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我帶著杜微回家後沒多久,胖子給我打電話,說大學同學搞了個同學聚會,問我去不去。


    我那個大學班級,原先我還處得挺好的,不過後來我和崔冰的事兒不知怎麽的就鬧到了學校裏頭,那之後同學們對我就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樣子,所以我也不太想去湊熱鬧。


    不過胖子一個勁兒地勸我過去看看,別老和杜微膩在一塊兒。我沒辦法,就問了他時間地點,然後把這事兒跟杜微說了。


    杜微一聽我說了時間,就微微皺起眉頭,開口道:“那天淩雲打算請我們吃飯呢,老早就把地方給訂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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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怎麽辦啊?展淩雲怎麽好端端的要請咱們吃飯啊?”


    “你朋友都請咱們吃飯了,我朋友不能不表示一下啊。”杜微看著我,想了想:“這樣吧,淩雲請咱們吃飯是在晚上,你早點回來就能趕上。”


    我答應了杜微,那天就和胖子一起出去了。同學會的地方定在一個酒店裏頭,雖然比不上展淩雲的酒店吧,不過也算不錯了。胖子告訴我,這地方是趙秋掏錢定下來的。


    我回想了一下,印象裏趙秋家裏挺窮的,在大學的時候每年都要申請助學金,而且也是一個不太愛說話,總是一個人待在角落裏頭的人,他居然有錢定這個地方?看樣子混得不錯啊。


    我不由得就有點苦逼,看著胖子問道:“咱們班那麽多人,估計就數我混得最差勁吧。”


    “我不也在商場裏頭賣家電嗎?比那麽多幹啥啊。”胖子拍拍我,拉著我一起進了酒店。


    進了訂好的房間,就看到來了挺多人的,已經在房間裏頭寒暄開了,表麵上看起來真挺熱鬧和樂的。我和王胖進去的時候,也有人看見了我們,就忙迎了上來打招呼。


    這姑娘我有印象,叫楚憐,原先在班上就是挺開朗外向的那種,那時候也是學生會的幹部。畢業這麽久沒見,這姑娘真是變了很多,看上去更加成熟和職業化了。


    她招呼我和胖子坐了,自個兒坐在一邊和我們聊天,就問問畢業之後的動向什麽的。


    “說起來變化最大的還是趙秋呢,他現在好像是自己開了家小公司,看樣子挺不錯的。”楚憐笑了笑,那笑容挺複雜的,大概也是心有不甘吧,雖說原來趙秋的成績好,不過楚憐在交往能力上更勝一籌。


    胖子就問她:“趙秋那公司規模多大啊?人有多少?”


    “這個不清楚,不過應該是不錯吧,不然哪兒有錢訂下這地方來給咱們開同學會啊。”楚憐說著,就拿了根水果簽插水果吃。


    她吃相是很文雅的那種,看著挺賞心悅目的。我就想起來,以前咱學生會的時候,有老師拿了糕點過來分給大家吃,楚憐並不會像現在這樣顧忌那麽多。


    我也說不上這種變化是好還是不好,隻能說大家都變了吧。這時候也有其他人過來打招呼,問我們現在在做什麽工作的,我和胖子是服務性行業,見過多少難纏的顧客啊,這點小問題隨便兩句話就個他們打發了。


    這時候人群有點騷動,我順著大家看過去,就看到門外走進來一個年輕人,西裝革履的,穿得特別正式,一副精英的派頭。


    要說穿西裝的,平時見得最多的就是展淩雲了。不是我故意誇他,也許是展淩雲身材好什麽的,那西裝無論怎麽穿都顯得他特別帥氣瀟灑。這時候進來的這個人,身上那西裝我看著就覺得有些呆板。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這才認出這人是趙秋。


    就想楚憐說的,趙秋這變化可真是大,原先那麽灰頭土臉不起眼的一個人,現在居然是這樣。


    老同學們見他進來,不約而同的就都圍了上去,挺熱情地和他寒暄客套,還有人拍著他的肩膀,笑著說他來晚了一會兒得罰三杯。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人和趙秋有多熟稔,其實在大學的時候,我記得他們壓根沒說過幾句話。


    趙秋就笑了聲,開口道:“剛從馬爾代夫回來,時差還沒倒過來呢,來晚了點,不好意思。”


    “馬爾代夫,那兒風景可好啊,你去那兒度假呢?”有人就接著他的話茬問了一句。


    於是趙秋就順勢在桌邊坐下,跟大家夥兒聊了些馬爾代夫的見聞什麽的。


    胖子坐一邊聽著挺投入的,過了會兒就轉過頭跟我說:“啥時候咱倆也出國旅遊去啊,說起來咱們還什麽地方都沒去過呢。”


    我嗨了一聲,說:“出國旅遊那就是花錢受罪,人家旅行社導遊什麽的就等著宰肥羊呢。而且我要去也得和我媳婦兒去啊。”


    胖子想了想,就問我:“你媳婦兒家有錢,去過什麽地方沒有?”


    我努力回憶了一下,發現杜微還真沒和我說過這種事,我就搖了搖頭。這時候趙秋看見了我和胖子,就笑著招呼一聲,開口道:“小健,王胖,你們倆別坐那麽遠啊,坐近點咱們也熱鬧。”


    我就笑了聲,開口道:“坐哪兒都一樣,別換了,省得麻煩。”


    趙秋看了我一眼,笑眯眯的:“小健,我發現咱們大家夥兒都變了,就你沒變,還是那麽帥。”


    有人附和著起哄:“是啊,我記得江小健那時候還是咱們院的院草呢。”


    趙秋就問我:“小健,我聽說你在世春當服務員?”


    世春說的就是我們那個酒店。我聽這趙秋上來就把我老底揭了,而且看樣子還挺了解的,就覺著有些不妙。我笑了聲,沒說話。


    趙秋又繼續道:“說起來,世春可是咱們市最大的酒店了,一般人想去哪兒消費還去不了呢。而且據說二十層以上就都是vip客戶,一般人享受不了那個待遇。”


    胖子哂笑了一聲,就開口問道:“趙秋你現在這身家也算可以,不知道去過二十層以上沒?”


    “我可沒那個福氣,頂多在十來層逛逛。”


    能在十來層消費那也是很不錯的,至少在座的這些同學沒人有那個本事,當然,別人請客去的除外。


    周圍人有那麽幾個,看趙秋的眼光就更加佩服了。


    我算是明白了,趙秋這就是在逢高踩低,見縫插針的炫耀自己呢。


    我記得這小子原先雖說內向了點吧,可是還是挺淳樸的啊。


    我正納悶的時候,就聽見趙秋在那兒招呼服務員上菜了。我也想趕緊吃完了走人,就拉著胖子在桌邊坐下。


    我是特意挑著和趙秋不在一桌,席間吃飯的時候,就聽見他們那桌話題都在圍著他打轉了。趙秋這人還特別裝b,在那兒裝得跟世外高人似的,不應和別人的每句話,就偶爾說一兩句,當然還是在明貶暗褒地吹噓他自己。


    楚憐跟我一桌,看了趙秋一眼,就笑著說:“趙秋這變化可真是夠大的,小健你也別跟他一般見識。”


    我知道楚憐說的是剛才趙秋故意下我臉子的事兒,就衝她笑了一下,沒說話。


    其實我是不太在意別人看法的,不然那時候我就不會故意折騰自己去惡心崔冰了,老活在別人的目光裏頭那多累啊。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趙秋說的那話,我覺著過來跟我說話寒暄的人少了很多,就楚憐還照常跟我聊天。


    這吃飯喝酒折騰了挺久的,其間杜微給我發了個短信,問了我大致出來的時間,說是讓李助過來接我,不然怕我找不到。


    我們吃完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一行人就走出了包間,往樓下走去。


    我和胖子走在後頭,我邊走就邊跟他說:“晚上展淩雲請吃飯,讓李助過來接我,人應該已經到了,待會兒你和他們玩兒去吧,我先走了啊。”


    胖子就說:“得,你走我也走,一群傻b炫富沒什麽好看的,我也不玩了,早點回家歇著去。”


    我倆正說著話呢,人群就已經走到了酒店門口。我站在後頭,透過人群間的縫隙,就瞧見有輛勞斯萊斯開了過來,停在酒店門口的台階下。


    大家看著那車,估計是有些反應不過來,都沒人說話了。


    接著那車窗搖了下來,李助坐在駕駛座上,扭過頭眼睛掃了人群一遍,大概是在找我。


    我忙拉著胖子,讓他和我一起坐車回去,胖子這家夥不知道是怎麽了,死活都不肯,讓我一個人去。


    這時候李助已經看見我了,他打開車門下了車,就跟對待女士似的,很體貼優雅地把副駕駛座的車門給打開了。


    因為他這時候已經在看著我了,所以大家都順著他的目光找了過來,我當即頭皮都發麻了,終於明白胖子為什麽不肯和我一起上車,這簡直就是遭遇酷刑啊。


    我忙三步兩步走上去,坐上了車。


    李助關上車,正要回駕駛座的時候,就聽見人群裏頭傳來了趙秋的聲音:“這不是李老板嗎?!”


    趙秋大概是挺激動的,聲音都快變調了。


    李助回過頭看了他一眼,大概是有點納悶,沒說話。趙秋忙快步走上去,笑道:“您忘了,我是那個承德物業的趙秋。”


    趙秋說著,掏了張名片出來遞給李助。李助看了一眼,淡淡地點了點頭:“我想起來了,原來是趙老板,別叫我李老板了,我就是一給人打工的。”


    趙秋忙笑道:“您這種人才怎麽可能打一輩子工呢……對了,上回說想和你們合作的事,您考慮得怎麽樣了?”


    李助看了他一眼,冷淡地開口:“我現在正忙,合作的事改天再說吧。”


    他說完,轉身回了車上,發動車子離開了。


    在車上的時候,李助就給我解釋:“展總不止是世春這一處產業,在t市還有兩家公司。”


    我哦了一聲,問他:“您來接我隨便開個車就成,開這麽好的車做什麽?”


    李助笑著看了我一眼,開口道:“給您長臉來了。”


    “這準是展淩雲的主意,這臉就在那兒,我要有本事,用不著你來長臉,要沒本事,再給麵子也沒用啊。”


    李助笑了:“您也別怪展總多事,展總說了,杜家的……少奶奶就該有杜家少奶奶的派頭。”


    我:“……”


    第三十四章


    杜家少奶奶什麽的……展淩雲這混蛋一定是故意的!


    李助不愧是李助,居然能麵不改色說出這種話。


    我們到那兒的時候,杜微和展淩雲已經等在房間裏頭了。他定的這地方挺雅致,古色古香的別有意趣,走廊是架空的木板,下麵是一個小型人工湖,裏頭還喂養著錦鯉。


    杜微正坐在窗子邊上,我走進包廂,一眼就看見了他,於是走上前坐到他身邊。李助也落了座,拍了拍手讓人上菜。


    杜微看著我,問道:“同學會好玩嗎?”


    “就那樣吧。”


    杜微大概也看出了我興致缺缺的樣子,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他們變化挺大的,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這時候李助把趙秋的事給展淩雲說了,展淩雲就問我:“你和趙秋熟不熟?”


    我搖搖頭:“原先在班上話都沒說過幾句,你別看我麵子給他人情,犯不著。”


    杜微把手放在我腰上攬著我,問道:“他惹你不痛快了?”


    我想了想,就原原本本地把趙秋說的那些話給說了。


    展淩雲邊聽邊笑,說:“我知道你為什麽不痛快了。去馬爾代夫旅遊什麽的,他這不就是在故意曬富麽?這種人是挺討嫌的。”


    老實說,杜微和展淩雲這種真正有錢的,我反而沒怎麽聽他們聊起自己的富貴生活,趙秋這種剛起步的類型,反而喜歡吹噓自己,正是搞不懂。


    我就問展淩雲:“你們去過什麽地方旅遊?都沒聽你們聊過。”


    “我去過的地方挺多,不過都是因為有公務,要說旅遊嘛,還真挺少的。”展淩雲想了想,問道:“冬天的時候進山打獵算不算?每年冬天我們都會帶上狗進山裏打獵,那個好玩又刺激,杜微家養的狗真是又帥氣又厲害!”


    展淩雲說著,又和杜微聊起狗來了。我這才知道,那狗是名種狗,特別金貴,買來就要百來萬的,平時也要找人專門照看。


    “怎麽這些平時都沒聽你們說起過?”


    “沒什麽好說的,花得又不是自己掙的錢。”杜微臉色淡淡的。


    展淩雲哈哈笑起來,開口道:“杜家展家的規矩就是這樣,做人要謙虛低調,我要是到外頭去說,回家就要被我爸掌嘴。”


    “那個楊雲怎麽就那麽張揚?”


    “他性格就是那樣,愛表現,喜歡吸引別人的眼球。不過他也不敢做得太過,要真敗壞了楊家的門風,還不得被他爺爺打斷腿啊。”


    “那個周勳怎麽就和你們天差地別的呢?”我挺納悶的。


    “他這人啊,”展淩雲指了指腦袋:“這裏有問題,已經不能用常理來解釋了。現在被他哥關在家裏頭呢,我真希望他哥把他關一輩子,別放出來禍害人了。”


    展淩雲說得我們幾個都笑了起來。


    這時候展淩雲就問杜微:“你和小健在一塊兒,想過以後怎麽辦沒有?”


    杜微點點頭,一邊把剝好的蟹肉扔進我碗裏:“看看老頭子怎麽說,不過我猜他多半不會答應的。”


    “那他不答應你們怎麽辦?你爸發起火來,可是會當真和你斷絕父子關係的。”


    杜微又夾了個蟹鉗剝肉,低著頭漫不經心地開口道:“我想過了,斷絕父子關係,他恐怕同時還會斷絕我的經濟來源。不過原先我投資賺的那些錢都保管在你那兒,不用擔心他會查到。到時候就用那筆錢自己幹吧。”


    展淩雲摸了摸下巴,開口道:“那你有沒有想過去外省發展?”


    杜微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是怕周家人來找麻煩?周家倒的確是個刺頭兒,難辦。”


    “那咱們去外省?”我開口問杜微。


    “別擔心,事情還沒到那個地步呢。”杜微把蟹肉放進我碗裏。


    展淩雲有些看不下去了,開口道:“哎哎,你們小倆口也注意點啊,這兒還坐著兩個單身大老爺們呢,秀恩愛放閃光彈不要太囂張啊。”


    “李助也單身?不可能吧。”我開口道。李助年輕有為,人也長得清俊,怎麽著也不該是單身啊。李助平時是個比較內斂低調的人,所以酒店裏關於他的緋聞傳言什麽的都特別少。


    李助就笑著點了點頭。


    “你們倆湊一對兒算了,多節約開支啊。”我隨口說笑了一句。


    也就是同學會開完之後的第二天,我就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那時候我剛好下班,一邊解製服扣子,一邊就喂了一聲。很快那邊就傳來了趙秋的聲音。


    “是小健嗎?我趙秋啊。”別說,他聲音還真挺熱情的,這要不是他昨天剛下我臉,我還得以為他和我關係不錯呢。


    “有事嗎?”


    “昨天同學會都沒和你好好聯絡感情,今兒有空嗎?出來聊聊唄。”


    我不由自主的就笑了,心說這人怎麽這麽可笑啊。我開口嘲諷道:“用不著了吧,我一個小服務員,和您大老板有什麽感情好聯絡的。”


    “喲,您還在生我那氣呢?我給您賠不是了,成不?”


    我把製服脫下來放進櫃子裏,把襯衣扣子扣上,一邊下樓一邊開口問他:“行了啊,別繞彎子了,您有什麽事直說成嗎?”


    “嗬嗬,小健,是這樣的,我想問一下,您和李助理熟嗎?能不能幫忙引薦一下?這好處我絕對不會少你的。”


    我翻了個白眼,開口道:“不熟。”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本以為這事就該這麽完了,可沒想到趙秋這個沒臉沒皮的家夥,從我這兒走不通,就跑我爸媽那兒獻殷勤去了。


    這事兒還是過了幾天我媽跟我提起的,說最近老有人往我家送東西,水果啊海鮮啊什麽的,我媽死活不肯要,那人就扔下就跑。現在那水果海鮮什麽的堆在家裏都快爛了臭了。


    我媽就問我該怎麽辦。


    我一聽就頭大了。


    安撫了我媽之後,我就給趙秋打了個電話,趙秋在電話裏很大方地就把這事給認了,然後問我願不願意跟他見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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