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羅有點發愁地捏了捏眉心,「就說你解決了所有這些問題,質感怎麽辦?你知道8mm的視頻質量本身就沒達到膠片的水準,再加上線性剪輯會壓縮畫質,結果會距離電影的質感越來越遠的。」


    聽到這個問題,喬琳得意地露出了一個笑容,「我已經考慮過這個問題了。首先,這不是一部劇情片或者要報名電影節的嚴肅作品。其次,我算過帳了,如果用膠片拍,再加上印製和拷貝,我可能要額外花上四、五萬美元。對我的故事來說,這沒有必要。」


    沒等保羅再說什麽,喬琳就用一句話堵住了他的擔憂:「這就像是我的長片demo,它確實會是小成本作品,但是相信我,它不會是粗製濫造的。它更像是有點投機取巧……」


    保羅見狀隻能點了點頭,「所以誰是你的導演?」


    「我自己,顯而易見。」


    「攝影呢?」


    「一個朋友,他為一些雜誌拍照,也拍運動類的視頻。」


    「聽起來你已經自己解決了大部分問題。」


    「隻有一個問題,」喬琳皺起眉頭,「我不會用scoopic 16ms,你得給我來一次速成課程,我沒上過電影學院,你知道的。」


    喬琳說完這句話後又突然意識到保羅也沒上過電影學院,她立刻補充說:「可你從3、4歲開始就在拍這些東西了,對吧?你會用的吧?」


    保羅笑著點頭,「喬,你真的是我見過的最瘋狂的女孩。」


    喬琳毫不在意地聳聳肩,得意地挑了下眉毛後說:「你不知道嗎?瘋狂就是新的性感。」


    保羅歪著頭打量她,「那你顯然就是最性感的了。」


    「謝謝。」


    喬琳故意做了個誇張的提裙禮。她穿著牛仔褲做這個動作的樣子成功把保羅逗笑了。


    當然,事實上這孩子做任何事都能讓他愉快地笑出來。


    她就是單純地讓他感到快活。


    幸運的是,這種感覺是互相的。


    這就是為什麽喬琳明明能找到一打能教會她使用老式攝像機的人,卻還是第一個想到了他。


    人總是更願意麻煩自己信任的人。


    喬琳這時問出了保羅常問的那個問題:「你想吃披薩嗎?」


    保羅顯然覺得這種調轉過來的問話很有趣,他幾乎止不住笑。


    他隻好一邊笑一邊點頭,「披薩就很好。」


    不知道為什麽,喬琳也跟著笑了起來。


    他們注視著對方,誰都沒急著去打那個訂餐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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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發現我犯了個時間錯誤,馬丁·斯科塞斯在1991年時仍然是caa的客戶,經紀人是著名的麥可·奧維茨,他轉到wme(wma和奮進合併後的經紀公司)是2000s的事了。所以我改了一下前麵的小細節,不影響閱讀,特此說明一下。


    第15章 加州故事(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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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羅那兒的膠片攝影速成課程還沒上幾天,喬琳就接到了來自經紀人的報喜電話。


    簡在電話那頭大喊道:「喬!你拿到了,梅·韋蘭!」


    「什麽?」喬琳不是沒聽清,她隻是需要簡再重複一遍這個好消息。


    簡很配合地大聲說:「《純真年代》,他們認為你是最佳人選,你得到那個角色了!」


    保羅正在一旁研究喬琳的劇本,他想從劇本上看看到底怎麽教她比較合適。喬琳的尖叫聲嚇了他一跳。


    他抬頭望向手裏還緊緊攥著聽筒的喬琳,疑惑地問道:「怎麽了?」


    「保羅,」喬琳臉上露出了一個迷幻般的笑容,「我就要跟馬丁·斯科塞斯一起拍電影了。」


    保羅瞪大了雙眼。這話聽在他耳朵裏就像是喬琳在說她中了強力球。


    「天吶,」他很快反應過來喬琳曾經說過的試鏡的事,「恭喜你!」


    喬琳已經扔下了話筒,她幾乎是小跑著撲到保羅身邊,「告訴我我不是在做夢!」


    保羅笑著作勢要去掐她,「如果疼的話就不是。」


    喬琳立刻笑著躲開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不是了。」


    她重新坐回到座位,雙手捧著臉,「我感覺我就像是在做夢。這可真的是夢想成真。我會跟馬蒂和丹尼爾·戴-劉易斯一起拍電影,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保羅笑著迎合她:「什麽?」


    喬琳很得意地揮了下右手,「我這個新手要去好萊塢的哈佛電影學院啦!」


    「嗯哼,」保羅點點頭,「看來你今天已經完全沒心情學習了?我帶你出去慶祝一下,怎麽樣?」


    喬琳搖搖頭,「不,我們還是繼續上課吧,我得快點學完這些東西。簡,就是我的經紀人告訴我,我接下來的日程得盡快空出來,我得去上馬蒂要求的禮儀課程之類的東西,還得準備角色。」


    說到這裏她嘆了口氣,「我得飛去紐約,至少在那兒待一個月,更別提正式拍攝開始後了。」


    她想到了她的樂隊,覺得眼下事情變得棘手起來了。


    抱著一種又興奮又憂愁的心情,喬琳示意保羅回歸正題,趕快繼續他們的速成教學。


    保羅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會想念她的,可他沒有立場說任何類似的話。何況他自己其實也忙得要命,很快也得離開洛杉磯市去別的城市的片場工作。


    他回過神,開始了自己的教學:


    「喬,我找了找過去的說明手冊,上麵說這款攝影機可以裝400英尺的膠片,這大約能拍11分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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