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麽趕我走呢?」


    「長,長寧……」


    年輕女孩瞳孔一縮,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影片畫麵黑了下去,


    再亮時,場景換了。


    是個病房。


    陽光透窗灑落,外麵鬱鬱蔥蔥,年輕女孩在鳥鳴聲中甦醒過來。


    她茫然眼前的畫麵,良久記憶才回籠。


    她撞詭了。


    然後呢?


    她怎麽來醫院了?


    「程柚!」病房門被人推開,一個馬尾雀斑少女來到病床邊,「我來看你了,聽說你出車禍了,我學習班都沒去,直接來看你了。」


    車禍?


    程柚的記憶亂糟糟的,腦子裏一陣雜七雜八的畫麵,她偏頭,她的一條胳膊都打上了石膏,顯然是發生了特殊情況。


    她不是在家睡覺嗎?


    長寧,長寧變成詭了。


    誒?長寧死了嗎?


    她怎麽不記得長寧是怎麽死的?


    雀斑少女坐到床邊,唉聲嘆氣,「柚柚,還好你命大,隻斷了一條胳膊。」


    「不像長寧……屍體都拚不出來。」


    程柚腦袋很疼,她恍惚了會,「長寧,怎麽死的?」


    雀斑少女奇怪的撇撇嘴,「還能怎麽死的,你倆出去玩,出車禍了,車禍死的。」


    程柚想起來了,她跟長寧約好去新的漫展玩,地方有點遠,她們就自駕過去,路上剎車失靈,跟一輛大貨車相撞了。


    她們的車翻到橋底,長寧的小腹被一根鋼管紮穿,虛弱的朝著她呼救。


    她那個位置有點幸運,能夠從座位上爬出來。


    程柚想活命,第一時間自救成功。


    回頭準備救長寧的時候,車子漏油爆炸了……


    長寧就這麽隨著爆炸而死。


    而「長寧變成詭」,隻是她良心不安,而做的夢。


    程柚不知該傷心還是慶幸,她眼神複雜,「今天幾號了?」


    「十五號。」


    程柚是和長寧十二號去的漫展,沒想到眼睛一閉,三天過去了。


    雀斑少女帶了個書包,她翻開書包,掏出幾本課堂筆記,「柚柚,你功課落下不少,我這次來,除了看你,還要給你補習。」


    程柚怔忪。


    長寧,她是班級成績最好的孩子。


    明年就保送進入最好的大學了。


    她是年邁貧窮的父母的驕傲。


    程柚一想到長寧父母得知長寧死訊後的崩潰模樣,心裏就難受。


    「潼潼,我現在沒心情學習,你把筆記留著,我自己看。」


    雀斑少女嘆了口氣,安慰道:「柚柚你別太傷心了,人各有命,長寧運氣不好,死了也不能怪你,你振作點,別把自己弄垮了。」


    「潼潼,我有點責任的。」程柚言語低落,「本來她要坐後座的,是我讓她坐的副駕駛。」


    「不是我,她不會定死在座位上。」


    雀斑少女跟程柚關係鐵,連忙勸她,「你不能這麽想啊柚柚,她坐後麵一個道理的,那鋼管穿透整輛車呢,也就駕駛位好受一點。」


    「長寧她天生倒黴,遇到這事不能怪別人,柚柚你別管這個了,為了慶祝你大難不死,我過會給你買個小蛋糕獎勵你一下。」


    程柚心裏一暖,「謝謝你,潼潼。」


    雀斑少女揚起笑臉,「我們是好朋友呀,柚柚。」


    程柚表情僵住。


    這句話,讓她想到了夢裏的一幕。


    「柚柚,我們不是好朋友嗎?」


    所以,為什麽不救我呢?


    程柚趕緊將女詭的可怖麵容拋出腦後。


    「潼潼,我什麽時候可以出院?」


    雀斑少女搖搖頭,「我剛來,沒問,我去替柚柚問問。」


    程柚點點頭。


    看著她離開。


    程柚枕著醫院的白枕頭,鼻腔裏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陽光溫暖,靜謐的午後給人嗜睡的感覺。


    程柚眼皮要合上了,忽然看見餘光裏有一撮烏黑的頭髮。


    潼潼的頭髮是偏黃的,這烏黑的頭髮是誰的?


    程柚睡意瞬間消失,她睜開眼。


    長寧抱著自己的頭,橫截麵血肉模糊,她對著程柚笑,「柚柚,你怎麽能一個人活呢?」


    程柚心髒一緊,驚聲尖叫。


    「啊!!!」


    雀斑少女急沖沖的回來,程柚正揮舞著一條完好的胳膊,對著虛空捶打。


    「你滾,你別找我,不是我害得你,你滾啊,你快投胎去!」


    「你死了,我們已經不是最好的朋友了,知道嗎?啊?!你知不知道?!」


    雀斑少女一臉懵,「柚柚,你在做什麽?」


    程柚沒理她,發癲發狂的說著雀斑少女聽不懂的話。


    雀斑少女擔心,找來醫生。


    醫生一進來就皺起了眉。


    「詭?」


    在程柚的視野裏,長寧一直站在她的床前,她不動,就這麽抱著自己的頭,以一副恐怖的模樣,一遍又一遍的問同一個問題。


    程柚好怕,她揮舞著手,尖叫崩潰,「你滾,快滾,滾去投胎!」


    醫生很快得出結論,「受到刺激,精神出了問題。」


    他給程柚注射了一管鎮定劑。


    程柚癲狂了一會,才安靜下來。


    她哭著對雀斑少女說,「有詭,長寧變成詭來找我了。」


    她又對醫生說,「幫我趕走她,我不想看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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