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澤聽完,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他的心裏咯噔一下,有不好的預感。


    「怎麽會這樣?」程澤問。


    「我聽我們同行,就是有照顧過阿茨海默症這種病的同行,她們說出現這種情況,就是,就是……」


    後麵的話,保姆沒說了,但程澤也能猜到是怎麽回事。


    程澤捏緊了筷子,喉嚨裏像是添了一堵牆。


    他努力擠出一句話:「我會請個私人家庭醫生,你們一起照顧奶奶。」


    「嗯嗯,我一定會用心照顧好她的!」


    程澤側過頭,看向依然還在休息的程奶奶,她孤獨的身影,像是嵌在落地窗裏的一幅畫。


    程澤的心卻隱隱作痛。


    他心情沉重地吃完這頓飯,交代保姆不要去叫醒池光河,讓他好好休息。


    他走到程奶奶身邊,蹲下來。


    程奶奶微微睜開眼,嘴裏呢喃著:「老頭子……老頭子?」


    「奶奶。」程澤喊道。


    但程奶奶隻顧自言自語:「老頭子,把那隻雞洗幹淨了再宰,兩個孩子要吃營養的。」


    程澤淚眼朦朧,哽咽著:「奶奶,我出門了,一會兒就回來。」


    程奶奶還在自言自語,說著說著兀自笑起來,沒有注意到程澤。


    他輕輕拍了拍奶奶的手,這才離開。


    池光河安靜地在房間裏充電,等完全充好電醒來時,已經是下午六點了。


    他伸了個懶腰,坐起來,不行……屁屁有點痛,於是他翻身趴在床上。


    池光河摸到手機,看了眼時間,給程澤打了個電話。


    「醒了?」程澤秒接,溫柔問道。


    「嗯,澤哥,你什麽時候回呀?」池光河聲音還有一絲嘶啞。


    程澤笑道:「開完會就回,你餓嗎?讓阿姨給你做點吃的。」


    池光河懵懵地搖搖頭:「不餓,就是這裏痛。」


    他反手拍了拍自己的臀部。


    程澤嗤笑道:「拍得這麽重幹嘛,整個辦公室裏都是『啪』的聲音。」


    「還不是怪你!」


    「我抽屜裏有一些藥,你看有沒有止痛的,先敷一下,搞不定就等我回去幫你塗。」


    池光河點點頭:「喔,我先自己試試吧。」


    「嗯,乖,等我回去。」


    「昂!」


    掛斷電話,池光河磨磨唧唧從床上下來,程澤隻說了抽屜,沒說哪個抽屜呀!


    池光河隻好一個一個找。


    他閑得無聊,決定先從衣櫃下方的抽屜開始找藥膏。


    衣櫃下方隻有兩個抽屜,平時會放襪子,池光河猛地拉開抽屜,一眼就看到了被整整齊齊的襪子壓在最下麵的塑膠袋。


    不會是新襪子的包裝袋吧?


    可是露出的這一角又不太像。


    池光河將一堆襪子扒拉開,捏住塑膠袋的一角,將其抽了出來。


    居然是一份醫院的報告??


    塑膠袋上的名稱顯示的是一家精神科醫院?


    池光河皺緊了眉頭,這是怎麽回事?


    澤哥怎麽會有這個東西?


    他從裏麵抽出厚厚一疊紙質資料,他一張一張地翻閱,越看心裏越痛。


    程澤在大三到研二之間,患了重度抑鬱症,那段時間他一直在吃藥,這些都是病歷和複診記錄!


    就是在池光河離開之後,程澤整個人一直徘徊在崩潰邊緣。


    如果不是努力治療,靠藥物支撐,或許今天,池光河再也見不到程澤了。


    他的眼眶微微濕潤,他不知道自己離開後,澤哥經歷了這麽恐怖的一段歲月。


    對他來說,隻是離開七天,一晃而過。


    但對程澤而言,是七年,是兩千五百五十五天!


    他真的無法想像,程澤是怎麽度過沒有他的日子的。


    他再也不想離開他的澤哥了,池光河眼眶紅紅的,抹了一下眼角。


    池光河坐在地上,一點一點看完全部的報告,仿佛隻有這樣,才能算陪著程澤走過這段時光。


    許久後,他緩緩將這份病歷重新裝好,原封不動地放回到抽屜裏,再把那些襪子擺放整齊。


    池光河去浴室洗了個澡,出來時,正好程澤到家。


    池光河聽到樓下說話的聲音,他從二樓下來,見到程澤正在跟一個陌生女人聊天。


    「小河。」程澤朝他招手。


    池光河立馬屁顛屁顛跑過去:「澤哥!」


    「澤哥,這是?」


    「小河,這位是李醫生,以後她就住在家裏,隨時監控奶奶的病情。」程澤介紹著。


    池光河立馬就有了不太好的預感,之前從沒讓家庭醫生入住到家中。


    估計是程奶奶病情加重了。


    「李醫生好,以後我們奶奶就拜託你了!」


    李醫生是一位四十多歲的女醫生,經驗豐富,態度溫和:「別客氣,這都是應該做的。」


    程澤讓保姆帶著她選擇了一樓的一間房,就在保姆房間隔壁。


    程奶奶生病以後,一樓也為她準備了房間,她們都在一起,方便隨時照顧。


    晚上,吃完晚飯,程澤跟池光河來到了別墅的天台。


    這裏荒廢已久,再也沒有程奶奶曾經種植的那些蔬菜和鮮花了。


    到處一片狼藉。


    他們借著夜色,站在天台看了會兒遠處的風景,吹著冷風。


    「小河,要不這段時間,我們在家裏陪著奶奶?」程澤從後麵抱著池光河,在他耳邊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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