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又不是受虐狂,也會有脾氣的。我見過毒舌樂意跟丹恆打嘴炮,他還討不到好處。」


    何倦整理腦子裏的思緒,「丹恆遇到情敵,就沒表現出什麽反應嗎?」


    「能有什麽反應?我也不會傻乎乎故意跟其他男人走太近去刺激他,反倒是噁心自己有一手。」


    何倦戳她額頭:「說你傻還真不信,有時候又太精明了,精明得太過。早點洗澡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化妝呢。」


    ……


    回家那兩天沒化妝,顧阮白手法都生疏了,也沒太複雜,隨便抹了淡妝,再套上裙裝就去擠地鐵。每天日復一日的上班的確枯燥,丹恆是她唯一的期待感。


    他會穿什麽顏色的衣服呢?手上隻有手錶會不會太空了?要不要送他一串自己做的手鍊?


    「顧阮白!」


    公司前,職員們一同擠進大門,顧阮白悶頭走得飛快,手臂突然被抓住了。


    抓她的人是樂意,重新做了髮型把劉海都捋上去,露出精緻但冷漠的眉眼,一大早上火氣這麽盛,容易長痘痘啊。


    顧阮白再低頭一看,她差點一腳踩進水池裏,連聲跟他道謝。


    「你什麽時候能改掉毛毛躁躁的毛病?」


    顧阮白再好的心情也被破壞了,好女不跟男鬥,「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親愛的,你是故意等我的嗎?」身後一隻白皙的胳膊挽住了樂意插兜的手臂,蘇菲含笑對顧阮白說,「化妝之後氣色不就好多了?」


    她是全妝上班的,還精心挑了漂亮的衣服,看著是要出席某場上流宴席。


    眼見著快遲到了,顧阮白跟她打了個招呼就去擠電梯。


    「我不曾給過你耀武揚威的機會。」樂意撫去女人多餘的手。


    「哎呀,說好要當我的男伴,那就隻能跟我了,總不能看著你對別人關心,我還傻乎乎沒點表示吧?我爸說不定就派人暗中偷拍著,給個麵子好不好?」


    女人嬌柔的聲音讓人惡寒,樂意大跨步走進了公司,把蘇菲遺留身後。蘇菲今天心情好,還順帶噁心了一把樂意。她一看今天公司也不忙,就請部門的人今晚吃飯增進感情。


    顧阮白還沒來得及坐穩椅子,就被樂意抓去當工具人了,她不僅要工作,還得照顧上司的情緒。


    跑腿打了份咖啡回來,樂意擰眉看了眼黑黢黢的壓縮咖啡,點名要某某店現做。


    「我不會開車。」顧阮白苦哈哈給自己找藉口。


    「那就打車。」


    「打車費……」


    「公司報銷。」


    好吧,你說報銷就報銷。


    顧阮白去坐電梯,一想到別人還在受工作摧殘,自己反而有了摸魚機會。電梯還沒到一樓,途中走進來老人和青年,青年是早上還沒有機會見到的丹恆,看到她也沒太多驚訝,更沒有打招呼。


    旁邊這位是……


    老人穿著灰藍色中山裝,手執一根拐杖,要按電梯按鈕的時候突然又進來一個戴眼鏡的中年人:「董事長,等等我!」


    老人斥責:「你這麽慢還怎麽給我辦事,這麽大的人了都不如小恆!」


    小、小恆?


    這位就是公司最大boss的董事長無疑了。


    顧阮白下意識放輕呼吸,又聽老人和顏悅色對丹恆說:「唉,這些人拿了工資一個兩個不幹活的,公司遲早要完。但凡有你一半的能力,也不至於天天挨我罵。」


    這番話似曾相識?


    顧阮白低著頭裝作沒聽見,又沒耐得住好奇心偷偷瞥了一眼,她撞進丹恆看過來的目光,對方又若無其事挪開,認真敷衍著老人。


    老人滿頭白髮,精氣神比旁邊的中年謝頂的秘書都足,「今天我七十大壽,奈何膝下兒女都並非出自真心來赴宴,甚至連蘇菲也隨便找了個男人回來氣我。也就隻有你幫我排憂解難了……」


    電梯持續沒到底,途中有不少人想要進來,一看到董事長就都愣住了,沒有一個人敢進來,反而浪費了不少時間。要不是高層電梯壞了,也不必擠員工電梯,秘書更是連連擦汗,叫他們別亂按。


    老人則是無所謂,趁著這個時間還能夠跟他喜歡的小輩聊天,他語重心長說:「要我說啊小恆,你也老大不小了,就沒想過成家嗎?以我看,隻有你才能配得上我漂亮的孫女,回頭我給你們說媒,她會同意的。」


    顧阮白眼睛也瞪大了。有這麽說親的?


    丹恆再看了顧阮白一眼,又若無其事轉過眼珠子對老人說:「抱歉蘇老先生,我已心有所屬,恐怕不能答應您了。」仿佛天大的喜事砸在他身上也不過石沉大海。


    老人反而還欣賞他的坦率,爽朗笑笑:「也是,你這樣的英年才俊,肯定也得有才女相配,隻可惜我那不成器的小孫女還是來晚咯。」


    丹恆也是一笑:「我喜歡並非什麽才女,隻是跟我投緣而已,相信您的孫女會找到良婿的。」


    話題終結,電梯已經直達一樓,顧阮白要出去:「二位借過一下。」


    老人扭頭看著小姑娘疑惑問道:「現在是上班時間,你往哪去?」


    「我去……買咖啡給上司。」顧阮白是老實人,不敢欺騙大boss。


    「誰?」老人似乎想到某人,眯起的眼睛帶著殺氣。


    「樂意。」


    「我就知道!」老人怒目圓瞪,狠狠一跺拐杖,「這就是蘇菲要帶回家的男人,一事無成又目中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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