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說這裏一切如常,可事實證明,我們是對的。」


    人在少年時期總會覺得自己已經長大了想要脫離父母掌控,與其他茫然充滿不確定的少年不同,益景同自弱小時候就堅定了信念,他要將身邊的世界改變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當人的信念感強到一定程度,身邊的一些人就會自發被他所吸引。


    所以在他提出要來東南岸之時幾乎所有的孩子都舉手想要一起。


    他挑出了綜合素質高的一行二十七人。


    留下囑咐家人放心的書信,各背一把配劍,就到了東南岸。


    他們最初到這裏之時那些名門貴派的修士還未出麵澄清,並不難打聽到石陣常有人口遺失,他們全副武裝,進入了當時陣法並不全麵的石陣。


    與林鴻瑜一樣,他們遇到了昌慶生。


    昌慶生表現得對外人並不感興趣,他是一心向道的修士。


    在問起失蹤的人之時,昌慶生就帶他們到了這裏。


    隨後石室陣法被觸動,他們被困在了黑暗裏。


    少年們期待著離家旅途中各種各樣的事,截止到這時候,對他們來說這也隻是不會危及生命的冒險。


    無數次傳送回原點的力量是他們從未接觸過的領域,因為人數多,對於未知的恐懼被轉換為歡樂的刺激。


    直到夜幕降臨。


    遙不可及的出口光點被火紅的篝火取代,石室深入骨髓的寒冷讓他們依偎在一起。


    有人像是喝醉了酒般走了進來。


    奇特的香料味道伴隨著來人晃晃悠悠的步伐。


    成袋的食物被他丟在地上。


    少年們義憤填膺,質問還未說出口,不容他們反抗,其中一員就被那人不容分說地帶走。


    手中的利劍成了無用的擺設。


    他們將耳朵貼在石壁之上,傾聽外麵傳來的動靜,似乎有許多人在歡呼,還有輕微的叫喊聲。


    被帶走的少年沒有回來。


    第二天亦是如此。


    恐懼感籠罩之下,有不少人心中動搖。


    益景同嚐試過擋在眾人身前,那些人卻對他不感興趣,隻是粗暴地將他的配劍折斷連他也是一腳踹開。


    他隻能匍匐在地,聽著同伴被帶走時的掙紮。


    自己的配劍被折斷,同伴的劍還在。


    益景同在第三天夜裏隱匿在暗處,屏住呼吸刺傷了前來的人。


    這天夜裏無人被帶走。


    第四天來的人換了一個,益景同的襲擊並未奏效,那人帶走了兩人。


    到了第五天,與益景同一起持劍的人又多了幾個。


    這次那人甚至沒有活著走出石室。


    益景同下手並不利落,在同伴的壓製下,將那人一劍穿心。


    那人臨死之時的呼吸急促,像是在笑。


    第六天,來者使用了靈力,他們的佩劍被盡數折斷。


    並帶走了三人。


    今天是第七天。


    地麵上盛大的篝火,讓林鴻瑜不由想到獸潮時的那些野獸屍體被分食炙烤的場景。


    「今晚,你們往後躲。」益景同在提燈搖晃的火光裏仍是神色堅毅,他似乎沒有想過被帶出去可能就意味著死亡。


    「此番前來本就為了懲惡揚善——我會讓那些邪魔歪道付出代價。」


    隨著他的言語石室內的少年安靜了下來,因為有著益景同,這些人在麵臨危險之時並未被負能壓垮。


    林鴻瑜看了益景同一眼,他們互相了解不深,林鴻瑜不知道他的信念感從何而來。


    所有事情都得有個依據。


    是自己的話倒是有可能,他體內流轉著五行的能量,身體素質早已超越了大多數人,而益景同隻是鍛鍊了幾年體魄的孩子。


    考慮到那些詭變的陣法,林鴻瑜心中多了幾分不確定,他低頭去查看手中靈石的顏色。


    ——很淡的紅。


    林修逸仍處於幻陣,離他並不算近。


    拿著靈石在石室內走動,直到石壁的一處顏色似乎變深了一分。


    ——這代表著林修逸所處的方向。


    不知道林修逸在夜晚到來、在那些人來挑人之前能不能趕來。


    石室逐漸安靜了下來。


    病症還未完全痊癒,林鴻瑜緊繃的神經難以自抑地放鬆下來。


    他走了許久難行的路,雙足仿佛變得腫脹而笨拙,正叫囂著疼痛。


    有人叫住他,並體貼地帶他到了靠牆的一堆枯草旁。


    這裏怪異的香料味道格外濃重,細嗅之下還甚至已經酸臭發餿。


    「總比躺在石麵上好。」那少年說道。


    這裏已經坐了不少人,地上摞在一起的幹草,顯然是他們這幾日休息的地方。


    對於他善意的提醒,林鴻瑜道了謝。


    須彌戒中剩餘的被褥被他全部取出。


    好教這些勇敢到魯莽的少年們不再渾身酸疼,在夜晚降臨之前能短暫地做個好夢。


    因著體力已經見底,林鴻瑜的意識極快地陷入昏沉狀態。


    易洪宇沒有再去控製這具身體。


    對於林鴻瑜所處的境地他並不擔心。


    隻是見著益景同的少年時期,易洪宇覺著有幾分新奇。


    ——現在的益景同,看起來也還是個固執己見的少年。


    隻是對視一眼,他就能感到這小孩有著極強的信念。


    倘若是別的少年,經歷了這種事件可能就會一蹶不振,可益景同不同,他天生就像是為了心中的正義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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