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命」


    麵對同僚的?恭喜,柳文安硬生生地擠出笑來?,接過他們的?道賀,待人散盡了才坐在座位上,盯著眼前桌上堆積的?書冊出神,想要分析思索,卻怎麽也調動不了腦海中的思考能力,隻好坐立難安地熬到下衙,避開人獨自一人出宮。


    走在行色匆匆的?正?大街上,柳文安停滯的腦子才開始重新運轉,自古孝為先,按理她有如此孝名,即時當權者不?喜,也不?會表出如此態度,況且還阻止她辭官行為,把她留在京城要做什麽?


    她又有什麽好值得人利用的?


    柳文安浮了半響還是理不?清思路,她就像立在迷霧中,找不?到出口在何方,亦不?知該往那?走。


    轉過正?大街時,忽聽?得前方嘻鬧一片,走得近了才發現是一處府邸被軍卒抄家,往日光鮮亮麗地官員親屬,像不?值錢的?臭蟲,被人用鐐銬銬起,一個個地排著隊被粗魯的軍卒推搡著往外走。


    「據說是大官呢」


    「大官有什麽用?一朝犯法,男丁充軍,女眷入了教司坊,哪有出頭之日......」


    聽?到圍觀百姓的竊竊私語,柳文安收回眼迅速離開此地,走得遠了,才仰起頭望向天空,京城吶!是多少人夢起的?地方,也是多少人夢滅的墓地。


    揉了把臉,柳文安攏了攏懷裏的聖旨,腳下腳步加快,準穿過一條小巷時,突然一踉蹌,胸口一震:


    熟悉的疼痛又出現了!


    第82章 穿的啥世界


    尖錐般的疼讓她腳步踉蹌倒地,一股悚然顫慄的危機從脊尾爬上腦頂,柳文?安一個寒顫,本就蒼白的臉孔瞬間失卻最後一絲血色,未來得及反應,身體比腦子更快地貼牆一滾,『咻』一支箭矢擦著她頭皮掠過,黑色的官帽被死死地釘在牆上,發?絲散開,披落在肩頭,生?死之間,一瞬之息,卻仿佛已過千萬時辰,柳文安不敢在原地多呆,敏捷地連續往前?翻滾,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逃離危險點,將?自己的身形狀隱藏巷角才找回自己的神智。


    是誰?


    天子腳下,她入京不過幾日,是誰想殺她?


    霜似的髮絲落到赤紅的眼眸上,凶戾之意自鋒利的眼尾溢出,像頭妖界的凶神,柳文?安以手撐地,屏住呼吸貼緊牆身,堅起耳朵傾聽巷間動作,可偏偏除開遠處傳來的街上人沸聲外,她捕捉不到巷內絲毫動靜,咽了口唾沫,繃緊了身子小心翼翼地脫下官鞋往巷內一扔,砸在牆上發?出『砰』的悶聲...沒有任何反應,難道襲擊之人早已離開?


    又靜默半刻,柳文安再次小心地重複剛才動作,方?才確認巷內暫時安全,才一身冷汗地扶牆撐起身,抹開粘在臉上的銀絲,警惕地探頭往巷內張望幾番,謹慎地踏入空無一人的小巷。


    當她眼神落到襲擊點時,鮮紅的眸子猛地一縮,理?應插在牆上的箭矢不見了...明明沒有聽見腳步走動的聲音,箭矢怎麽消失的?


    柳文?安心跳到臉皮發?麻,手腳軟得比在青雲山對敵時還要厲害,盯著指頭大小的箭洞,一股狠意湧上心頭,不是已經進?京安全了嗎?為何有人要暗殺她?英氣的臉上瞬間變得狂躁,別讓她知道,否則......


    孤零零地站在巷內許久,春風挾著暖風拂過,卻吹不回她原本紅潤的臉色,又過了半響,柳文?安才緊繃著臉將損爛的官帽撿起,穿好官鞋,默默地轉身離,在轉過巷尾那剎那,她回身眼如刀子插牆上留下的箭洞,凝視良久。


    狼狽地家後?,柳文?安顧不上二姐眼中的擔憂,極快地抽出素紙,提筆沾墨寫了封名貼,讓才買回的小廝送到秦王府去,哆嗦著手擱下筆,失重地坐在椅上,沉沉地呼出一口氣,顫著手將?懷中聖旨抽出,遞給二姐看:「今日聖上旨,百日後便讓我與莫家女郎成婚」


    「這...」柳珠兒大驚,接過聖旨費力地讀完全旨,有些茫然又帶著不解地望向自家弟弟:「聖上怎麽給你?賜婚了?」


    西垂的暮光映進?屋內,將?柳文?安純白的髮絲染上一層金輝,像沐浴在陽光下的純色天使,可偏偏赤紅眼眸中的狠意未消去,顯得倒有些殘暴的妖異。


    坐在一旁的柳珠兒看著她麵色如土,懼意未消的模樣,擔憂地伸手輕輕拉了拉她衣袖:「弟」


    「姐,我沒事」柳文安回過神,深吸一氣,安撫地對她笑了笑,把今日麵聖首尾一五一十地說了,望著她認真道:「姐,現在家中僅餘我二人,姐你?告訴弟弟,你?對李三水到底怎麽想?」


    經過兩三月的相處,她已摸透李三水總體性子,是個有些小智,又有些善心的普通人,年齡雖然大些,隻要二姐有意,她也能出手幫扶一把,讓她們?過安生?日子,對上皇上世家勢奪她勢單力薄,並無勝算,但對李三水,她有信心他翻不出自己的手心。


    柳珠兒垂首不語,按世俗規定奶奶娘親走後?,她的婚嫁大事應該由小弟作主,可想到小弟真實性別....不由得死死抓緊弟弟藍色官袖,在心中蘊量很久才小聲道:「二姐隻想找個能入贅的,待生?了孩兒才能將?柳家延續下去」


    自申城談心後?,柳珠兒便思索了許久,在屯中時,家中生?活雖有艱難,可也沒漏她吃喝,想反在幾個兄妹中她活得最是爽快,沒有小弟自幼為護家作男身的委屈求全,也沒大姐知實情的小心翼翼,而如今家中血脈已無法?存續,那便該由她來承擔起這一責任,以免百年後?小弟先?祖無人祭祀,在地下豈不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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