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說邊像被滾水燙了似的跳將起來,想要衝出院內,卻被王老爺子的鐵掌拎住往後一甩:「再添亂老子做了你個禿孫。」


    說完連個眼角都沒給渾身如同篩糠的吳全貴,扒人群擠進去就聽見柳文安的聲音:「李爺爺,咱們得做最壞打算了。」


    「壞了」王鐵柱眼睛發直,腦海裏直轟隆隆地剩下「壞了」二字在不停的的翻來復轉。


    今兒怎麽就讓那個滿嘴噴糞的吳犢子來了呢?


    當時就不該讓他進屋。


    「有柳侄預警,也是屯裏人福氣」李爺爺抹了一把臉強行堆出笑臉,當機立斷的下達決定:「通知村裏要走的都把物件兒收拾好,該收收該藏藏,俺馬上叫人大慶屯和安家屯看看,王老哥勞煩你帶著後生把屯外響鈴和陷進在整修一遍。明兒雞啼時分咱就走,各家早點罷飯,不屙漉漉地等人!今夜都警醒著點,黑裏除了家裏沒頂樑柱的外,家家戶戶抽出一人帶傢夥巡邏。」


    李大爺看了眼低頭不語的柳文安補充到:「柳侄不用巡邏,他出了大力先休息休息養養身體。」


    正半靠著牆緩解疼痛的柳文安聽到這話不知該慶幸還是該鬱鬱:這算不算一種穿越後的金手指?每有極大危險時,心髒便會出現異常,疼痛難忍,但卻非常準確。


    柳文安有時笑稱她的金手指是個準確版的「天氣預報」,可見老天對她還是厚愛的。


    見大家都是一副惶惶不安的模樣,李大爺倏地拔高了音:「記住了,逃荒不比其它,咱們是一個屯的,莫想著七拐八亂的心思,出了事大家都討不好了。」


    抬頭看上看天色罷了罷手:「這會子未時,時間不多就散了罷,回去通知自家把傢夥準備起來,東西都收拾好,夜兒黑不好趕路,明兒一早卵時三刻在村口集合,誰家要靸拖鞋俺們不等人啊。」


    等眾人都走盡了,柳西郡才一改彌勒佛模樣,肅起臉跟上柳文安悄聲到:「城裏糧商一閉門,縣城裏那幾家子又不得安生,你讓嬸子她們警醒點。」


    想了想搓著搓肥肉大手喃喃道:「下午有事讓你堂嬸或者俺去辦,你們都別出屯,安全!」


    柳文安點點頭:「叔你放心,這幾年他們也曾試探過,可」蒼白的臉上嘴角輕笑:「他們從來都討不了好。」


    「哎喲,我的好侄兒」柳西郡急得直轉圈跺腳:「城裏又種不了糧食,你再有手段也對付不了逼急的人,俺哥就你一根兒獨苗,人家摸過來一發狠對付你,到時你奶和娘怎麽辦?」


    想到堂叔說的話極有可能出現,柳文安臉色漸漸沉了起來。見他把話聽進去了,柳西郡略有放心繼續道:「你雖聰慧,可這人心不是聰慧就能解釋,這兩年你闖出了若大的名聲,還是縣老爺的座上客,那幾家子往年也曾試著拿捏過你,折了臉皮得了教訓才算安生,但生死攸關時什麽權勢都抵不上命重要,所以這事聽叔的」


    「不行,我得親自上門告訴嫂子一聲,也好讓她有個防備。」柳西郡越說越不放心扯住柳文安就準備走,柳文安哭笑不得連連拉住他告饒:「叔,叔,小侄知道,屯裏明兒早就走了,也跟他們趟不上,現在時間緊你先回去收拾東西,等收拾好了再上門也不遲」


    見柳西郡神色躊躇,柳文安直身鄭重承道:「堂叔好意小侄明白,小侄聽堂叔的絕對不出屯,有問題找大夥。


    見他承諾了,柳西郡才露出笑意繼續囑咐:「後麵出了屯你胸口再疼時,就悄悄的,盡量別讓他人知道,曉得不?」


    「可是……」柳文安麵露猶豫,急得柳西郡直握拳砸手:「平日裏都說你聰慧,這會怎麽就轉不過彎了呢?」


    見自家堂叔如此著急,柳文安也不敢拿大,向柳西郡作了個揖:「堂叔請細說」


    「平日裏屯裏大夥都對你頗有尊重」柳西郡左右看了看悄聲道:「當年你胸疼之事風言風語也被屯長他們壓了下來是吧?」


    柳文安點點頭,當年她還很稚嫩處事不周,原以為能坐上神壇沒想到差點遭驅邪火燒。


    從那以後柳文安才真正收斂鋒芒低調起來,幹了幾件利民的大事,給鄉親錢袋裏添了進項,又使計揚了名,這才算是真正在洪屯立了跟腳,受人尊稱一聲「柳君」


    「平日裏你胸口疼預警屯裏有大事發生,也能帶著大夥賺錢,大家也承情,可一到災年就不一定」柳西郡細細的把這裏麵的道理辦碎了講給柳文安聽:「事情有好有壞,這一出屯,外麵的人可不會管你是什麽預警。」


    隻會覺得他是災星!


    細想之下柳文安汗生脊背臉上扯出不自信的僵笑:「堂…堂叔說笑吧??這些年我……」


    「前些日子大莊屯都伐神取水了,河神雕像都被推了何況咱們凡夫俗子?」柳西郡原本住在縣城,十幾年前柳奶奶家遭二伯爺和姑母幾家吃絕戶,是他摸黑走了十幾裏路往村裏報信喊人。後來柳奶奶決定回村居住,他也跟著搬了回來,隻是有兩間鋪子在縣城,偶爾進城收收租,平日裏幫柳家極多,是以柳文安很是尊重他。


    柳西郡人胖愛出汗,在初冬時節講了半天額頭已沁出一層細汗,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摸出手帕擦汗:「侄子啊!災年易子而食不是什麽新鮮事,情分也難擋肚子叫,否則屯長和洪老太爺也不會想著提前逃荒,就是為了避開討食的人。」


    柳西郡長嘆口氣:「這屯裏老一輩大多受過你爺爺的恩,小的一輩也跟著你賺了錢糧,平日裏都偏著你,一旦出了屯人多口雜,若遇上個心奸的挑撥,人心易變,搏命時也是各家顧各人,若有個萬一誰也說不準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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