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公孫元正態度惡劣,但福三成卻一點也不介意,見公孫元正走進了畫舫,便又笑嗬嗬的對權永泰說道:“老哥,你也快請吧。”


    “恩。”權永泰倒還笑得出來,也帶著五六個老頭走進了畫舫,那些德運商行的人也學著水月館那群人站到了另一邊,倒是顯得兩家井水不犯河水。


    福三成看著權永泰也進入了畫舫,回頭凝聲對桃姑道:“我請的人都來之後收起架板,將畫舫離岸。”


    “是,主人。”桃姑躬身行禮,隻見福三成已經轉身向畫舫之中走去,就在福三成剛剛進入畫舫的時候,一點雨滴滴在了桃姑的手背上,隨後小雨滴緩緩的從天而落。


    用法力蒸幹手背上的雨滴,桃姑喃喃道:“開始下雨了呢。”


    ...


    前往城西德運商行總行的薑羽一行人,在小雨降落的時候都紛紛停下腳步看了眼漆黑的蒼穹,無月的夜,黑的駭人,隻一刹那薑羽感覺這漆黑的蒼穹好像一張吞噬一切的大嘴。


    雨滴滴在眉心,打斷了薑羽淩亂的思想,他回過神來,低聲道:“走。”


    說話間已經向前方奔了出去,沐心瑤三人見此也不說話,默默地跟了上去,老王這時也發現了這凝重的氣氛,眉頭鎖的緊緊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奔行到德運商行總行不遠處,薑羽依稀的看到前麵街道上站著不少的身影,但因為天色實在太黑,他努力分辨也沒有看清是誰,隻好放慢了速度緩緩地靠了過去,可就在這時對麵那群人中卻走出一人,客氣的說道:“薑皇婿,別來無恙啊。”


    老王聞言一驚,看向薑羽時,卻見他皺著的眉頭鬆開了許多,上前拱手說道:“原來是公孫少館主,我剛才還以為是德運商行藏在外麵的一些秘衛呢。”


    這時公孫興源已經靠的近了,薑羽可以看到他撇了撇嘴說道:“就是一些飯桶而已,早都已經解決了,不知道我們該如何接應薑皇婿的那位朋友呢?”


    薑羽道:“應該再有半個多小時他就從德運商行西邊的側門出來了。”


    “恩。”公孫興源點了點頭,側頭對身邊的手下命令道:“通知埋伏在西門的弟兄們,有人從西門出來不準擊殺。”


    “是。”他身邊的手下應了一聲轉身進入了黑暗之中。


    “薑皇婿,咱們去牆角等候吧,這雨雖小但也應該躲躲。”公孫興源客氣的說道。


    “好。”薑羽應了一聲,帶著沐心瑤她們跟在公孫興源的身後,幾人走了半條街最後在一處店麵外的屋簷下停了下來,薑羽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這處店麵完全藏在黑暗的死角之中,不說今日沒有月光,就算有,恐怕也不容易發現站在這裏麵的人。


    “不知道我們該何時行動?”薑羽問道公孫興源。


    “起火的時候。”公孫興源朝著畫舫的方向看了一眼,薑羽會意隻瞬間就明白了公孫興源的意思,隨後便又聽到公孫興源反問道薑羽:“一會絞殺權家餘孽可就要靠你那位朋友了,希望他能摸清楚德運商行今晚權家嫡係的住處,來個一網打盡!”


    “他一定會摸清楚的。”薑羽肯定的說道。


    公孫興源看了他一眼道:“我聽說你那位朋友不過是這德運商行的搬卸工吧?”


    薑羽卻淡定的說道:“他比我更想滅掉權家,扳倒德運商行。”


    聽薑羽如此說,公孫興源也就不再多言,一時間眾人都不說話,氣氛陷入了寂靜之中,隻有老王一臉震撼的看看薑羽又看看公孫興源,再看看德運商行總行的外牆,好像他已經明白了福三成他們的計劃。


    此刻的等待顯得有些漫長,經過了二十多分鍾後,幾道輕微的腳步聲從遠方傳來,引起了躲藏在屋簷下眾人的目光,隻聽腳步聲越來越清晰,薑羽他們看到公孫興源的一個手下領著一個年輕人而來,年紀和薑羽他們相仿,正是從西門而來的寧子軒。


    沐心瑤和聶崢還是兩年多來第一次看到寧子軒,臉上都露出了激動的神色,而寧子軒看到他們沉重的臉龐也帶起了一絲笑意,隻是薑羽看著走進屋簷下的寧子軒沉聲問道:“今晚德運商行的布置摸清了沒有。”


    “摸清了。”寧子軒顧不上和沐心瑤他們打招呼,凝重的對薑羽點了點頭。


    “恩。”薑羽應了一聲,對他介紹道身邊的公孫興源:“這位是水月館的少館主公孫興源,今晚德運商行內部的所有部署你要詳細的告訴公孫館主。”


    “明白。”寧子軒點頭,轉身看著公孫興源拱了拱手,然後便沉聲說道:“德運商行總會大大小小將近百進院落,其中中央處是權家嫡係所住之處,權明桀就在其中,還有幾個皇級強者在中央處院落居住,東麵是下人住的地方,也是最雜的地方,很多人都不會在意德運商行的死活,所以堵不如疏,漏掉他們就行,不過其中幾個主管必須得除掉,他們的位置分別在...”


    畫舫中,夜明珠的光輝將舫內照的格外明亮,讓人不由有種現在還是白天的錯覺,而從一進畫舫開始,一張幾十米長的木桌橫向拉伸直通華麗的擂台邊緣才停了下來,橫桌兩邊擺放著數十張木椅,木椅上已經幾乎坐滿了人,桌上是各種美食與美酒,每把木椅旁邊還站立著一位畫舫的姑娘,在不斷為椅上的客人斟酒,夾食。


    而那擂台之上則是十幾個穿著暴露的畫舫姑娘在翩翩起舞,有一些好色的男子,不僅在懷中把玩著為其斟酒的姑娘,一雙眼睛還色眯眯的在擂台上那些女子舞動的身影上來回打量。


    福三成坐於橫桌最上處,也就是擂台最近的椅子上,兩邊分別坐著公孫元正和權永泰,其後就是按各自的身份開始排座,當福三成用餘光看到桃姑走進畫舫之後,他與公孫元正和權永泰又幹了一杯後,忽然起身擺了擺手,示意那些伺候和舞蹈的姑娘們全都退了下去。


    等這些姑娘們全都離開之後,福三成給自己倒了杯酒端起來向著長桌下的眾人舉杯說道:“我福某人經營這畫舫已經有些年頭,不少人也都知曉這畫舫當初是福某花重金買下的,如今成本漸回還有了些盈餘,福某人向來愛錢,所以不久前在城西和城東各開了一家妓院,如今已經在裝修中,馬上就可開張,到時候福某人希望大夥多來捧場,姑娘們的質量一定和畫舫相當!”


    說完福三成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將就酒杯側翻出來給眾人看酒水已經喝光,可是底下眾人去誰都沒有動桌子上的酒杯,反而是將目光看向了福三成兩邊坐著的公孫元正和權永泰,等了三四秒鍾,福三成笑著將酒杯放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舉起來對著權永泰道:“哥哥不會是介意小弟占了城西那彈丸之地吧?還是看不起小弟我?”


    權永泰聞言原本一張沒有表情的臉瞬間充滿了笑意,轉手給自己倒滿了一杯酒水,起身對著福三成一飲而盡後笑眯眯的說道:“福舫主,我權某還是那句話,你在城西開個一間兩間妓院我自然不介意,但是要是讓我知道你在操作其他買賣的話,那就不要怪權某人無情了,到時候福舫主賠個精光還是小事,就怕福舫主有個什麽意外而性命不保啊。”


    “嗬嗬嗬嗬。”福三成聽完後卻笑著拱了拱手道:“福某人謹記權哥哥的教誨。”


    “恩。”權永泰應了一聲,然後將手指的酒杯用力“啪”的一聲按在了桌上,在他下手坐著的那三十多人竟然在此時同時起身,舉杯對著福三成一飲而盡,然後放下酒杯,看著權永泰坐下他們才坐下。


    福三成在心中冷笑一聲,卻是轉頭看向了公孫元正,正要給自己倒杯酒去敬的時候,隻見公孫元正連站都不站,就那麽坐在椅子上,單手舉起酒杯對著福三成示意了一下,然後張口就倒了進去,根本連正眼都不看他一眼,而那些公孫元正下手的賓客見此也全都坐在椅子上敬了福三成一杯,不過神態卻比公孫元正要恭敬的多。


    看著公孫元正那模樣,福三成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的模樣,心中最暗罵道:“真是個老狐狸,現在還裝,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想趁著這個機會占我便宜。”


    明白歸明白,戲還得演,福三成伸手一擺,隻見從畫舫邊門上一個個姑娘端著熱菜走了出來,眾人一看也知道是這宴要開始了,可就在這時,公孫元正卻用手“啪”的一聲拍在了桌子上,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隻聽他看著福三成不屑的說道:“福胖子,我說要吃你的宴了嗎?你開宴我就要吃嗎?難不成你明天在往城東開一家妓院我還得閉目不見?”


    公孫元正語氣不善,令福三成的臉也拉了下來,他冷冷道:“不知道公孫館主有何指教?”


    福三成說話間,手指輕輕的動了動,那些原本離他有些遠的仆人們瞬間全都靠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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