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預從近衛軍手中接過鎧甲,正準備上前替司徒睿披掛時,一道龐大的黑影突然越過兩人多高的柵欄從天而降,來自腳下地麵的劇烈顫動令杜預一跤摔倒在地,等他翻身爬起看清那道黑影竟然是一員敵軍將領時,隻覺兩眼陣陣發黑,險些昏厥在地!


    因為距離那員敵軍將領身邊不遠,就是赤手空拳站在戰鼓前的司徒睿!


    司徒睿雖然是青州總督,又是青州軍團的軍團長,可他和他的胞弟司徒彪不一樣,司徒彪驍勇善戰是員猛將,司徒睿卻不以勇力著稱,何況他已經年過六旬!


    不遠處所有的近衛軍都傻了,投鼠忌器之下,再沒人敢輕舉妄勸!


    這些該死的近衛軍,隻知道守在柵欄後麵,卻沒想到敵將居然能夠縱馬躍過兩人多高的柵欄,直接從天上欺近到司徒睿身邊!空氣在這一刻幾乎凝固了,全體近衛軍都有些愣愣地望著那員敵將,眼睜睜地看著他舉起了手中那杆烏黑的大槍,眼睜睜地看著那鋒利的槍刃直直地刺向司徒睿的咽喉……


    就在杜預認為絕無幸理時,刺向司徒睿的大槍忽然間一頓!


    然後一把冷漠的聲音響起,聽在杜預耳朵裏卻不啻於天簌之音,沒有任何猶豫,杜預將司徒睿的鎧甲胡亂披在身上,又將司徒睿的總督金盔套到自己頭上!


    ▲▲▲


    無視四周虎視眈眈的明月帝國軍,孟虎緩緩舉起手中烏黑的大槍,以槍尖指著戰鼓前那名明月老兵的咽喉,冷森森地喝問道:“說,司徒睿在哪裏?”


    那老兵似乎被嚇傻了,有些愣愣地望著孟虎說不出話來。


    孟虎眸子裏霎時掠過一絲冷酷的殺意,正欲一槍刺死這名明月老兵時,身後陡然響起一把炸雷般的聲音:“來人,還不快替本督將此人拿下!”


    “本督!?”


    孟虎低嘿一聲,霍然勒轉馬頭,目光箭一般射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倏忽之間,一道雄偉的人影已經映入了孟虎眼簾,那道人影身上果然披著華麗的金色鎧甲,頭上也戴著隻有明月總督才能佩帶的金盔!


    “快,保護總督大人!”


    這一次,近衛軍的反應總算不慢,隨著近衛隊長一聲令下,四五十名近衛軍已經向著身披金色鎧甲,頭頂總督頭盔的杜預呼喇喇地湧了過來,試圖以他們的身體阻擋孟虎前進的步伐,不遠處,更多的近衛軍正揮舞著兵器蜂擁而來。


    “司徒睿,拿命來!”


    暴烈的殺機霎時從孟虎眸子裏燃起,大喝一聲縱馬前突!


    “休想!”


    一名近衛軍悍不畏死地迎上前來,兩腳用力一蹬地麵整個人已然騰空而起,人在空中,那名近衛軍卻將鋒利的戰馬隱在身後,反而以自己的身體撞向催馬疾進的孟虎,凶悍和暴戾在近衛軍眸子裏瘋狂地閃爍,這家夥試竟試圖用以命博命的方式狙殺孟虎!


    不知死活的東西!


    孟虎嘴角霎時綻起一絲冰冷的哂笑,控韁的左手疾如閃電般探出,一把就攥住了那名近衛軍的腰帶,沒等那名近衛軍揮出藏在身後的戰刀,猛野的力量猶如潮水般從孟虎的左手奔湧而出,近衛軍將近兩百斤的身體傾刻間就被遠遠甩了出去,猶如風中敗葉般在空中往後拋飛出幾十步遠,才重重地撞上柵欄,霎時撞得頸斷腦裂而死。


    “休想過去!”


    又有兩名近衛軍閃身擋在孟虎馬前。


    莫名的猙獰在孟虎嘴角綻起,右手大槍猶如*般橫掃而過,那兩名近衛軍根本沒能做出任何反應,兩顆頭顱已經被掃得四分五裂,腦漿崩濺,碎骨橫飛,直到孟虎縱馬而過,兩具失去頭顱的屍體才頹然倒地。


    “唆!”


    刺耳的尖嘯帶著徹骨的寒意從腦後呼嘯而至。


    孟虎在明月大營裏橫衝直撞了半天,終於遇上有點份量的對手了!


    間不容發之際,孟虎也不回頭,反手就是一槍往後橫掃,沉重的大槍霎時帶著刺耳的尖嘯迎向腦後掠空刺來的那道銀虹!


    “咣!”


    一聲激越的金鐵交鳴聲霎時響徹夜空。


    狂猛的力量順著槍身潮水般倒卷而回,震得孟虎雙臂微微發麻,孟虎不由心頭一沉,來將的膂力竟然不在他之下。


    緩緩勒轉馬頭,亮如白晝的火光中,一騎峙立如山!


    白馬!


    銀槍!


    英俊得讓人妒嫉的五官!


    冷峻得讓女人尖叫的表情!


    如果不是來將身上披著黑色鐵甲,孟虎幾乎認為此人就是三國時的趙子龍了!


    來將緩緩舉起手中銀槍,冷森森的槍尖遙指孟虎咽喉,冷然說道:“來將通名,燕長空槍下不挑無名之輩!”


    燕長空麽?


    孟虎嘴角再度綻起一絲哂笑,這家夥還真是迂腐得可以呀,都以命相博了還講什麽來將通名?倏忽之間,孟虎垂下了手中烏黑的大槍。


    就在燕長空以為孟虎要答話時,孟虎剛剛垂落的大槍突然間又鬼魅般挑起,順勢而起的還有一大篷碎石沙塵,向著燕長空劈頭蓋臉席卷而來!


    燕長空本能地閉上眼睛,再側臉躲避,孟虎等的就是這一刻,陡然低喝一聲,左手已經拔出戰馬刀狠狠擲出,鋒利的戰刀一經脫手就開始飛速旋轉起來,形成一團冷森森的刀輪向著燕長空的腰部旋斬而至。


    “卑鄙!”


    燕長空厲聲大罵道,“竟然偷襲!”


    “偷襲!?”


    孟虎獰笑一聲,策馬挺槍衝向燕長空。


    隻是飛刀偷襲絕無可能殺死燕長空這樣的高手,剛才的那篷灰塵隻是序幕,飛刀偷襲也隻是虛招,接下來即將展開的*般的猛攻才是孟虎真正的殺手!亂軍博殺,高手對陣,勝負往往隻在一線之間!


    孟虎從不在乎什麽狗屁名聲,殺敵自保才是鐵的法則!


    隻要能殺死敵人,隻要能保全自己,孟虎將無所不用其極,偷襲又算得了什麽?


    很顯然,孟虎是鐵了心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博殺燕長空,因為他很清楚,有燕長空這樣的高手存在,想要殺掉司徒睿可以說是絕無可能,隻有先把燕長空打發掉,他才有可能取走司徒睿的項上人頭!


    燕長空堪堪躲開迎麵射來的灰塵,孟虎飛擲而出的戰刀已經接踵而至,挺槍格擋或者策馬閃避已然不及,燕長空隻能疾演蹬裏藏身,整個人幾乎完全縮到了馬鞍一側,才堪堪躲過旋斬而至的“刀輪”。


    然而,燕長空的噩夢這才剛剛開始!


    沒等他直起腰來,孟虎的大槍已經毒蛇般疾刺而至,鋒利的槍刃撕裂了空氣,帶著嘶嘶的尖嘯直取他的背心要害!


    一招受製,處處受製,燕長空別無選擇,隻能順勢滑進馬腹底下。


    趁人病,要人命,孟虎既然已經占了上風,又豈容燕長空再把勢頭扭轉過來?


    堪堪用老的槍勢陡然一轉,改刺為挑,伴隨著孟虎一聲炸雷般的暴喝,已將燕長空的坐騎挑起空中,上千斤的重量陡然壓在背上,孟虎胯下的戰馬頓時昂首悲嘶一聲,後腿猛然下曲,險些跪倒在地!


    但燕長空的戰馬終是被挑了起來,一同被挑起的還有躲在馬腹下的燕長空!


    人馬飛起空中,燕長空已然空門大露,別無選擇之下他隻能犧牲心愛的戰馬,右掌在馬腹重重一拍,騰空的戰馬霎時悲嘶一聲以更快的速度飛向遠處,而燕長空卻借力疾如流星般從空中墜落,手中銀槍順勢砸向孟虎腦門!


    莫名的猙獰霎時從孟虎眸子裏燃起,他等的就是這一刻!


    人在空中無處借力,怎麽也不可能和立身地上的人角力!


    低吼一聲,孟虎右手大槍已經帶著淡淡的殘影迎向燕長空當頭砸落的銀槍,兩槍相擊霎時發出一聲足可穿金裂石的巨響,身在空中的燕長空吃了無處借力的大虧,頓時悶哼一聲往後翻翻滾滾地倒飛而出,嘴巴張處,淩空灑落一篷血雨。


    孟虎森然一笑,勒轉馬頭再次殺向近衛軍重重護衛下的“司徒睿”。


    燕長空吃了孟虎這一槍,縱然不死也必然會身受重傷,如果時間足夠孟虎當然願意催馬上前再補上一槍,可惜的是他現在沒有時間,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博殺司徒睿,相比博殺司徒睿,別的事情都顯得無足輕重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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