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無一人在?意秋東的死活。


    關於這場宮變,在?史書中一筆代過,親歷者也三緘其口。


    隻?知道經過太醫院的全?力救治,皇帝和晉王,以及那個被皇後抱在?懷裏?不撒手?的孩子,一命嗚呼。


    而太子,竟因為宮宴時隻?略飲了?幾口酒,中毒不深,奇蹟般的挺了?過來。


    可惜傷了?身子,於壽命有礙,且自此不良於行,於拐杖相伴不離。


    在?位期間?,不許旁人提起先?帝和晉王的隻?言片語,史書上關於兩人的記載也被刪減的不剩百字。


    而他本人,不到三十便駕崩了?。


    第238章 見麵


    「這是什麽味兒吶!」


    秋東跟著謝必安出現?在城中村, 迎麵就被複雜難言的味道給刺激的停下腳步。這些年沒少在人間界出差,如此情況實屬第一回遇到。


    謝必安很有經驗, 身形靈活的繞過兩個攤位,腳上的大拖鞋也不能影響他的風騷走位,隨口解釋道:


    「下水道堵住了嘛!這邊就是這樣子的啦,下水道經常賭塞,也沒個人來修理咯!」


    秋東很難評。


    這地方比他的亂葬崗還可怕。


    「烏景成就住這地方?」


    秋東無法?想像,在他的印象裏,烏景成喜好華服美食,食不厭精膾不厭細, 一輩子沒出過京城, 在生活起居上從未受過半點委屈。


    「吶, 前頭那就是咯!」


    謝必安花襯衫大褲衩,脖子上掛著個超大的黑墨鏡, 手?裏夾根雪茄,完美融入城中村環境。


    秋東一身白短袖配牛仔褲,頭髮打理的清爽的好似沒出校園的大學生, 行止間自帶貴氣?, 好像誤入此間的小少爺。


    就這麽會兒?功夫, 謝必安已經像盡職盡責的大管家, 趕走了三波兒?上前碰瓷的。


    秋東對此心安理得, 絲毫沒有讓謝必安給他當管家哪裏有問題的自覺。


    順著謝必安指的方向看過去, 一個身形佝僂, 身著劣質西褲和白襯衫黑皮鞋的男人, 逆光而來。


    從一個剪影, 就能看出他的疲憊。


    等走進了,秋東才看清, 眼前之人至多不超過三十五歲,鬢角有了白髮,身形略微發福,身上散發出一股香菸和汗水混雜的味道。


    耷拉個臉,悶頭往前走。


    絕非養尊處優的模樣。


    路過秋東時,斜眼朝秋東身上打量了一眼,確定是他惹不起的人物,快速避開。


    秋東望著那個平凡普通,與周遭環境完美融合的背影,怎麽都沒辦法?把他和烏景成聯繫在一起。


    即便那張臉上還是有幾分昔日?的影子,可感覺完全?不一樣。


    也就是這一刻,他忽然覺得,三百年,是一個非常漫長的時間。


    長到烏景成不再是烏景成。


    而他,還是他嗎?


    這是秋東三百年來第一回想這個問題。


    謝必安見過了太多這樣的場景,心無波瀾,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不跟過去瞧瞧嗎?」


    是要瞧瞧的。


    兩人不再隱匿身形,一步步上了狹窄的樓梯。走一步,腳下便發出嘎吱聲?。


    本就狹窄的樓道裏,到處是醃菜罈子,塑料鞋架子,以及用化肥袋子裝起來的煤渣,不知世事隨意打鬧的孩童。


    不隔音的門後,很難有溫情的畫麵,家長打孩子的,夫妻吵架的,婆媳互相指責的,兒?子打酗酒父親的。


    「貧賤夫妻百事哀,其?實這話沒毛病。人間界有句話說,窮生奸計,富長良心,其?實也是這個道理。活不下去的時候,律法?都敢踐踏,殺頭的罪過都不怕,啥都沒一口吃的重要,那種時候誰還能顧得上道德不道德?


    人隻?有在衣食無憂的情況下,才能要求禮儀,良心,道德這些東西。」


    謝必安在前頭領路,很平靜的對秋東解釋。


    「你?不必安撫我,我見過的,經歷過的人間慘劇比你?想的更?多,這道理比誰都明白。」


    正說著,就聽見右手?邊的門縫裏傳出憤怒的女聲?:


    「烏景成,當初是我瞎了眼,才偷了家裏戶口本和你?領證,放著好好的縣城初中老師不當……」


    「放著好好的縣城初中老師不當,校長侄子不嫁,千裏迢迢跟我跑來這鬼地方受罪!原以為我好歹是憑藉自己本事進的事業單位,你?再找個教育機構上班,兩個人一起努力,遲早會過上好日?子。


    哪裏知道是從福窩裏跳進了火坑,住這種鬼地方,還得替我照顧癱瘓的媽,天天吃鹹菜饅頭,醫院城中村兩頭跑,唯一的休息時間就是在公?交車上,這種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


    男聲?嗤笑道:


    「你?想說的是這些吧?每回吵架你?都這麽說,我早就能背下來啦,月牙,你?換點詞兒?吧!」


    秋東聽到月牙的名字,腳步下意識往前挪動。


    謝必安趕忙握住他的胳膊,生怕這位祖宗當場來個靈異事件,還得他善後,解釋道:


    「不是,不是您母親!」


    哦,那秋東就不急了。他母親的閨名叫滿月,也不是月牙來著。


    謝必安用了一點秘法?,兩人的身形逐漸隱藏起來,說話的聲?音旁人也聽不見了。便直接帶著秋東進了這家門,堂而皇之的旁觀這場爭吵。


    秋東也因此看清了說話女人的臉,是一張充滿怨憤的麵孔,倒是和記憶中的皇後有幾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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