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幽域的一切都好像是保持在靜止狀態的,但如果仔細看……並不是。


    隻是因為裏麵的人實在是太渺小了,渺小到時曦感覺自己一根手指就能輕而易舉的碾碎一整個玄幽域。


    太小了,又怎麽看得清裏麵到底是怎麽行動,怎麽運作的呢?


    可這一切的縮小並沒有停止。


    這一瞬間,時曦隻感覺到自己的三觀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毀滅性打擊,讓她冷汗不斷的往外冒。


    「這是……」


    古曦解釋道:「這就是玄幽域沒錯,周圍的黑夜星空,便是域與域之間的虛無之地,很快你們就會看到第二個域。」


    果不其然,他們很快就看到了第二個域,第三個域,第四個……直到數不清。


    他們變得越來越小,分明各有形態與特色,可到最後,都隻是發著光的小點。


    這種小點,時曦在玄幽域的天空也看到過……名為星星。


    以往米粒般的星星,竟變得比月亮大無數倍!


    不……不是他們比月亮大,而是因為月亮距離玄幽域最近,僅此而已。


    不知過了多久,更加震驚的一幕出現了。


    時曦發現,腳下兜住無數域的虛無之地竟然在此刻,有了顏色……


    灰白色,骨骼一般的灰白。


    再過一段時間,虛無之地便有了形狀。


    起起伏伏,最後越看越像……眉眼。


    他們所站在的地方是眉心。


    當他們看到眉眼的一瞬間,連歸離這等見過世麵的強者也忍不住的瞳孔顫抖。


    這到底是……什麽啊?


    他們所生活的世界,是在一塊骨頭上的?


    直到鼻骨出現的時候,這個猜測徹底被印證。


    他們所在的世界,存在於一塊完整的頭骨!


    當頭骨完完整整的展現在麵前時,縮小停止了。


    乍一眼看過去,這頭骨上好像什麽都沒有,光滑至極。


    可隻要仔細看,便能看出頭骨之上有無數縫隙,這些縫隙將無數虛無之地劃分,將無數域劃分。


    這就是……大千世界的真實模樣嗎?


    如此震撼的畫麵,讓時曦和歸離二人完全失去組織語言的能力,他們根本不知道要用什麽詞彙去表達此時的心情。


    他們一直以為自己在變強,在變得龐大,每一次攻擊甚至能夠摧毀一方小天地。


    可從這頭骨這裏看過去,什麽都沒有發生。


    就連隨時隨地都有新生命的誕生和消亡這件事都感覺不到。


    他們宛如真正的神。


    而他們曾經的存在,就好像是……


    其中一個,完全無法讓人在意的細胞一般。


    他們隨時都在運作,影響著這個世界……但在現在來看,他們曾經以為的那些毀天滅地的大作為,都不過隻是一處不痛不癢罷了。


    時曦感覺到無比的混亂,感覺到整個大腦都是空的。


    她以前的所有認知在此刻都是不夠用的。


    她隻能找到一個詞來形容曾經的自己。


    井底之蛙。


    他們所有人都在坐井觀天。


    以為自己看到了世界的全貌。


    實則……連米粒大小都不是。


    這一刻,時曦心中誕生的不是鬥誌,而是一種無盡的荒涼。


    刺痛著她那卑微而又弱小的心髒。


    古曦輕笑著看著她:「這就是大千世界……所謂的大千世界,不過隻是一塊巨人的頭骨罷了,所以……你明白為什麽我一定要守在玄幽域,守住聖物了嗎?」


    時曦還在震驚之中無法回神,但還是點點頭。


    古曦:「我知道,對於現在的你而言很難接受這一切,你現在的感受,便是我當年發現這個秘密時的感受。」


    「我用了幾十年去消化這個消息,最後才發現自己的想法有多麽幼稚。」


    「我無法去操控這個世界……因為我們隻能通過這所謂的上古遺址去看這個世界最真實的模樣,什麽都無法改變。」


    「可真的無法改變嗎?不……這個世界的存在十分奇特,他既然是一塊頭骨,那我們又為何不能讓這塊頭骨,變成屬於我們的東西呢?」


    「隻要成為我們自己的東西,就能真正的掌控。」


    時曦明白了古曦在說什麽。


    隻怕古曦早就意識到,道主境並非世界的盡頭,道主之上……還有操控著世界,藐視萬物的存在。


    「可我們平時想要煉化別人的洞府就已經難如登天,如此龐大的世界……又怎麽可能去煉化,那得多麽恐怖的力量?!」


    時曦隻覺得不太可能。


    古曦卻笑著說:「我也覺得不太可能……所以後來我也是去鑽研規律,我發現……大千世界的所有域中,僅有玄幽域能夠進入此方天地,藉助此方去看到整個大千世界,這便是我之前所說的,玄幽域有些許特殊。」


    「而正是因為玄幽域的特殊,才讓我覺得,此地並非無法煉化。」


    「所以我死後嚐試煉化一整個上古遺址,我用盡了我的一切……我最後甚至感覺到我能夠一念之間殺死所有人,甚至摧毀大千世界。」


    「但……我已經死了。」


    「我究其一生,也不過隻是煉化了這所謂的上古遺址罷了,可就這煉化的一點,就足以讓我藐視天地。」


    「所以……我才會葬在上古遺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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