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鯉從不陷自證陷阱,有造謠的,照著嘴巴抽回去便是。


    柴珣嘴角抽動,手在身側收緊:「趙千戶還是這般鐵齒鋼牙。」


    他二人這一番不算友好的互動,讓瑞王眼睛一亮。


    瑞王不怕他兩敵對,相反他怕這兩交好。


    他腦中念頭轉了數圈,對著趙鯉一笑:「今日蹴鞠賽,趙千戶定要賞光來看。」


    吃過大虧的人,果不一樣。


    趙鯉對著瑞王讚許一點頭,正要說些什麽,突然聽得喧譁。


    一個管事打扮的人幾乎是跑著從遠處來:「長公主。」


    他氣喘籲籲麵色驚慌:「靖寧衛,靖寧衛來了。」


    管事慌張之下聲音不小,院中寂靜了一瞬。


    長公主驚疑不定看向趙鯉,以為她搖人砸場子。


    趙鯉也不解之際,聽得有人朗聲道:「今日失儀,未得邀請便擅自前來。」


    趙鯉帶著些喜色望去,便見沈晏手持一柄摺扇,玉冠束髮。


    一身修身袍子,身長玉立貴氣逼人,儼然是精心裝扮過的。


    身後跟著他的大長腿侍衛團。


    帥氣得趙鯉移不開眼睛,便是想要發作的含山長公主,看沈晏俊臉大長腿也稍收斂了怒容。


    沈晏行至麵前,對含山長公主一拱手:「不知長公主可否原諒沈某冒昧?」


    第1021章 砸場


    「不知長公主可否原諒沈某冒昧?」


    沈晏說完這句話,除卻趙鯉之外所有人都是一愣。


    他朝堂上風格狠辣無情,私下更是孤直,私人宴請一律推拒。


    誰都沒想到,他今天會親來。


    一些視線隱晦落到了趙鯉身上。


    可趙鯉早被沈晏身段勾了魂,兀自看著他發癡。


    那雙眼晶亮的模樣,讓剛被她利嘴懟過的幾人都忍不住側目。


    長公主嘴巴開合數下,方才道:「沈大人說的哪裏話。」


    「你肯賞光來,我高興還來不及。」


    沈晏今日顯然有備而來,一身騎裝瀟灑利落。


    聽得長公主如此說,他微微揚起唇,看了一眼趙鯉,手中摺扇一張:「謝長公主。」


    今日滿院花孔雀,沈大人依舊是帥得明目張膽出類拔萃。


    先前聽聞靖寧衛來,眾人無比驚慌,目下見得他似乎和善,視線紛紛集中過來。


    不少女郎第一次近距離見他,紛紛在扇後偷紅了臉。


    尤其見他並不似傳聞中可怖,便打量起著這權臣出眾的皮相,也在心中稱量著他所握著的權柄。


    如此思量數遭,早前相看好的兒郎便覺沒那麽順眼了。


    眾目睽睽下,沈晏一步步來到趙鯉麵前。


    見她精心裝扮過的模樣,眼底一暗。


    強壓胸中獨占慾念,沈晏視線落在趙鯉鬢髮上。


    見她未簪花,隻戴著他送的釵環,沈晏眉眼越發柔和,喚道:「阿詹,拿東西來。」


    在旁的阿詹立時上前來,打開手裏抱著的檀木匣。


    便見裏頭雪白襯緞上躺著一支猶帶露水的牡丹花枝。


    花瓣晶瑩似玉片,半呈玉白半呈楊妃色,融合為一朵傾城雙色牡丹。


    沈晏修長手指將這花枝取出,含笑佩在趙鯉發上。


    趙鯉盯著眾人灼灼目光,側頭問:「好看嗎?」


    雖是問,但趙鯉眉眼間滿是嘚瑟。


    「極美。」沈晏亦不吝讚美。


    兩人都心理素質過硬,硬將周遭所有人當成了背景板。


    長公主抖著手指來:「那是宮中錦繡雙輝牡丹,你,你竟摘了來!」


    莫怪長公主如此大驚小怪,雙色牡丹出花率極低,如此一深一淺複色更是罕見。


    僅隆慶帝的大高玄殿育出一朵。


    立夏賞花宴前,含山長公主曾入宮向皇帝討要來壓場。


    但被隆慶帝一口推拒。


    回憶起皇帝摳門模樣,再看趙鯉戴著的花,長公主怒從心起。


    隻是不待她爆發,沈晏已幽幽道:「長公主不必擔心,陛下允過。」


    夜裏和趙鯉聯繫過一次,沈晏便打定主意要來。


    今日清晨求見了還在睡懶覺的陛下,親自去院子裏剪了這支花帶來。


    沈晏的話,叫含山長公主滿腔怒意發泄不出口。


    隻撫著胸口,連道數聲好。


    也不知是說沈晏跋扈,剪了禦花園的祥瑞雙色牡丹幹得好。


    還是她那摳門弟弟對外人慷慨好。


    或,兼有之?


    長公主一怒,額角滲出些汗。


    身體中壓製住的臭味,頓時隨著血液流動加快而升騰。


    婉儀郡主疾步走上來攙扶,虎口在袖下扼住長公主的手腕。


    把玩著檜扇的源雅信,手上動作一頓。


    「娘。」婉儀郡主在含山長公主耳邊提醒了一聲。


    含山長公主這才回神,忙以繡帕掩口。


    但她自己都嗅到,香粉中壓不住的腥臭。


    這下哪還記得氣什麽牡丹不牡丹,含糊說了一句場麵話,便腳步踉蹌被婉儀郡主扶走。


    望了一眼她們母女遠去的背影,沈晏收回銳利目光。


    倒是信王柴珣,終究忍不住酸了兩句。


    對沈晏,柴珣一直十分有敵意。


    一半是因沈晏如今權傾朝野,另一半卻是年幼時結下的梁子。


    沈家之事後,隆慶帝與沈之行帶著昏迷的沈晏在望源範七的幫助下逃回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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