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元六年,陛下誕下一子一女,舉國歡慶,萬邦來賀。


    往後餘生,陛下再無所出,膝下所得唯此二子。


    因此,葉慕,謝聿小朋友便在無數人的注視下漸漸長大。


    “公主殿下,您慢點跑,陛下還未下朝!”


    內侍追著一個紅衣獵獵,漂亮的不像話的小團子跑。


    “阿娘!”


    葉昭榆剛從朝堂回來,一身厚重冠服,抱臂與摩那婁詰並肩走在長廊中。


    驀然間便聽到一聲呼喊,她轉頭望去,便見一團火球從另一個長廊飛奔而來。


    摩那婁詰琉璃色的眼眸一彎,頓時彎腰將跑來的人抱起,腕間菩提珠串滑入袖中。


    “跑這麽快作甚,摔了可怎麽好?”


    葉慕小朋友眨著那雙漂亮的不像話的眼睛,琥珀色的瞳孔,羽睫纖長,就那般直直看著你,仿佛便能將人看化。


    好漂亮好可愛!


    葉昭榆忍不住上手捏了捏她的臉,杏眼彎了彎,不愧是她和小謝公子的女兒,這顏值吊打全天下人。


    “阿慕怎麽一個人來了,弟弟呢?”


    葉慕小朋友頓時擰了擰眉,輕哼一聲。


    “他走的太慢了,我才不要和他一道!”


    “太傅說,見人需徐行,疾走不可取。”


    穿著白色錦衣的小團子不急不緩地走了過來,渾身上下寫滿了“從容”二字,看了一眼阿姐,抿了抿唇,振振有詞道。


    葉慕小朋友頓時白他一眼,隨後抱著阿爹的脖子揚聲開口。


    “阿娘說,下朝後就和我們一起去蕩秋千,阿爹也一起去吧!”


    “好,一起去。”


    隨後葉昭榆拉著謝聿小朋友與謝歸緩步朝著後花園走去。


    片刻後,花園中便傳來一陣歡快無比的笑聲。


    “哈哈哈,蕩高點,再高一點!”


    葉慕小朋友和謝聿小朋友眨了眨眼睛,看著自己站在兩人身後,不斷地推著坐在秋千上的人,小小的腦袋中有大大的問號。


    不是應該阿爹阿娘推他們嗎,怎麽變成了他們自己玩了起來?


    葉昭榆握著秋千繩,感受著身後的小手一下一下地推著她的脊背,耳邊是呼嘯的風聲,她閉著眼睛笑了起來,冠服衣擺蕩在空中。


    眉間鬱色瞬間散開,將朝堂瑣事拋之腦後。


    隨後轉頭看著同樣坐在秋千上懶洋洋地蕩著的人,笑著開口。


    “等過一段時間,新頒布的政令完全落實後,我便可得一段小長假了,我們去哪裏玩?”


    摩那婁詰看著一臉期待的人,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你想去哪裏玩?”


    葉昭榆想了想,這些年一放假就出去浪,好像好玩的地方都去過了。


    她轉頭看向身後兩個兢兢業業推著秋千的小家夥,緩緩開口。


    “你們今年生辰想在哪裏過?”


    今年生辰一過,兩個小家夥便六歲了。


    葉慕小朋友想了想,奶聲奶氣地開口。


    “想去阿爹長大的地方過。”


    謝聿小朋友也點了點頭,“聽阿姐的。”


    幾人頓時一拍即合,今年去大漠度假。


    暮春時節,大漠中的厚雪還未化開,隻餘寥寥幾隊商人牽著駱駝向東跋涉。


    一輛馬車緩緩駛入西境邊城,隨後幾人下馬西行,去了西境的界碑處。


    葉昭榆站在風中,一身墨色錦衣隨風飄散,眉間凝聚著這些年久居上位的威嚴與殺伐,看著遙遙立在界碑前的陵墓,眸色深沉,抬手將手中清酒灑下。


    “表哥,我又帶著他們來看你了,這中原,已經變成了你想要的樣子,百姓身安於世,無憂無愁,蠻夷之邦聞之喪膽,龜縮不前,一切都向著我們想的樣子走去,你可安心去了。”


    一身紅衣矜驕無比的小團子慢慢走到墓碑前,抬手對著陵墓一拜,眸色認真,緩緩開口。


    “表舅放心,阿慕已經在學使槍了,以後阿慕會像三叔父一樣,成為威震四海的大將軍,守阿爹阿娘和大昭疆土!”


    謝聿立刻點了點頭,“阿聿也……”


    話還沒說完,便被一個刀子眼殺了回去。


    “你隻能看著。”


    “哦。”


    葉昭榆與摩那婁詰頓時對視一眼,搖頭笑了笑,還真是來自姐姐的血脈壓製。


    幾人祭拜完後,跨過界碑,繼續西行。


    大漠中的寒風卷著細雪吹來,漠漠古道依舊蕩響駝鈴。


    沿途商旅較之往昔多了不少,隨便走入一家,便能看見來自五湖四海的商人。


    某處客舍,大堂爐火燒的正旺,牛乳冒著熱氣不斷沸騰。


    驀然間,兩人撩起簾子走了進來,堂內目光瞬間集中在了來人身上。


    隻見幾人一身西域服飾,腰間掛著嵌滿寶石的匕首,通身氣質貴不可言


    為首的女子戴著麵紗,氣場強悍,牽著一個玉雪君顏的紅衣小姑娘,抬眸掃了一眼堂內,隨後抬腳便往樓上走去。


    身後一長身玉立的公子抱著一個睡著了的小公子,額間戴著纏枝抹額,琉璃色的眼眸輕抬,看了一眼店家,緩緩啟唇。


    “一間上房,再溫一壺清酒。”


    語調輕緩,卻赫然是胡語。


    店家碧眼一亮,敢情這貴人是自家人啊,頓時洪亮開口。


    “得嘞,您這邊請!”


    摩那婁詰輕輕頷首,抱著人朝店家彎了彎唇。


    “勞駕。”


    房內,葉昭榆與葉慕小朋友呈大字躺在床上,時不時緊一下身上的披風,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阿娘,這裏好冷啊。”


    “再過幾日雪化了就暖和了。”


    葉慕小朋友起身趴在床上,額頭上纏著的各色珠串歪歪斜斜地掛在額前,看了一眼睡的正香的弟弟,歎了一口氣。


    “我還想出去堆雪人呢,阿聿怎麽就睡著了?”


    黎州可見不到這麽厚的雪。


    摩那婁詰端著一杯熱酒走過來,抬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隨後將酒遞給躺在一旁的人。


    “天色已晚,明日再去。”


    葉昭榆接過酒杯喝了一口,頓時眯了眯眼睛,夠勁。


    一杯熱酒下肚,被凍僵了的身體也逐漸暖和了起來。


    她看了一眼眨著眼睛看著自己的小丫頭,輕笑一聲,頓時又讓小謝公子添了一杯。


    葉慕小朋友眼睛一亮,自覺地湊過去舔了一口,頓時被辣的皺起了一張小臉。


    葉昭榆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抬手捏了捏她的臉。


    “好不好喝?”


    “好喝!”


    摩那婁詰看著滿臉傲氣又漂亮的不像話的小丫頭,頓時輕笑一聲。


    “除了你阿娘,就屬你嘴最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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