知夜墨向來不避諱在外人麵前與她親熱,更是恨不得召告天下這是我的女人,誰也不許動,可是在這裏這麽做,也未免有些太奇怪了。


    “怎麽了?”雲輕低聲問道。


    夜墨向來不做沒理由的事情,而這動作卻明顯是帶了情緒的。


    “孤王隻是覺得,你居然能活到現在,還真不容易。”


    “什麽意思啊?”雲輕簡直是莫名其妙,可是夜墨卻是不說話了,隻是沉著臉。


    這女人過往的日子裏,隻怕有無數次,隻差一點,就會被人斷送了性命,而那麽多次裏,隻要有一次她運氣不好,就不會活到遇見他的時候。


    隻要想想,就忍不住覺得後怕,這讓夜墨的心情如何能好得起來?


    雲輕雖不知夜墨為何心情糟糕,可是她自有她的直覺,想著,雲輕輕聲說道:“殿下,我說過的話都是算數的。”


    無論怎樣,都會好好地活下去,絕不會放著夜墨一個人在這世上。


    她以為是因為才入南昭就遇到這些刁難,夜墨在為她之後的行程擔心,所以想說些什麽安慰夜墨。可是她雖然猜錯了,效果卻是歪打正著,正說中了夜墨的心事。


    夜墨心頭的不快瞬間散去,是了,雲輕從前的情況,如何能與現在相比,那時她似乎出了什麽問題,神智未開,而現在總比那時候聰明些,更何況,還有他在。


    “蠢女人。”嫌棄地說了一句,手腕卻是一動,從攬著她的腰,轉而握住了她的手,周身的氣場也鬆快起來。


    離得最近的荊遠帆和戰飛已經懶得表達情緒了,一言地獄,一念天堂,不知殿下自己有沒有察覺到,雲王女對他情緒的影響,竟已如此之深。


    夜墨一行離開,甚至不曾跟雲陽打一聲招呼,可是卻幾乎所有人都覺得理所當然,似乎雲陽連個陪客的資格都夠不上。


    “可惡!”狠狠地對著空中揮了一下拳頭。


    一側有人湊上前來,低聲說道:“公子,方才那馬摔的很是詭異,我聽人說,那雲輕到了京中後莫名有了念力,能夠驅使百獸,這事不會是真的吧?”


    雲陽心頭一驚,這才想起他也曾聽說過的事情,其實本來在吳國的時候他就該見識到,隻是那個時候雲輕被吳景平的石頭禁了念力,他沒有看到,所以也沒有這個意識。


    直到方才,他那訓練有素的馬突然摔了,他才反應過來這事很有可能是真的。


    那也就是說,是雲輕今天讓他出了這麽大的一個醜?


    眼睛狠狠地眯起來,雲陽狠聲說道:“且看她能得意到什麽時候,等一下,自然有她好受的!”


    想到等下宴會上的安排,雲陽的眉目終於舒展開來,他得意笑道:“不僅雲輕,就連夜墨,本公子都會讓他們好好難受一把的!”


    ……


    來到古代,雲輕最不適應的就是一個接一個的宴會。以前在那個時代的時候,她身為特種軍人,這種事情都是能免則免,可沒想到到了古代,因著身份的原因,反而逃不掉了。


    雲陽準備的住處還算舒適,東西也都還齊全,不過小心為上,雲輕並沒有使用,而是用的夜墨帶來的那些。


    略微梳洗了一下,茶茶捧著一套衣服進來服侍雲輕穿上了。


    這是一套改良版的南昭服飾,領口和袖口的樣子都是南昭式樣的,腰身和肩背的剪裁則還是延續了歸離慣有的風格,裙擺的長度也從南昭的及膝延長成垂地,最為出色的是這套衣服的顏色,明麗多彩卻不繁複,一眼望去,如半坡次盛開的繁花,稍一邁步,裙擺輕微擺動,便如被風吹過,翻起層層花浪。


    “這衣服好漂亮!”茶茶整理好了退後一看,忍不住就叫出聲來。頓了一下又說道:“太子殿下可真是厲害,也沒見他讓人來給王女量尺寸,居然就準備的這麽合身。”


    本是無心之言,雲輕臉卻是唰地紅了。他是沒讓別人來量過尺寸,可是他自己卻是量過不知多少遍了。


    但這話卻是不能對茶茶說的,免得帶壞小孩子。


    鏡中的女子明豔照人,確實是雲輕從來不曾見過的自己,她低聲說道:“出去吧。”


    夜墨早已收拾完畢,正在外麵等著她。見到雲輕,眼睛頓時亮了一下,顯出激賞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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